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墨涵。”芷念追了出來，叫住了我。
    “怎麼？”我停住腳步，回過身。
    “今天…謝謝你了。”
    “沒事，不用。”
    “你……你沒生氣吧？”芷念滿是歉意的看著我，“他說話比較衝，要是讓你不高興了，我替他道歉。”
    “用不著，我根本不想接受他道歉。”我微笑著摸了摸芷念的臉，“芷念，你聽我說，仁沁根本就不愛你，你懂麼？你離開他吧。”
    芷念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眼眶逐漸濕潤了。
    “我知道，但仁沁好歹也是我做了20年的一個夢，不管怎麼說，至少…我想把這個夢做完，至少…我要自己醒過來。”
    “好吧。”我有些心疼的看著芷念，“那你醒了的時候一定要告訴我，我雖然不能出現在你的夢裏，但我希望你醒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有我在。”
    “嗯……”
    “那走了，你要多注意身體，回去吧。”
    芷念點了點頭，和我道別之後轉身回了家。
    我看著芷念默默回去的背影，心裏暗自發誓，芷念，我會一直等你，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才是那個真正愛你，適合你的人，一定！
    那天回去之後，我和芷念又沒怎麼聯係，本來想著告訴他那天排練看見的事情，也由於走秀的彩排太忙，慢慢給忘記了。
    直到我從法國歸來，剛癱倒在沙發上的時候，芷念打來了一個電話。
    “喂？墨涵，回國了麼？”
    “嗯…剛回來不久，怎麼？”我的聲音有些疲憊。
    “聽上去很累的樣子，我是不是打擾了……”
    “怎麼會！”我聽了這句話，立刻直起身子強打著精神說道。
    “那個……你法國的走秀我看了，恭喜啊，還蠻順利的吧？很帥。”
    “嗯，謝謝……”
    話題似乎聊盡了，電話兩邊似乎都有點尷尬。
    “呃…你打電話有事找我？”我先發了話打破僵局。
    “…嗯，我這裏有兩張王菲的演唱會門票，你跟我一起去看了吧。”
    “王菲演唱會？意外啊，什麼時候你這麼奢侈了。”
    “不是啦…你先來再說吧，這票好不容易買到的……”
    “好吧好吧，你等等我。”
    到了芷念家，我看見芷念已經穿好鞋在等我了。
    “你來了？那咱快走吧，演唱會快要開始了。”
    “什麼情況啊，突然叫我去和你看演唱會，還是王霏的？”
    “今天……是我和仁沁的百日紀念…本來約好和他去看演唱會，下午的時候……他突然說要出差…來不了了。”
    我看著芷念，沒說話。
    “哎呀，先走吧，在不走來不及啦。”芷念拉住我，就往門外拽。
    “你信麼？”我站住腳步，冷冷的說道。
    “今天不要想這件事情了好麼？我也算花了血本了，不想買不高興…”芷念沒有回頭，但聲音已經哽咽了。
    見了這個樣子，我也沒好再多說什麼刺激他的話，任由他拉著我打車到了演唱會現場。
    2010年五棵鬆，那年的演唱會人很多，王菲空靈幹淨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會場，不少人挾著伴侶沉浸在了享受和幸福的氛圍裏。
    隻有芷念，控製不住的抽泣著，拚命地擦著眼淚。
    王菲的一首我願意引起了所有人的共鳴。當唱到高潮的時候，所有人都跟著一起唱起來，整個會場的聲音響徹天際，在我心裏，卻壓不過芷念那一刻嚎啕大哭的聲音，悲惋，淒涼。
    “我願意為你忘記我姓名
    就算多一秒停留在你懷裏
    失去世界也不可惜
    我願意為你我願意為你
    我願意為你被放逐天際
    隻要你真心拿愛與我回應
    什麼都願意什麼都願意為你……”
    曲終人散，我扶著哭的有些脫力的芷念出了會場。
    到了家，芷念拉住了我。
    “墨涵，你陪我喝點酒吧，我想喝點酒……”
    “好。就在那裏？我去拿。”
    “嗯，我衣櫃上邊的儲物櫃有一瓶偷偷藏好的威士忌，你幫我拿下來吧。”
    “威士忌，那怎麼喝？”
    “嗯…對點水就好吧。”
    “好吧。”
    開了威士忌後，我和芷念分別倒了兩杯坐在了桌子上。
    我剛要舉杯，芷念一仰頭就幹了一杯，嗆的咳嗽出了眼淚。
    “有你這麼喝的麼？”我皺著眉，心疼的看著芷念，我知道，他這是想借酒消愁。
    “你別管，我的酒…”芷念不聽我說，又給自己到了一杯，有些嬌嗔著說道，然後二話不說，又一仰而盡。
    “芷念，就算你再難受，你也別這麼喝了聽見沒有？”我有點急了。
    “墨涵，你知道麼，自打你上次來，其實…我就感覺到什麼事了，或者說，其實我早就有感覺了，自打你走以後，仁沁基本上一天不會跟我說超過十句話，晚上回家，累了，就直接睡覺，不累，就和我做到累…然後直接睡覺……他根本不愛我，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放不下他，20年的喜歡…我把自己喜歡的賤到了塵埃裏……”執念哭了，又拿起酒瓶打算倒酒。
    我一仰頭，喝掉了自己杯子裏的酒，然後攔住了芷念。我搶過了酒瓶，給自己倒了一杯，又一飲而今。
    芷念愣愣的看著我，沒說話。
    “你賤？芷念，你錯了，我才賤好麼？我不賤的話，我就不可能被你們趕走之後還來給你過生日，不可能在你倆百日的時候跑過來陪你，我要不賤的話，也不可能到現在還…忘不掉你。”
    執念傻笑著看著我說：“哼哼哼，咱倆都賤，都賤！咱倆這是怎麼了？哈哈哈。”
    我看著芷念傻笑著，臉上浮現的緋紅讓他白皙的皮膚多了幾分紅潤與光澤。
    “你醉了。”我溫柔的說道。
    “我才沒有…嘔…”
    執念剛說完，就跑到了廁所裏。
    我笑了笑，照顧起芷念。
    後來我又喝了一杯，把酒收了起來，攙著躺在沙發上的芷念上了床。
    “墨涵……我對不起你……我，其實……”芷念話沒說完，躺在床上昏睡了過去。
    我靜靜地看著他，這一幕似乎如我與芷念初見般熟悉，還是那道清涼幽靜的月光，還是照在芷念的身上，那般柔和與靜謐，還是那個發呆的我，就這樣靜靜的看著他。
    酒精帶來的麻醉與混亂讓我有些衝動，這一刻，我認為芷念現在的就是屬於我的。
    我脫去了衣服，環抱住了赤身的芷念。
    那一夜，是我們的一次交融。
    如沐春風。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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