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晚我被驚醒後一直看著身邊的芷念，
    難怪每次隻要執念一對仁沁失望我就會有暈眩感，嚴重時還會暈倒，
    難怪那次我會直接出現在仁沁即將自殺的海邊，
    難怪我隻會愛上仁沁，
    這一切似乎都得到了解釋。
    想著想著也不知什麼時候，我竟然枕在他的胸上睡著了。
    早上醒來，芷念已經早早的靠在了床頭，將我腦袋枕在了他的腿上，用手指輕輕的劃著我的臉頰。
    他就那麼看著我，眼睛依舊空洞而無神。
    “你…起了？”
    “嗯…”
    “剛剛…仁沁來電話了，他要結婚了。”
    “哦…”
    “我錯了，他就是個混蛋……”
    “嗯…”
    “是和之前認識好久的那個女人。你知道吧…”
    “嗯…”
    “你真可惡，為什麼不告訴我。”
    “那天你生日…之後……”
    “算了，沒事。”芷念抬著頭，斜著腦袋看著窗外的白雲，“就算你早告訴我，我恐怕也不會放下他…”
    芷念回過頭看著我，此時他的眼睛已經浸滿了眼淚。
    “謝謝你。”芷念輕柔誠懇地說道。
    我看他低著頭，紅潤而豐滿的嘴唇就這麼對著我，那一刻，我多想起身就這麼吻上去。
    但不知怎麼，我自己對這個想法產生了一種鄙視，感覺我這樣似乎有些趁人之危。
    更準確地說，我自己希望我和他的第一個吻，是他主動給我的。
    於是我沒有動，我倆就這麼對視著，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了。
    “芷念，我對你來說，重要麼？”
    執念點點頭，“當然”
    “那如果我說我要消失了，你會怎麼做？”
    “別說傻話。”
    我認真的看著他，他似乎依然認為我隻是隨口說說，於是我緘口不言。
    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別人相信這麼不可思議的一件事，如果不是記憶的湧現，並且將我所有的疑惑都一一破解，我自己甚至都不相信這是真的。
    “我去做飯。”芷念摩挲摩挲我的頭發，剛準備抽出雙腿。
    “芷念。”我拉住了他。
    “怎麼了？”
    我本來按耐不住，想著向芷念索吻，卻又頓了頓。
    我還是希望他更主動些。
    “別做了，我請你吃飯吧。”我笑著說。
    到了餐廳，我領著芷念找了一家幽暗的地方坐了下來，搖曳的燭光照在芷念的臉上，此刻芷念的一顰一笑都顯得那麼柔和親切，若不是他此刻戴著眼罩，提醒著我給芷念帶來的傷害，我一定會看的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好了，一塊6分熟的西冷牛排，一份意大利肉醬麵，就這樣吧，謝謝。”芷念點好了餐，把菜單遞給了我，“到你啦。”
    我接過菜單，看了看芷念點的菜。
    這傻子，點最便宜的給我省錢呢。
    “西冷牛排改成菲力牛排，肉醬麵改成法式龍蝦局麵，再加一份凱撒沙拉和奶油蘑菇湯，我要一份單人餐，外加一份鵝肝，就這樣吧。”
    “好的先生。”服務員記完菜，轉身走開了。
    服務員剛走遠，芷念就探身半掩著嘴和我說：“你瘋啦，要這麼貴的菜，發工資了？就算我身心受到傷害，你也不用拿這麼多好東西揣我啊，浪費了浪費了。”芷念說著，擺出一副心疼的表情。
    “你這傻子，又沒叫你請，你這麼心疼幹嘛。”我樂出了聲，彈了一下芷念的額頭。
    “哎喲。”芷念趕緊縮回身子，使勁揉著腦門。
    “怎麼，疼了？”我有些關切地問道。
    “嗯…”
    “我沒使勁啊…”
    “那…那也疼。”
    “那你說，怎麼著？”
    “你過來。”芷念勾勾手，叫我過來。
    我也伸過身子，探著耳朵聽他打算說些什麼。
    芷念卻起身使勁的彈了我腦門一下，詭計得逞的傻笑道：“哈哈哈，傻子，現在就好啦。”
    “哎喲，你這小子，你過來！”我說這，坐在了他的腿上，我倆就這麼擠在一張椅子上嬉鬧起來，全然忘記了身處的環境。
    “二位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裏禁止打鬧喧嘩的，您們二位請稍微安靜一點，謝謝。”以為服務生過來善意的提醒了我倆，我倆也看了看周圍的人，全都不約而同的看著我們這邊。
    芷念吐了吐舌頭，把我推了出去，順勢還彈了下我的頭。
    “你！”我剛想還手，卻看到身邊的服務生眉頭微皺，於是隻好乖乖的回到了位子上，壓低著頭眼睛上挑著看著芷念，壓低聲音裝作惡狠狠的樣子說道：“回家你等著！”
    芷念卻全然不在乎，笑嘻嘻的看著我。
    酒足飯飽，我和芷念回到了家，剛進家門，我回身一把抓住芷念的手腕，將芷念壓在牆上，壞笑著說：“吃飯的時候我說過吧，回家有你好看的。”
    芷念有些驚恐的看著我，眼神有些閃躲。
    “你…你要做什麼…唔……”
    我用嘴打斷了芷念的話，雙手放開芷念的手腕，環抱住了他柔軟的腰肢。
    芷念解放的雙手先是一抽，然後自然的搭在了我的肩上，就在我想將手下移，快解開芷念的褲帶的時候，芷念突然開始掙紮，雙手用力的推著我的肩膀，身體使勁向後壓著牆。
    我卻沉迷其中，根本不在乎他的異樣，停不下來。
    “啪！”清新的聲音從我的臉上傳出，留下一個明顯的紅腫的巴掌印。
    我愣愣的看著芷念，芷念驚慌的看著我。
    “對…對不起……我有點怕…我有點怕……”芷念不敢看我的眼睛，渾身顫抖著，表情驚恐的蹲在了我的腳下。
    我看著他的反應，腦海中彈出一個詞，“心靈創傷”。
    恐怕是這一段仁沁對他的所作所為在芷念的心裏留下了陰影，剛剛的一幕讓他想起了仁沁對他的行為。
    而芷念成為這樣，也有我的原因。
    想到這，我不禁心疼起來，於是我也蹲下，輕輕抱住了芷念，吻住了他的額頭，我的眼角也濕潤了，溫柔的說道：“對不起，念…隻是我還你飯桌上那下，這樣就足夠了…之後我再也不會讓你受到任何傷害了，誰也不行！”
    芷念顫抖著沒說話，顯然是沒有從回憶中清醒過來。
    我就這麼抱著芷念，感受著他的心跳與恐懼。
    就算我最後會消失也好，最後留下了也好，這一年，我隻要我的芷念可以撫平這份創傷，這一年，我隻要我的芷念開開心心的就好，其他的，都沒執念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