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逐漸成熟
    “少爺回來了，少爺回來了…………。。”
    隨著丫鬟家丁們一陣歡喜又激動的叫喚，梁氏小跑著從前廳跑到大門口。
    “鳳郎，兒啊！你這是去哪兒啦！你這是在要娘的命啊！”梁氏激動得眼淚嘩嘩，又笑又哭。“你快去把老爺找來，我不管他在哪個狐狸精的窩裏，你給我把他帶回來！”
    梁氏激動地向下人們發號施令，這段日子，她委屈夠了。自家男人幾乎天天不在家，兒子不知去處。她成天遐想著會不會出這事了，會不會有那事了，三天兩次跑一次衙門官府，問問情況。看見有人回鄉就湊上去問人家有沒有見過她家鳳郎，她快發瘋了。
    “這個孽子呢？這個孽障！”鳳老爺被下人從劉老板那處叫回，還沒到家門口就已經嚷了起來。
    當他氣衝衝的衝進家門，立刻撩起門口的掃把就喊：“人呢？！出來！混小子，翅膀硬了！離家出走大半年，胡鬧，不肖子！梁氏，你寶貝兒子呢？人呢？”鳳老爺見不到兒子，立刻朝著梁氏吼。
    “你叫什麼叫！？兒子也是被你的自私逼得離家出走的，你現在還那麼凶，你是要逼死你的獨子嗎？你打死我算了！”梁氏連帶著長期的思念和壓抑委屈一股腦兒的朝鳳老爺頂撞過去，放在從前，她是不敢如此大聲說話的。
    “誰稀罕，大不了我再納妾，我再娶！再生一堆孩子！”鳳老爺吹胡子瞪眼氣急攻心的朝梁氏扔下這句話。
    “你……。你都被那些個狐狸精迷住眼了！你這個老頑固！你這個沒良心的！”梁氏衝上去打鳳老爺，卻被急忙出來的鳳郎攔住。
    “兒子不孝，兒子回家了。”鳳郎一反過去倔強的態度，噗通一聲，低著頭跪在爹娘麵前。
    從未見兒子服過軟也從未讓兒子罰過跪的鳳老爺和梁氏都驚呆了。
    “兒啊，我的寶貝兒子，你這是怎麼啦？”梁氏連忙蹲下想扶起鳳郎。
    “你是不是外麵闖大禍了？才這樣的？”鳳老爺驚訝得連口氣和語調都放緩放低了。
    “兒子沒有，兒子不跟爹娘打招呼就離家那麼久是兒子不孝不懂事。兒子願受罰。”鳳郎低頭依舊跪著。
    梁氏和鳳老爺被鳳郎這麼一說一跪反而都沒氣了，兩老都不約而同的蹲下身子，看了會兒鳳郎的臉，然後把鳳郎扶起。
    鳳郎長高了，好像脾氣也變了，仔細一看，本來圓嘟嘟的臉，現在雙下巴也沒有了，臉型逐漸變得英俊了，褪去了不少稚氣。
    “老爺，要不，先讓兒子去休息一下吧，等晚膳後，我們再問個清楚吧。”梁氏又恢複到輕聲細語的姿態。
    “嗯，那好吧。………………管家………。。給少爺好好洗個澡，唉看他髒的。”鳳老爺應允了梁氏又叫來了管家讓他好好伺候鳳郎。雖說對兒子火氣很大，可畢竟是他的獨子啊！能不心疼寶貝嗎？
    相隔大半年，又重新踏進自己的臥房。看著這舒適的床榻，幹淨的燭台桌麵，端著丫頭們送上的熱茶，想起了那住了大半年的柴房，那怎可與自己的臥房相比。而他卻陪著段靈燕足足住了大半年。從有人伺候，到伺候別人去聽別人使喚，再回到有人伺候。鳳郎看著這一切，感受著這一切，心中突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那大半年的艱辛困苦都不是真的！鳳郎腿腳一軟，疲憊的坐在桌邊，看著丫鬟家丁們忙碌和準備洗浴的材料東西。
    當他沉進浴盆中，那泛起的熱氣讓他昏昏欲睡。多少日子了？多久沒這樣洗過澡了？是的，自從離家後，就沒這樣舒服過了。眼皮重重的，漸漸睡去。而家丁怕少爺著涼，則輪番給盆裏加熱水，確保它恒溫。
    {鳳郎，救我，鳳郎……。孩子……………}一個嗆鼻，鳳郎從水中坐起。
    “少爺，你嗆水了。你睡著了。”旁邊的家丁喚著鳳郎。
    是啊，是夢，他夢見段靈燕和孩子了。他夢見有人搶孩子。那是噩夢。鳳郎告訴自己，那隻是他太疲憊而做的噩夢。
    12歲的男孩不大，也不小了。身體開始逐漸拔高。換上家裏的衣服後，梁氏和鳳老爺才看出兒子長高了很多，袖子和褲腳都看著短了。
    “嗬嗬嗬嗬，我的兒長高了。過幾年就能娶妻了。”梁氏吃完飯，摸著鳳郎的頭樂嗬著。
