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博軒垂眸看著他，薄涼的不帶一絲的溫度，他伸出腳，精致柔軟的黑色布鞋狠狠地踩在十八的臉頰上，用力的碾壓著。
    混著尖銳石子的粗糙的石灰地麵立刻劃破了柔軟的臉頰，十八立刻便嗅到了一股甜腥的血液的味道，那是他的血。
    隻是最讓他忍受不了的不是臉頰上的傷口，而是來自內心的屈辱。
    “啊！你他媽的！啊！——”
    沈博軒輕哼了一聲，腳下用力狠狠地踩在十八的右臉頰上，力道之大，十八感覺右耳內瞬間傳來一陣嗡鳴聲，眼前開始出現星星點點。
    “不要說髒話。”
    沈博軒抬腳正準備再踩一腳的時候，韓曉突然快步地走到他的身邊，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什麼，沈博軒挑了挑眉慢慢地將腳收回來，看了躺在地上狼狽呼吸著的十八，薄唇張合。
    “帶進來。”
    韓曉答應了一聲，轉身向後走，不一會傳來一陣鐵門的開關聲。
    沈博軒手指摩挲著把手，沒在繼續做什麼，而是又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十八躺在地上急促的呼吸著，他不知道沈博軒為什麼不繼續折磨他了，不過心裏卻是稍微鬆了口氣，閉上眼睛緩著，他知道沈博軒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他的。審問室中重新恢複寂靜，隻有十八偶爾傳來的幾聲喘息聲，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開門聲，十八慢慢地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隻能看到剛才那個叫韓曉的人手裏正抓著一個身形瘦弱的人走進來。
    “老大，人帶來了。”
    “十八！”
    原本正準備重新閉上眼睛的十八立刻滿眼震驚的睜開了眼，隻見一個人影衝著自己衝了過來，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
    “何丹……”
    十八喃喃低語，像是有些難以置信為什麼這個人會在這裏，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何丹確實是在這裏，臉色猛地變得有些難看了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裏!快走！走啊！”
    “十八，十八，你的臉，疼不疼啊，你疼不疼啊。”
    何丹搖著頭早已淚流滿麵，他慢慢的抱著十八，看著他右半邊臉上血肉模糊的模樣，頓時心疼的厲害。
    “滾開，你滾開！”
    十八閉著眼，氣息有些紊亂，他從來沒有想過為什麼何丹會找到這裏來，明明……明明之前他已經走了的，被他趕走了……
    “十八，我不走了，我不想走，你不要趕我走了好不好。”
    何丹抱著十八，心髒就像被一把手狠狠地揪著一般，疼的就像是要窒息一般。他知道在椅子上坐著的那長相俊美的人就是十八這次要殺的人，他連忙抱著十八看向沈博軒，語氣中國帶著哀求之意。
    “沈先生，求求您，求求您放過十八吧，我願意代替他，就算是死，求求您讓他走吧。”
    “何丹！”
    十八低吼了一聲，眼前一片發黑，也不不知是氣的還是怎麼。
    何丹卻還是哀求地看著沈博軒。“沈先生，求求您，求求您……”
    說著，何丹放開十八的頭慢慢地跪了下來，緩緩地彎下腰將額頭緊緊地抵在地麵上，一下一下，低低地哀求著，不一會兒額頭便開始流出了血液，劃過他的鼻梁，流進何丹的嘴裏。
    何丹卻像是毫無知覺，依舊一下一下的磕著，嘴裏依舊苦苦地哀求著。
    看著這樣的何丹，十八突然低低的嘶吼了一聲，那聲音能尤如折翼的雄鷹的悲鳴，夾雜著不甘憤怒，更多的卻是難以言喻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