內容有修改,從新卷開始 第五章:把自己賣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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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花海連著綠茵和繽紛的色彩,鋪滿了整個山穀。
六月雪的枝丫抽出嫩綠,白色的花骨朵兒隨著風顫抖著,綻放著。
“哈哈哈,辰辰你真好!”紅衣小女娃蹦蹦跳跳地繞著一個白衣男子轉呀轉,嬌憨的嗓音甜甜嫩嫩,直讓人心裏軟乎乎。
“哦,怎麼說?”白衣男子憋著笑,看著眼前這個天真爛漫的總角少女,不覺放輕了語調。
“因為辰辰每年都會來陪我玩呀!哈哈!辰辰接著!”小女娃笑靨如花,純真的不染一絲纖塵。
“以後我常來陪你好嗎?”泠泉般的聲線,好聽得讓眼前的小女娃呆呆愣住了,隻知道樂嗬嗬傻笑。
突然,畫麵一暗。
連綿的花海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竟然是滅世的紅蓮業火。業火席卷之處,將永世寸草不生。
畫麵的主角不再是總角年華的小女娃,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緋衣的豆蔻少女。
少女臥倒在一顆老槐樹下,衣衫襤褸,在滔天的火焰中,背影是如此蕭索,身上累累的傷痕,不知在叫囂著恨意,還是在傾訴著悲戚……
“好累……”
“辰辰,你為什麼還不來……”
“好累……”
“我恐怕沒有辦法繼續等下去了……”
“你還會來嗎……”
少女低聲的呢喃,幾乎被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完全掩蓋。那裏飽含著思念,還有失落。
火舌在往她身上舔。
滾燙的火焰,將她臉上同樣滾燙的淚珠蒸幹……
絕望,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畫麵又是一轉,這次,不再是那個山穀,而是一處陰暗潮濕的密室。
緋衣少女似乎在和麵前的白衣男子說著什麼,白衣男子的身邊,多了個白衣女子。她痛苦的搖著頭,後退幾步,臉上有絕望,卻仍倔強地保留著一線希冀……
“不會的,不會的……”
“辰辰不會殺我的……”
話雖那樣堅定,可長劍還是無情地穿透了她的胸膛。
“為什麼,辰辰,你為什麼要殺我……”絕望,心死。
“你我同是神人,當知蒼生為大,如果你想知道,這就是理由……”聲音很是冷漠。
“蒼生為大,嗬嗬,好一個蒼生為大……”慘白的笑掛在嘴角,諷刺又決絕,緋衣少女踉蹌著,跌入一旁泛著淺藍光澤的池水中……
一聲嬌媚的嘲笑俏生生地回想在偌大的密室中,那樣的刺耳,又讓人難堪……
“啊――嘶――”錦安捂著腦袋從床上緩緩坐起,欲裂的頭疼讓她忍不住倒抽了口涼氣。
渾渾噩噩的,經曆了不為人知的辛酸與波瀾壯闊,倏忽醒來,才驚覺方才隻不過大夢一場……
她蹙緊眉頭,還想記起些什麼,卻發覺隻要她一想夢裏的事,頭就愈發疼得要裂開。夢裏的事她一醒來便隻記得個大概了,總朦朦朧朧覺得夢裏的情景眼熟,像在哪裏見到過一般,卻又不敢再去細想。夢裏的人,全看不清長相,隻是全都熟悉得很。
好險隻是場夢,好險她打小長在百草園,雖日子悠閑平淡了些,但也好過夢裏這番水深火熱。
鏤空的紅木雕花窗子透過些許星光,有點像是淡淡的青灰色,這裏是什麼地方,客棧?她怎麼會在這裏?
