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月下對酌 各懷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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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皎潔,潭水微漾,煮茶馨香。
鍾離潤坐在潭邊高台的中間,細細品茶,章仇達則背對她持簫而吹,鍾離潤看著章仇達的背影,聽著悠悠簫聲,又想起父母之間撲朔迷離的恩怨,突然覺得此景甚是靜謐安詳,或許這才是自己心中所往,想著想著,一時失神,簫聲已停,章仇達轉身查看她已久竟未察覺。
“潤兒姑娘。。。潤兒姑娘?”章仇達試探著。
“嗯?”鍾離潤忽地一抬頭,目光炯炯,粉唇微啟,纖手拿著的茶杯不經意間輕輕晃了晃。
“潤兒姑娘,這是在想什麼呢?如此出神?”這樣的鍾離潤讓章仇達一瞬間有種憐惜之意。
“在想,因緣際遇真的很奇妙,可與朝夕相處的人無話可說,也可跟一個陌生人相處愉悅,這是怎樣一種無可奈何?”鍾離潤低下頭,呢呢喃喃,一時不知是自言自語,還是訴予章仇達。
“所謂無可奈何,無非是世人自找煩惱。說什麼,做什麼,總是受到其他束縛,可笑的是這些束縛,都是世人自己想出來的。就像現在,潤兒姑娘明明想自己去做一些事,卻被那些所謂的束縛捆綁,瞻前顧後,最後還是過不了自己那一關,始終不敢行動。”章仇達放下玉簫,一揮衣袂,攪動一陣微風,而後緩緩坐下,饒有意味地凝視著鍾離潤。
“難不成達兄就能隨心所欲?達兄隱居於此,恐不是在躲避什麼就是在暗中做些什麼秘密之事,你不也一樣有掙不脫的的束縛?”鍾離潤這一句話可是直擊章仇達心中所想,看著對方麵色微恙,鍾離潤不由的好心情,嘴角忍不住肆意上揚,此時章仇達眼中竟有一絲殺意存在。
鍾離潤想到此人心思不明,武功深不可測,自己又武藝不精,說這等話恐對自己不利,遂不落痕跡替章仇達斟茶一杯,再把自己的也滿上,舉杯道:“小女有幸能得知達兄的些許心事,說明達兄是真心願與小女結金蘭之好,願意與小女分享心中所想,小女以茶代酒敬達兄,謝達兄的美意!”
“哈哈哈。。。潤兒姑娘長有一顆七巧玲瓏心啊!好!為兄幹了!”章仇達大笑,一飲而盡。
這一杯茶下肚,可謂是唇齒留香,意義不小,雙方的試探都有了個台階下。章仇達此時從心底裏覺得鍾離潤聰慧過人,如果不是因為宿怨,還真是很想與她成為朋友,或許知己也未嚐不可。
“潤兒姑娘,趁如此良辰美景,我們小酌幾杯可好,達兄的酒窖裏有珍藏百年的西鳳酒,今日割愛與姑娘共享,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既然讓我知道了達兄藏有好酒,自然得多討幾杯才行!”鍾離潤微微一笑,看似真誠,卻總覺得心裏在盤算些什麼。章仇達視而不見,即刻命唯一跟在身邊的手下邢風去酒窖取酒。
兩人在月光下頻頻對酌,眼看酒壇已經見底,鍾離潤臉頰緋紅,雙眼漸漸迷離,便醉暈過去了。章仇達抱起鍾離潤,將她安置於自己的寢室中,立在窗前端詳鍾離潤的恬靜的睡姿好一會才離去,他一離開,鍾離潤的眼睛就睜開,眼神清明得很,隨後嘴角微微揚起小小的角度,便閉上眼睛繼續休息。
翌日清晨,陽光微醺,章仇達備好南瓜粥、南瓜泥餡的蒸餅和一碗醒酒湯,坐在翠竹齋前等鍾離潤起身。
鍾離潤出來的時候,覺得陽光有點刺眼,不由眼睛眯了眯,看到章仇達在桌前等自己一起吃早餐,還輕聲喚道:“潤兒姑娘,過來吃早餐吧!”
鍾離潤不知為何,明明恨父親,這一刻卻想到父親十年如一日,每一頓都做好等著自己過來吃,想著想著,就把此刻的章仇達和父親重合了,心裏酸意直泛。
喝過醒酒湯,用過早餐後,章仇達送鍾離潤離開了竹林,鍾離潤走遠後,邢風走近章仇達身邊,心中不解:“主上,為何不直接將鍾離潤丟進天坑,要如此大費周章呢?”
“少了養分,丟下去也用,反而白白浪費了這麼好的器皿!”章仇達溫文爾雅的模樣全然不見,嘴角的笑容全是算計,渾身上下也隻能看到邪氣。
“邢風,跟著她,必要的時候,可以弄些小動作。”
“是,主上!”
隨後,邢風偷偷跟著鍾離潤,章仇達轉身回到翠竹齋,以王者姿態旁觀,他堅信一切都在自己的運籌帷幄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