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熟悉又陌生的街頭，幾番猶豫季安然還是掏出了手機按下了開機鍵。
    長期依賴於外賣跟訂購軟件，他幾乎已經失去了巡查能力。隨手打開一款軟件，正要搜尋一家酒店，來電緊隨其後。
    是徐紹，他想也不想直接拒接。再次搜尋，想不到接踵而來的是安謹的手機號，他下意識地也想要一並掛斷，奈何點刷新的手指比他的腦子反應還要快。
    電話立即接通，安謹的聲音擔心又欣喜：“安然！你終於接電話了！”
    季安然皺了皺眉頭，點開免提把手機從耳邊挪開，沒正經的調侃道：“你的嗓門快要把我的聽筒震壞了。”
    “你別鬧！”安謹隨即問道：“你在哪呢？我們去接你，你說你也不接電話，大家都很擔心你，我…哎呀…等會……”
    話筒裏傳來一陣爭吵的聲音，季安然的臉色隨之陰沉下來。果不其然，話筒裏安謹的聲音反駁幾句後沒了下文，取而代之的是那聽了就想掛斷的聲音：“季安然你他媽別沒事兒找不痛快！趕緊他媽的給我…嘟嘟…”
    想也不想，季安然直接掛斷。電話周而複始的又響起來，他直接放棄了在網上訂酒店，再一次的關了機。
    老實講，跟徐紹之間，他也理不出到底是處於什麼樣的關係。是雇主？戀人？或者炮友？他不知道應該歸屬於哪一類。
    說實話，感情的話也不是沒有。這麼多年過來，就算是養條狗也該養出感情了。更何況，徐紹長得不賴，多金又大方，更是在危難時刻幫了自己，於情於理季安然也早該動心了。
    可偏偏，徐紹那作死的脾氣跟秉性，將他每一次萌生出來的情愫都早早的扼殺在了搖籃裏。時日一長，季安然也就麻木了，自己對人家來說，不過是花錢圖開心的玩物。興許…連條狗都比不上，自己又何必上趕著攀高枝。
    所以，他早就對徐紹死心了，確切的說是再也不會動心。隻是，徐紹屢屢抽風似得給他難堪，還是會偶爾激怒他。
    季安然不明白，一個人是有多厭惡另一個人，才會把他拴在自己的身邊不停的折磨？不喜歡，放棄即可，何必如此？
    他無奈的歎了口氣，從褲兜裏摸出煙盒。不巧的是，最後一根也被他抽完了。他搖搖頭，把煙盒捏成一團塞進旁邊的垃圾桶，看了看周圍，朝著最近的一家超市走去。
    正值假期，超市正在搞著各種優惠活動。
    噱頭很大，播音員各種促銷的消息伴著鳳凰傳奇獨有的曲調被低音炮放出來格外喜慶。
    季安然抱了抱胳膊，不同於外麵的炙熱，裏頭的冷氣很足，人來人往的導購跟顧客快要擠成一團。
    他就買兩盒煙，排在長長的隊伍最後麵。一大堆人，無一不是滿載而歸，彼此相熟的人都在炫耀著自己搶到了什麼特價品。
    排在他前麵的是個領著孩子的老太太，購物車塞得滿滿的，那孩子不過五六歲，正隨著最炫民族風的音樂扭著身子，跳著不知從哪學來的廣場舞。
    季安然很喜歡小孩子，笑眯眯的看著他，點著下巴跟隨著節奏。
    老太太也是個開朗的人，主動搭著話：“學校放假了？”
    “嗯？”季安然看了看四周，才意識到是在問自己，他也不否認：“對！放假了！”
    畢業兩年多，還是沒能擺脫一身學生氣，常常有人會以為他還在念書。
    “好啦！安分點，你看叔叔都笑話你了！”老人慈祥的揉了揉小孩的頭發，沒再多說，友善的朝著他笑了笑不再開口。
    季安然同樣報以微笑，忍不住回頭張望了一眼人群，好像總感覺有人在盯著自己。
    身後是一張張陌生的臉，他聳了聳肩膀，心想八成是錯覺吧。自己還真是被徐紹弄得精神敏感了，走到哪都以為會有人監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