。。。。。。
風停,搖曳的裙袂漸漸安靜下來。
望著遠方的星辰,思緒終於慢慢牽回,回顧了過往的一個月,她才想起,原來,她是在那個山穀裏暈倒了,醒來後,就是在這裏。
這裏不是天水城了,但看這周遭環境,離得似乎也不遠。
身上原本披著的紅色毯子也變成了一條簡單但不落俗流的水紅窄袖長裙。想著想著,臉上漸漸有種燒紅的感覺。
回想起的一切都好不真實,一點一點像莫名的夢,侵蝕她的判斷。
星空下的花海,飄散的嫋嫋幽香,飛舞的螢火,黑夜,還有,那個,如真似幻的他。
隻是,那些是真的嗎……
會不會,這一切,其實也是一場夢呢……
感到夜晚如水般潛移默化的涼意,錦安打了個寒戰,雙手本能的摟上自己的肩頭,卻在抬手時發覺手腕硌到了什麼。撩起衣袖,原來,是手腕上的一隻手環。
手環通體晶瑩,帶著淡淡的青光,材質看上去不像是普通的玉石或者水晶,涼涼的,光滑平整,卻也有著三麵棱角,方才就是其中的一角硌到了她的腕骨。
“這個手環是……”她正疑惑著這手環的來路,卻突然想起來,好像,是那天晚上。
她徹底昏迷前,隱隱約約地記得,他抱著在她坐在地上,在她的右手上套了個什麼東西。現在一想,那時候,他原是在她的手上戴了這個……
他還說了好多話,可她當時迷迷糊糊的,隻能大概記得幾句了。
他說:
“你可以先不用知道我的名字,”
“也可以暫時不知道我是誰,”
“但是,你要相信我,隻要相信我,這就夠了……”
……
這麼一想,她好像確實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但是,他怎麼什麼都不交待就走了呢……
若是她的感覺沒出錯,他應當是心儀她許久,才會兩次犯險下界救她。
而她,竟然還會有些。。。。。。
想他。。。。。。
風依舊吹拂,朦朧透著深灰色的天空依稀點綴幾層薄雲,像紗籠在星辰之上,靜謐沒有波瀾,是深海般的壯闊和深邃,讓人如同被塵封了千年一般,一站,就是數個輪回。
次日。
巳時將過,太陽已升的老高,錦安才懶洋洋地從軟乎乎的被子裏探出頭來。
昨晚在回廊站久了,不知是吹風吹的有些頭疼還是那個夢的關係,躺在床上之後她就一直暈暈糊糊的,幾乎是沾上枕頭就睡過去了,那個夢魘還是會在夢中時而出現,每次她都有身臨其境的心疼,實在很折磨人。
睡眠質量不好,她才一覺睡到大中午。
“咕嚕嚕~”
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想想她確實好久沒吃東西了,怪不得這麼餓。
錦安摸著扁扁的肚子,可憐兮兮地扶著床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朝門外走去。
出了門她繞著屋外二樓的回廊走了一圈,發現対街似乎有一家金碧輝煌,十分氣派,客人如織般紛至遝來,絡繹不絕的酒樓,而且裏邊的人也都穿得很好看。
去那邊的人那麼多,再看看自己這邊的小客棧,都沒什麼人光顧,一定是那邊的飯菜更加好吃。這麼想著,她仿佛已經看見一桌子美味在向她招手了,於是便腳下生風一般,急匆匆地下了樓,“蹭蹭蹭”就跑到了對麵那家看起來很氣派,很好吃的店門口。
幾乎是不帶停頓以及思考地,錦安突破重重人牆,生怕來晚了沒飯吃一般,徑直衝進了店裏。
“老板,把你們這的招牌菜全給我來一份!”
這句話喊得是如此氣勢十足,以至於喊完之後她才發現,店裏不論樓下樓上,還是屋裏屋外的客人以及夥計,全部都用一種一樣的目光看著她。
“呃,怎,怎麼了。。。。。。”她不明所以地望了望店裏熙熙攘攘的人群,活像隻懵懂無知的小鹿。
水汪汪的大眼睛掃過之處,發現大家的目光都有了些微妙的變化。
“這是新來的?阿姨可沒提過呀。”
“長得可真是美啊~”
“都到這來了,你們看她那眼神,還在裝什麼清純呢!”
“哎呀,你就不懂了吧,男人啊,都好這口。”
“再美有什麼用,還不是和咱們一樣嗎?都是混口飯吃唄。”
幾個穿著豔俗而暴露的女人對望一眼,似乎有些嫉妒但誰也不明說,隻是語氣酸酸的。
“這小姑娘你認識嗎?真美啊,簡直如同天仙下凡啊!”
