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契機
    “如果不是柏克斯的建議，我也不會偷偷把有過犯罪記錄的人全部遣送到Z區，降低了犯罪率，贏得民眾的支持，取得現今的功績。”
    在褚文形臉色發白之時，褚繁講出了更加令人震驚的事實。連梓凜都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畢竟他從師生口中聽到的褚繁可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就算他曾經威脅過自己，梓凜也認為那隻是出於保護兒子的需要。
    “不僅是你，真的被人發現了的話，其他區的區政長也會很難做人吧，畢竟大家也都是這麼做的。”
    閆赤繼續發出愉快的笑聲，他對那份虛假的留學計劃根本毫不在意。褚文形立刻握起拳頭，瞧見這個情況的梓凜抓住了褚文形的手腕，對他搖搖頭。他們對視了幾秒，褚文形眼神傳達出來的是怒火還有不解，梓凜覺得自己必須阻止他的行為，這不僅是為了幫自己，也是為了幫褚文形。褚繁那樣的老狐狸若知道了褚文形居然偷聽了這些對話，梓凜憑直覺覺得就算褚文形是他的親兒子，褚繁也不會這麼輕易放過褚文形的。
    “對了，我記得你兒子對Z區很感興趣是吧，還參加了相關社團。不虧是你的兒子，對這方麵的事情很敏感嘛。”
    “你在開什麼無聊的玩笑，我早就把那沒有意義的讀書社給解散了。”
    什麼？
    另一個衝擊讓褚文形整個人呆住了，他身體微微發顫，握緊的拳頭鬆開又握緊，梓凜明白他從來都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的爸爸關閉了自己的社團。梓凜視線一刻也不敢離開褚文形，但他隻能圈住褚文形的身體。兩人之間力量存在差異，如果褚文形執意要衝出去，梓凜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攔得住。
    “說起來，還要多謝你的情報。是誰告訴你這些信息的？”
    “這個你不用操心，我安排了自己人在你兒子身邊，保證他能走上正確的道路。反倒是你，太過於控製你兒子對他的未來可不好哦？”
    這是略帶諷刺的口吻，閆赤有問題梓凜早就看出來了，隻是沒想到褚繁也和他同流合汙。可比起自己，褚文形才是最吃驚的人才對，畢竟他從小就認識閆赤，還曾經多次來這裏做客。
    “嗬，我能給他的都給了，為了取代那種讀書社的地位，現在還賞了他一個玩具。”
    玩具？梓凜突然之間意識到了什麼。褚繁會把自己當成褚文形玩具般留下來，其實就是為了補償褚文形，他是看在這份情麵上才沒有揭發自己。
    不曉得褚文形理解了這句話的意思麼，梓凜盯著褚文形那張早就煞白的臉，看來褚文形已經被這些黑暗的事實打擊到無法思考了。
    “我問你，你效忠於柏氏政府的原因是什麼？”
    這次輪到褚繁先開口，一並傳來的還有椅子移動的聲音，他應該是從凳子上起身了。
    “是為了守護我心愛的人，你呢？”
    閆赤依舊用著他那有些輕佻又遊刃有餘的態度回答著，中間稍微間隔了一個呼吸的空擋，梓凜能清楚地聽到褚繁的回答。
    “我也一樣。”
    “那麼我們果然是同一個戰線的人。”
    話音未落，褚文形渾身產生了劇烈的動搖，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衝出去。梓凜明白自己再不做些什麼的話他們躲在這裏的事情就會敗露了。在褚文形要開口的關鍵之際，梓凜下意識地遮住褚文形的眼睛，將自己的頭湊了上去
    千分之一秒，他吻上了褚文形的嘴唇。
    四片唇瓣交疊得一點也不溫柔，梓凜是直接長大嘴巴堵住了褚文形想要張嘴的衝動，褚文形隨之陡然一震。
    這是個沒有包含任何情義的吻，至少梓凜是這麼認為的。因為他知道，除了這個手段，他沒有其他辦法止住褚文形那即將暴走的急躁。
    褚文形愣在了原地，但由於身體直接靠在了櫃子後，還是發出了聲響。幸運的是與此同時，門外傳來“砰、砰、砰”的爆炸聲。噪音消失後，閆赤說道：“我今晚邀請了表演團隊，這是煙花聲，看來他們的表演開始了，你要一起來看看嗎？”
    “不必了，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短暫的腳步聲過後，房間的燈就被關掉了。
    褚文形把梓凜推開，踹出櫃子，氣衝衝地想要追出去，梓凜急忙攔下他。
    “冷靜下來，褚文形！”
    在大聲提醒褚文形後，梓凜又神色緊張地確認褚繁他們是真的離開了。
    “可惡！這叫我怎麼冷靜！”
    褚文形甩開梓凜的手，梓凜隻好將他整個人抱住，他被褚文形身體一撞，腳步不穩的梓凜跌倒在了地上。
    直到看到梓凜捂著頭呻吟出聲，褚文形才算恢複了一些神誌。他瞪著梓凜的樣子相當可怕，好比和他有深仇大恨。還好沒有大礙的梓凜迅速爬起來，再度攔住褚文形。
    “我爸居然在背後做了這麼多黑心的事情！不僅欺騙了我還騙了大家！”
    褚文形的兩隻手抓著自己的前發，發出咆哮般的怒吼。梓凜急中生智快速說道：“從好的方麵來考慮吧！犯罪率下降畢竟是個好事，從閆赤的口吻看來，不僅隻有你爸這麼做了，其他區也是這麼做的。你要和你爸確認這件事的話，就算他承認了，你打算怎麼樣，你根本沒想好下一步吧！難道揭穿他再舉報他？然後牽出其他罪行？包括其他區的醜聞？”
    這些話稍微起了一些作用，可褚文形依舊臉色難看地怒視著梓凜。
    “所以你是想表達什麼？就這樣算了？”
    “我的意思是應該有更好的解決方法……畢竟就算你真的想舉報你爸你也沒證據。”
    聽到證據兩個字褚文形才終於合上了他那張一隻打開的嘴，梓凜緊接著又補充道：“比如……你和我去一趟Z區，我們收集證據帶回來，告訴大家真正的Z區是什麼樣。”
    褚文形根本就答不上來，兩人都圓睜著眼。再這樣吵下去說不定就要被人發現了，梓凜拉住褚文形的手，跑出了外麵。途中他還聽到褚文形嘴裏依舊喃喃自語著“騙人，這不可能”。
    重新回到會場的門外，梓凜目視著褚文形身上已經變亂的西裝外套，他伸出手幫褚文形調整了領帶的位置，並對他說：“畢竟褚繁是你爸，以你的立場而言，確實對於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感到不可置信。但對於我來說，這便是現實。”
    “現實？”
    被這個詞語觸動，褚文形的目光遊移至梓凜那對堅毅的眸子上，梓凜以前所未有的認真的神情凝視著褚文形。
    “柏氏政權裏參事官們狼狽為奸，Z區存有你無法想象的罪惡。這些黑暗，全部都是真的。”
    梓凜拍了拍整理好的領帶，他望了一眼四周，這裏隻有他們兩個人在。即便如此，梓凜還是以相當輕的音量說道：“包括留學計劃在內，這些全部都是政府演的戲。你想知道麼？所謂的那些事實。”
    “……到底發生了什麼？”
    褚文形著實一怔，他不可置否地麵對著那對異瞳，梓凜卻在這時故意賣了個關子。
    “在我說出這些秘密之前，我想和你交換一個條件。”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