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回: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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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階和齊秋行打了場雪仗的下場就是當天夜裏就燒了起來,清早陳珂來喚人的時候怎麼都叫不起來,最後進去一看,齊階已經燒的不省人事了,陳珂見齊階不對勁,伸出手摸了摸齊階的額頭,燙的下人,嚇得陳珂連跑帶叫的去找人來。叫了人去找了侍醫後陳珂就守在了齊階的身邊,期間齊階清醒了一會,迷迷糊糊的跟陳珂說,要是有人問起來怎麼病的,就照實了說。
隻一會的功夫,侍醫就被帶到了齊階的寢屋裏,才剛踏進了一隻腳,還沒看到齊階的臉,薑王後就帶著宮人到了殿外。於是整個殿裏一個上午折騰下來,幾乎整個王宮都知道齊階病了,等午後薑王聽到這個情況後,也跑來看了齊階一眼,整個過程中齊階一直昏著,誰來他也不起。
齊階的燒剛退下了不少,陳珂就被薑王後叫到跟前問話了。
薑王後問她:“你這是怎麼照顧的,王爺怎麼會就病了,昨日是做了什麼,燒的這樣厲害?”
先前齊階囑咐過,陳珂就把齊階和太子一起打雪仗的事一五一十的給說了。
薑王後聽著聽著,原本帶著忿然的臉色也漸漸緩和了。
“這兩個孩子真是……”薑王後的臉色緩和過來後,也不知道誰的過錯更大些。一個王爺一個太子,哪怕在她麵前殺人也是攔不住的。而且說到底罪魁禍首還是她兒子,而且她多多少少也知道這個侍女對齊階的忠誠度,隻好口頭上訓斥了幾句了事。
陳珂退下後,薑王後就問了問自家身後的宮人:“太子今天做了什麼?”
“早上朝儀後被王上派出宮了,和禦史大人一同出的宮。”宮人回道。
“行了。”薑王後點點頭,又吩咐起來:“王爺燒退了身體要養著,待會回宮了你到庫房裏挑些好的、能滋補養氣的東西派人送過來。”宮人應承後,又默默的退回到了薑王後的身後站著。
齊階的燒退了之後意識就清晰起來,隻是出了一身的汗後,力氣都被熱度帶走了,連抬個手都嫌費勁,艱難的翻了幾個身之後,外麵人聽到動靜後就近來了。
薑王後看見齊階醒了趕緊走過去坐到床上,然後伸手去摸了摸齊階的額頭。
她呼出口氣,道:“終於不燙了。”
“一點點小毛病,害王後擔心了。”齊階撐著手把上身坐了起來,對著薑王後扯了個笑出來,很是勉強,而且笑完之後兩眼前就是一黑,兩邊的太陽穴都在疼著。
“別動了,好好躺著。”薑王後看齊階又是一副要倒的樣子,趕緊讓人又躺下去,然後扭頭叫宮人送水進來。齊階掙紮著喝了水之後頓覺舒暢了許多,一點睡意也散的幹淨,於是就和薑王後聊了幾句。
薑王後道:“我都聽說了,你和太子怎麼想的,那麼冷的天在雪地裏鬧,你看你燒成什麼樣子。”
齊階隻能笑笑,然後想了想自己都快燒死了,那齊秋行呢?於是就問道:“太子怎麼樣了,他沒什麼事吧?”