“可不是嘛!”
“哎,這小姑娘美是真美啊!可從來沒見過啊!”
風月之地的客人們小聲的嘀咕漸漸地變成了毫無顧忌地討論。
“三娘啊,這是你新收的姑娘?嘿,竟然敢瞞著哥兒幾個?”
“哪裏哪裏,我怎敢瞞著您呐,這要有漂亮姑娘,我哪次不是先告知您呐?”被叫做三娘的中年女子急忙辯駁,徐娘半老還有些風韻猶存,隻是臉上過厚的脂粉已遮不住歲月的風塵。
三娘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先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臉上笑意更濃了。看這衣著打扮,像是有錢人家的小姐,怕是淘氣偷跑出來,還不知這是什麼地方。這種未經世事的小丫頭,人傻錢多,長得又這麼美豔不可方物,是個好貨。
想著,三娘熱情地挽上了錦安的手臂,拉著她向二樓最好的包廂走去,邊走還邊奉承。
“嗨呀,姑娘呀,這是要吃飯呀,我們這的飯菜,那保管是全河西最好的。”
河西?河西是哪裏?在天水城西麵嗎。。。。。。
“你是老板啊?”錦安小心地瞅了脂粉氣十足的三娘,半信半疑地問道。
“啊,對對對,我就是,嗬嗬,姑娘要把招牌菜都上一份是吧,我這就招呼夥計去準備。”三娘堆笑著,一點也不含糊地把她領到精致的廂房安頓好。
“那我問你,剛才他們為什麼都那樣盯著我看,還嘀嘀咕咕的?”她說著,還不忘伸手指指包房外麵不懷好意的人。
“嘿,姑娘您這說的,那還不是姑娘您生的太搶眼了,這麼美的人兒往那一站,不看您看誰,難不成還看我這張老臉去?”三娘諂媚地笑著,恭維的話說起來是毫不含糊。
“。。。。。。”錦安被噎得說不上話,剛才那些人的眼神,怎麼說也不是這個意思吧。。。。。。
但三娘已經趕著去吩咐夥計備菜了,她也不好意思繼續追問,隻好捂著咕咕叫的肚子等著上菜了。
好在很快,菜就上好了。
滿滿的一桌,雞鴨魚肉,鮑魚河鮮,山珍海味,蔬菜時鮮,樣樣俱全。
色香味俱全的招牌美食,道道都饞得讓她口水直流。
她也顧不上用什麼筷子了,直接擼起袖子就上手。
稀裏嘩啦一頓風卷殘雲一般的瘋狂吃喝,她竟然在小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裏解決了這麼一桌足夠六人分的佳肴,站在門口的姑娘們全都看得目瞪口呆。
“這,這,真的是千金小姐?”
“天哪,她也太能吃了吧。。。。。。”
“阿姨真的沒看錯吧,這麼大一桌菜呀。。。。。。她一個人就全吃完了?”
“她真不是新來的?”
。。。。。。
還好外邊的客人們看不著這場麵,不然非得嚇傻不可。
再看終於吃飽喝足,癱在紅木雕花椅子上幾乎走不動路的錦安,正一臉饜足地打著飽嗝兒。
就在她舒服地快要睡過去的時候,三娘適時地出現了。
少不了滿臉討好的笑。
“姑娘啊,這桌菜還滿意嗎?”
“啊,滿意滿意,怪不得你們這裏客人這麼多。”她懶洋洋地靠著,眯著眼漫不經心地答道。
“嗬嗬,那是自然。既然姑娘滿意,不如就先結個賬吧,三娘看姑娘也是個有緣人,就不多收零頭了,就給湊個整,一百兩吧。”三娘不疾不徐地踱到她身邊,笑著伸出一隻手來。
一百兩!
是了,銀子,凡間似乎幹什麼都需銀子的!
可是。
呃,結賬。。。。。。
別說一百兩了,她可是一兩也沒有的。。。。。。
她根本就沒有錢呀。。。。。。
這。。。。。。
可怎麼辦。。。。。。
作者閑話:
此章已改~
我不棄坑喲(微笑)好像我要做到日更三萬了,怎麼辦,好緊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