    鳳老爺聽梁氏這麼一說也分外讚同：“是啊，日子過得好快啊，過幾日可以開始物色起我們鳳家未來的兒媳婦了。哈哈哈哈哈”
    “兒子有話要說。”鳳郎打斷了二老的話。
    “你說”鳳老爺允話。
    “燕兒現在在邊塞，已經生了女兒。”
    “是嗎？你們一起逃到邊塞啦？快說說你們都發生了什麼事？這麼久了，你們是靠什麼過活的？梁氏極其好奇兒子這大半年的生活經曆。更是湊了近兒的坐。
    “我和燕兒一路徒步翻山後到了邊塞，看到過馬群羊群還有許多牧人，然後在那裏的鎮上住進一家客棧，我每天去掌櫃那裏打下手掙錢，然後還給燕兒接生了。生了個女兒，我們叫她黑鳳，燕兒已經把女兒許給我作我未來的娘子了。”鳳郎平靜的說著，也避開了一切疾苦的生活情況。
    “啊？什麼？你接生？段靈燕的身子你都看啦？”梁氏哇的叫起來。
    “胡鬧，剛出生的小女娃，你就說要娶？她還是段靈燕的女兒！這可亂了輩分！不行！”鳳老爺拍起桌子站起。
    “我和燕兒說好了兩個月後在我們住的客棧見麵。我要陪她去處理一些事情”鳳郎克製著，壓著性子，平靜的說著。
    “處理什麼事？她的事情有比你爹娘還重要？兩個月後又要離家出走，還跑那麼遠的地方，你當這裏是什麼地方？你的眼裏還有沒有爹娘？“鳳老爺腦門青筋暴露。指著鳳郎鼻子罵到。
    “別吵，別吵。”梁氏勸著道：“兒啊，你一個人這樣來來回回，你不怕山狼猛虎？”
    “我不怕，我們一路很安全，就是有時餓。”
    “餓？”梁氏心疼地摸著鳳郎的頭，又抬頭看看站著的鳳老爺。
    “他能不餓嗎？我去過那裏做過生意，走一個來回，快點的就要一個月了，他們一個孩子，一個孕婦，一個月都走不到，小身板也背不了那麼多幹糧衣服，他們能不餓嗎？”鳳老爺站著，手指著鳳郎，而眼睛嘴巴對著梁氏，嘴巴說得唾沫飛濺，噴了梁氏一臉唾沫星子。看來鳳老爺是真的激動了。
    “別激動，別激動，這不好好的回來了嘛，說明我兒有本事，有能耐。娘放心。不過你如果還要去那裏的話，我要你把阿田、根生也帶去，多有兩個人跟著好照應，娘就能放心。”
    “什麼啊，你還讓他去？還帶隨從？你瘋啦？現在政局不穩，隨時打仗。我連生意都很久沒做了，你居然還有膽子讓他出那麼遠的門？我不準！”鳳老爺光火拍台子坐下，扭過頭去，氣梁氏不跟他一路。
    “兒啊，你先回房休息去吧，這兒娘會跟你爹說的。”梁氏慈母心推鳳郎回臥房。
    等鳳郎走遠後，梁氏語道心長的勸上了鳳老爺：
    “老爺啊！你是什麼年歲時跟著公公出門做生意的？你一人出門辦貨時，公公婆婆有不準嗎？”梁氏一語堵住了鳳老爺的嘴。
    “這…………。那我還有兄弟姐妹呢！可鳳郎是我獨苗啊！你怎麼也不多生幾個？你也醋壇子不準我納妾！否則我能這麼擔心嗎！？”鳳老爺把一生以來所有的委屈都倒向梁氏。令梁氏哭了起來。
    “我也想多生啊！可你經常在外不是出遠門做生意就是和人去青樓喝花酒，哪有心情看我這黃臉婆啊！光靠我一個人，我生得出孩子嗎？要不我也找個粉麵小郎君替你生一堆孩子，掛你鳳家的名頭？！”梁氏氣死了，哭了起來。
    “哎呀夫人啊，我不是真的去玩女人，我那是和商家們應酬！好好好，以後我多陪著你，好不好？咱們也趕緊給鳳郎添個弟弟或妹妹，讓我在祖宗那裏也好有個交代不是？！”鳳老爺哄著梁氏。
    今日鳳老爺乍看一眼梁氏，發現梁氏確實清瘦幽怨不少，或許是兒子回來的關係，兩人脾氣互相發完後，居然好了起來，相互攙扶著回房恩愛起來。
    而鳳郎其實沒進臥房，又折回來偷偷聽爹娘爭執，看見他們又和好後，鳳郎終於舒出一口氣，微笑著走向自己的房間。如果有個弟弟或妹妹，或許對爹娘是件極大的好事，即便自己出門在外，自己也能對家裏二老放心了。
    這一夜，鳳郎第一次睡得那麼踏實，聽不到爭吵，心中也沒有糾結和不安，隻是多了一份想念，想念段靈燕，想念黑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