“你還有心關心他,他活蹦亂跳的,現在人都不在宮裏。”薑王後還埋怨了太子一句。
齊階喃喃自語了一句:“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麼?”薑王後問。
“怪不得我迷迷糊糊的時候誰都聽見了,就是沒聽見他來說幾句。”齊階想要是齊秋行知道了,是不可能不來看他的。
薑王後看著齊階還蒼白著的臉,甚覺無奈,口上說著:“本來這一個就夠頭疼的,現在又來了一個。”
“這樣多熱鬧啊。”齊階接過話來,又說道:“我也沒想到會燒起來。”他是半夜裏才覺得難受的,而且難受的程度也熬得住,以為睡一覺起來就能好,誰知道就睡死過去了。
薑王後就把侍醫的診斷說給齊階聽:“侍醫說你是水土不服,剛回來還不適應這裏的氣候,受了點風寒就把病引出來了。”
“水土不服。”當下齊階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心中頓生萬千感慨。
薑王後一看齊階的臉色就止住了話,話鋒一轉就提到了齊階的封王典禮上。幾個王爺中,齊階的儀典是最為隆重的,清點出來參拜的祭品,參加頌典的人數,還有齊階到時候要穿的王服,比以往所有的儀典都要高出一階來,當然,齊階知道這樣置辦的意思也是薑王對齊階的一種補償。
薑王後說道:“再過幾日就是你的儀典,你就老老實實的在屋裏待著,等身體好了,禦史的人就該來和你講解儀典了。”
齊階點點頭,薑王後見齊階額上又冒出了細汗,起身去拿了布巾給齊階擦汗,齊階被薑王後的舉動驚了一下,兩人就一起沉默了起來。
“這些年姑姑你過的好不好?”齊階先開了口。
薑王後道:“我都坐到這個位子了,怎麼會不好,倒是你,這些年來委屈了。”
齊階默不作聲了,接著薑王後道:“我派人找過你,可一直都沒有過消息,你也從不寫信回來。”
齊階聽罷張了張嘴,原想說些什麼,可到了嘴邊上又咽下去了。
“你以後住出去了,能不能常進宮來看看我。”
“姑姑要是不嫌我煩的話,我就天天來。”齊階笑了笑,兩人正談著,一個王後宮裏的宮人報了進來。
“王後出事情了,太子受傷了!”消息先是報道鳳儀宮,在宮裏的宮人一聽就趕緊來齊階這裏報消息了。聽到消息後,薑王後騰的就站了起來。
薑王後問道:“受傷了!怎麼回事!”
“隻說是右肩上中了一箭,現在剛到宮裏,讓王後趕緊去呢!”宮人也隻知道那麼多。
“王爺。”薑王後看了一眼齊階,齊階趕緊擺擺手。
“王後快去。”
“那我先去看看!”說罷,薑王後便和宮人朝太子宮裏去了。
王後走後,陳珂進來看護齊階,看著齊階的氣色已經不那麼蒼白,心裏就鬆了口氣。
陳珂問他:“王爺要不要再睡會?”
“都睡了一天了,睡不下去了。”齊階搖搖頭,他心裏還記掛著齊秋行的情況,很想去看一看到底是怎麼回事,隻是按照他現在的情況,即使下了床也走不了幾步,一個病患去看一個傷患,還是免了吧。
齊階問:“太子那邊有什麼消息傳過來?”
陳珂道:“讓人去問了,還沒回來呢。”
齊階隻好幹等著。
齊秋行的傷並不重,射來的箭紮到肩膀上,十分幸運的避開了骨頭。薑王聽到消息後是第一個趕到齊秋行宮裏的,隨後而來的是薑王後。侍醫換好藥後多囑咐了幾句,齊秋行也就讓人退到門口去了。薑王見他沒事,問了問幾句當時的情況,撫慰了幾句,就回去派人去著手去查刺客了,餘下薑王後繼續照看著,看著齊秋行沾了血的衣物,心疼的眼眶都紅了。
齊秋行安慰著:“隻是一點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都流了那麼多的血怎麼會是小傷!”薑王後這一天先是為了齊階的病擔心,接著秋行又傷著了,一天折騰下來看著就很是憔悴,她又道,“你從小到大哪裏受過這樣的苦,我看著能不心疼嗎!”
齊秋行聽完這番話後很自然的就拉過薑王後的手,結果牽扯到肩上傷,疼的他“嘶”的一聲咧起了嘴,等疼痛平緩了些才道:“今日雖說是我受了傷,不過我再想想當時的情況,這刺客似乎並不是要取我的性命。”
薑王後搖搖頭,以她的直覺,這刺傷齊秋行的刺客絕不會是失了手,她說道:“不取你的性命怎麼會傷你呢?對了,你今天倒是去做了什麼才遇到了刺客?這刺客是直衝你來的嗎?當時還有誰?”
“母後,你這一大連串的問下來還要不要我養傷了。”齊秋行佯裝無奈狀,一來他知道王後擔心,想讓她心放寬些。二來他現在也不知道情況,隻能接下來會查出什麼樣的結果了,當然,也很有可能能,什麼都查不出來。
薑王後知道他的心意,但是心裏還是被憂慮掛心,她道:“這一個個的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麼這一天下來就病的病傷的傷,再說,有人要傷你,往後的時時刻刻就都有危險,我這個做娘親的怎麼能不擔心。”
“病的病傷的傷?”齊秋行聽出不對勁來了,“誰病了……是王叔嗎?他怎麼了?”
