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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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補課十天。學校發善心放假一天。但是得上了早上第三節課。也沒老師上課,就是自習。
    你說放假就直接放假得了。學校老整這些脫褲子放屁的事兒!
    過兩天就七月半了。老爹一定會回家,幸若愚也想回去看看他早死的娘。
    想到七月半,幸若愚擔心地望了一眼苗情的位置。他真不是耳聾眼花。每天晚上一起寫作業他都聽得到她手腕子上的鈴鐺響,而且她那張蒼白的臉上隱隱透出的青黑色越來越明顯。他怕她熬不過七月半就得撞上邪。輕則重病一場,重則危及生命。
    苗情家在奉北村。那村子幸若愚也聽過。大都姓苗姓奉。是個挺玄乎的村子。好像是外遷村,不知道由哪裏遷來的。張天掣警告過他,別招惹學校裏這兩個姓的同學。他們大都是那個村子出來的。那個村子裏的人性情古怪,報複心理異常強烈。
    “你手癢就去懟樹。別惹事。”張天掣當時是這樣說的。一般的小麻煩在他眼裏不算事,能讓他提到“惹事”的,就算真麻煩。
    幸若愚望望藏在衣服裏的護身符:幫助同學不算惹事吧?
    三節自習課幸若愚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掙紮。
    下課鈴也沒聽見。
    “嘿。下課了還不走!愣啥!”
    馮宇鋒站背後用手指戳他。
    幸若愚一回神就發現苗情已經抱著書走出教室。
    “那啥……苗情,等等!”
    沒空搭理馮宇鋒。幸若愚直直追出去。
    “噢~”
    “唔~”
    教室裏傳來一幫狼男曖昧地噓聲。就連少有幾個女生也都曖昧的笑起來。
    馮宇鋒摸摸鼻子,莫不是小狗崽長大了?
    幸若愚可懶得搭理那些無聊的人。追上苗情就把自己脖子上的金屬鏈子掏出來。鏈子的末端不是吊墜不是玉。就一三角形的黃符。上麵用黑色墨汁畫著符文。符咒一般是紅筆保平安黑筆誅邪魔。紅色的墨裏主要成分是朱砂,黑色的主要是墨和黑狗血。當然也有朱砂。不過幸若愚這符不一樣。這符是張天掣親製。裏麵用的是他的指尖陽血。威力強大,百鬼避讓。就連一般的小妖小怪也不會輕易近他的身。
    幸若愚大方地一把扯下鏈子上的符。遞過去給苗情。
    “你把這帶身上。”
    “什麼?”苗情不明所以地問。
    “平安符。”幸若愚尷尬地撓撓鼻子。一大男生身上戴著平安符,好像真的有點娘……所以平常他都藏衣服裏好好的,誰也不讓看。
    “哦。”
    看著幸若愚臊得臉紅。苗情微微一笑。乖巧地接過符,放自己兜裏。也不問為什麼要給她這個。看著他從衣領裏拽出來的,應該是貼身之物。
    “謝謝。”
    苗情道謝之後就笑著走開。
    還沒走遠就聽身後一大片起哄的噓聲。
    “滾你們。”
    被調笑的幸若愚一人賞一腳。打打鬧鬧也跟著離開。
    下午放假。幸若愚回家也就一個人。他爹還沒從G市回來。他給自己老娘上了炷香,就鎖門出去蹭飯吃了。
    張、幸、嶽是鎖龍鎮三大家。要認真說幸若愚也說不清他們這幾家到底算個什麼派別。什麼龍虎山啊茅山啊跟他們也不相幹。但是自幸若愚記事起他們這幾家都在幹著道士天師和尚幹的事。
    白幹活也沒人發工資。有時候遇到凶險的局還會光榮負傷。
    不過負傷的都是別人,與幸若愚無關。從小到大他丫的就沒被允許加入過戰鬥。就擱一邊看著也不行。他們都不帶著他出任務。
    這是一個大笑。就好像抓鬼的沒見過鬼,算命的沒測過字一樣。
    幸若愚有時候都會懷疑:難道他不是他爹親生的?
    為什麼他們都不把他當幸家的人瞧。幸家這一代,除了他就沒別人了!難道等他爹走了,張家和嶽家就把他們幸家除名?從此鎖龍鎮三大家變成了兩大家。
    想到此情此景幸若愚就恨得牙癢癢。偏偏他不爭氣的老爹還絲毫不上心。說些什麼鬼話。
    “張幸嶽三家上下一心,相互依存數千年。從未有過異心。他們不讓你去就有不讓你去的理由。你莫多想。”
    莫多想!莫多想才有鬼。
    鎖龍鎮有一條黃金街有一條槐花街。黃金街做活人的生意,日進萬鬥。槐花街做死人的生意,客來客往。兩條街都是張家的。這隻是張家在鎖龍鎮的小資產。那些外麵的公司樓盤到底有多少一般的張家小輩都整不明白。外人知道張家有錢。到底多有錢,誰知道?