薑王後一看齊秋行一下就猜測到了齊階,對兩人的關係就放心了很多,就點點頭道:“是你王叔。”
“他怎麼了?”聽到齊階有事,齊秋行甚至都忘了自己肩上有傷,反射性的一動又是一陣疼痛。
薑王後看著,趕緊道:“你就別動了,小心傷口撕開。你王叔是昨天夜裏發了熱,早上燒昏了下人才曉得,侍醫已經去看過了,我來的時候熱也已經退了,現在正在床上休息呢。”
齊秋行聽了便問:“都燒昏了!怎麼就會發熱了,我昨天見他還好好的。”
“還不是你!”薑王後對著齊秋行這個罪魁禍首道:“我都聽他宮裏的人說了,你是不是拉著你王叔在雪地裏鬧呢?”
“就打了幾個雪球而已,怎麼病的這麼厲害?”齊秋行是當事人,他真的不覺得那幾個雪球砸身上就能把人砸的燒昏過去。
“說是剛回來水土不服……總是就是你起的因。”反正事情一牽扯到回國上麵,薑王後就不想多說。
“那等我好了,就去看看王叔,給他賠個不是。”齊秋行倒是把這個過錯都認了,不過這個不是什麼時候賠可都由他來決定。
齊秋行打了個哈欠,用沒有受傷的另一半臂膀傷的手揉揉眼,薑王後看他有了困意,自然就讓他趕緊休息。於是不過一會,齊秋行就可以毫不顧忌的自由行動了。
他不想驚動宮人,怕薑王後萬一問起來,容易露陷。於是就花了點時間給自己換了身衣服,整個過程因為肩膀上的傷所致,顯得極其痛苦。好不容易換完了,輕手輕腳的走出宮門,還沒跨出去,就被一道熟悉的聲音給叫停了。
“太子這是要去哪?”白硯川抱著胸靠在宮牆外,饒有興致的看著齊秋行瞬間僵下來,又瞬間轉為驚喜的麵色。
“你怎麼還在宮裏!”齊秋行對白硯川的出現還很是驚喜,今天他受傷的時候還在想呢,如果當時要是白硯川在,也許他就不用受上這一箭,搞不好還能把刺客當場抓獲。
“王上加派了幾個人在宮裏巡邏,我聽見你受傷就主動留下來了。”白硯川剛到消息的時候嚇了一跳,然後口諭一下他就趕到齊秋行的太子宮外頭了。
“我原以為太子已經好好的在床上躺著養傷了……所以你這是?”白硯川一看齊秋行這穿戴完好的一身,想不出這個時候他不好好的呆在宮裏,還要去做什麼?
“你來的正好。”齊秋行看到白硯川就知道,自己不用一個人跑去看齊階了。
“什麼正好?”
“陪我去看王叔去吧,他病了。”
“這我知道。”白硯川一下子就明白了,齊階病的了事他下午就聽說了,所以現在看來,齊秋行因為才回來所以剛知道。但是明明他自己也是個傷患,所以聽到齊階病了連自己的傷也不顧了嗎?想到這,白硯川抿直了嘴。
“不過你的傷不要緊嗎,你的傷可比他的病要重的多。”
“你不知道。”齊秋行搖了搖頭,道,“王叔是因為我才病了的,我昨日去找他玩了場雪仗害的他病了。”
但齊秋行的這個理由不足以說服白硯川,最後齊秋行看他還沒有動靜,自己肩上的傷口還疼著,隻好說:“反正我肯定是要去的。”
白硯川聽到這還能如何,隻能陪著他一塊往齊階的殿裏走。此時天色才暗下來不久,宮裏的走道被掃出一條路,被兩邊掃出的積雪襯著格外的顯眼,像是一張白紙上的一道墨痕。
齊秋行低著頭走在白硯川的身後,一路隻碰到過幾個巡邏的人,很快就到了齊階的宮外。
此時齊階的精神已經恢複的七七八八,而且虛脫的感覺一過去,肚子就叫喚了起來,陳珂就讓人準備了點粥和小菜,原本要擺到齊階的寢屋裏去,可齊階不幹,他嫌悶的太久,就披了個厚實的披風到了內殿,一邊吃一邊被陳珂數落。
齊秋行到來的時候他剛吞下碗裏最後的一口粥,剛放下碗,宮人就說外頭太子來了,他和陳珂聽罷互視一眼,陳珂就起身了。
齊階道:“他過來幹嘛。”
陳珂道:“我去接太子。”
接著很快齊秋行的人就出現在了齊階的眼前,當然,身後還附贈了一個白硯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