    要說張家有錢,那嶽家就有權。嶽家人一向是讀書做官的好苗子。聽說祖上八輩出過宰相!古時候的事情咱就不扯了。瞧瞧現在,人一大家子幾十口都是國家公務員。政府、軍隊、公安、司法好像沒聽說拉下哪個國家係統沒人的。這幾年有幾個頂尖的,是越爬越高。說起姓嶽的,那都挺厲害。
    幸若愚就嗬嗬了。最後說到幸家,就他爹和他倆光棍。一個整天喝醉胡扯的老酒鬼,一個啥事不懂的中二少年。
    也難怪人家瞧不起。幸若愚想著都心酸。
    搭公交車走了半小時才到地方。一下車火辣辣的日頭曬得他頭暈。
    為了吃頓飯,他也不容易。
    張家的房子建在鎮東邊。因為人口眾多,所以劃了一片私地建房子。張大伯一棟張二伯一棟。小小輩輩隻要成了家的一人一棟。一個家族硬是建立一個小區出來。周圍的地還寬,以後還得擴建。這邊地就叫張家大院。
    這幾年張家的生意鋪得越來越寬。張家人出去的也越來越多。留在鎮上的沒幾個。張家大院裏空置的樓房也多。略顯寂寞。
    不過都是小輩們留在鎮上念書。長輩不在,如魚得水。
    張家最靠裏邊一棟住著張家老太爺和老太太。太爺年紀大了喜歡清靜,受不得嘈雜。除了張天掣跟著他們老兩口住一塊。其餘的都不準挨著。
    “老祖。”
    幸若愚一路走進去,快要曬成魚幹了。嗓子口冒煙。遠遠就瞧見老太爺拎著大剪刀在修剪門前一棵四季青。
    “小七月來啦?”
    一百多歲依然健朗的老太爺除了牙口不好。沒啥毛病。幸若愚是七月出生的,生的時辰很特別。所以小名就叫七月。不過除了親昵的家人,也沒人這麼叫他。有一次不小心被馮宇鋒知道,偶爾也幸小七幸小七的叫他。
    “老祖。日頭辣,你擱這幹啥呢?小心中暑。”
    幸若愚過去就拿了老太爺手裏的剪刀。扶著他往裏走。
    老太爺還不樂意。嘟囔著:“我還沒剪完呢。”
    “好好的剪它幹啥啊?它不痛啊?讓它自個長唄。”幸若愚一嘴的歪理。把老太爺逗樂了。
    “濕(吃)了沒?”老爺子牙快掉完了。說話漏風。有些不清晰。得虧幸若愚聽慣了。
    “沒吃呢。就是想我祖奶做的菜了。我祖奶咧?”
    “小吃貨。趕得巧。老太婆在廚房。去,自個去讓她加菜。”
    扶著老太爺做沙發上。幸若愚就竄廚房去看老太太做飯。老太太身體比老太爺還硬朗。可是張天掣也不讓她一個人進廚房,請了一個遠房的表姨來過陪著。
    幸若愚來了。老太太又加了兩個他愛吃的菜。幸若愚懂事起來是真懂事。哄得老人喜歡。除了張天掣,在老人心裏沒人地位比得上幸若愚。
    吃罷飯幸若愚就犯困。
    忍了一會沒忍住。坐沙發上打盹。差點睡死過去。
    老兩個消消食。也要睡午覺。見到幸若愚忍得辛苦。打發他上樓去睡。
    幸若愚太困了。也不客氣。迷糊著摸進二樓的房間,把自己埋進深藍色大床裏。秒睡。
    房裏通風很好。幾乎從不用開空調。冬暖夏涼。仿佛自帶中央調控係統。
    鼻間環繞的氣息那麼熟悉。莫名的讓幸若愚安心。
    用鼻頭蹭蹭柔軟的枕頭。幸若愚嘴角微彎。睡得更甜。
    晚上阿姨煮好飯來敲門。沒聽見反應。就搖頭走了。
    吃罷晚飯也不見幸若愚下來。老太爺說:“隨他。半夜餓了就自己下來熱。”
    “阿掣今天回來了?”老太太嘟噥著。她昨個好像接過小孫子電話?不大記得清了……
    這個午覺睡得太長了。幸若愚是餓醒的。
    睡夢中他好像聞到一股香濃的燉牛腩的味道。沉睡的味蕾一下被打開。口水自動分泌出來。睡夢中的幸若愚舔了舔嘴唇。
    好香……好想吃……
    張天掣端著一碗牛腩麵坐窗台上吃著。
    一抬眼就瞧見幸七月舔嘴唇的小傻樣。低低地笑聲由喉管發出。
    風塵仆仆地趕回來。開門就瞧見掛念了半個月的人躺在自個床上裹著自個的被子睡得正香。心裏柔軟得一塌糊塗。
    雖然麵上沒啥表情。但是眼裏的笑意還是出賣了他的心思。
    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張天掣到樓下的衛生間洗個澡。洗去一身的風塵。又鑽進廚房去。發現廚房留了一大鍋燉牛腩。就動手煮了兩碗牛腩麵端上樓。
    “老爹。肚子餓。”
    還沒睡醒的幸若愚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房間裏還飄著肉香。他以為他爹回家了。
    “嗯。”
    淡淡清冷的回應。
    幸若愚一下就反應過來。艸。張天掣!
    張天掣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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