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七話 追擊者與逆向重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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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著挪動了下肩膀,身子變得更加僵硬,但疼痛的感覺卻在減輕,也並沒有出現我預想的發熱跡象,搖晃著身體下了車,卻看到德雷克竟然蹲在車子前麵,上下左右的觀察著車子的機器艙蓋位置,那裏似乎在冒著白煙。
“喂,車壞了?”我問道。
“你醒啦,媽的,這破玩意兒好像是沒水了,水箱開鍋了,喂,有沒有尿啊,先湊合一下也行啊。”
“切,哪來的尿,尼羅河裏灌的水都讓你喝光了吧,昨天你倆弄那半瓶不知道什麼東西來戲耍我,可……算了,不想提起她。”
“得啦,別再想那些事了,追上她,不就什麼都一清二楚了嗎,不過這車看來是沒法開了,哎,喝了那麼多水,怎麼會沒有尿呢,奇怪了,難不成我這肚子出了問題嗎,算了,走吧,可真夠倒黴的。”
“哎~~去他的,拿上東西走吧,快五點了,也不知道我們現在的準確位置,如果按照地圖上的距離,我們出了開羅城,駕車到蘇伊士運河,最多不過兩個小時的路程,當然,這是在找到正確的公路情況下,可現在這樣把車開進了沙漠裏,根本沒法確定我們的位置,好在太陽在我們背後,方向是沒錯,我估摸著,天黑左右,我們應該能走到那裏。”
“媽的,這破爛玩意兒,還以為今晚能在車裏過上一夜。”
“得了吧,車裏到處都是血腥味,我可不想在那裏睡一夜,麻煩你背著步槍,我的肩膀已經抬不起來了,先爬上那邊的沙丘看看情況再說。”我指著遠處一座高聳的沙丘說到,那裏約麼也有接近百米的垂直高度,從那裏我們應該能看到周圍的狀況。
我倆廢了好一陣工夫,才終於爬上沙丘,放眼望去似乎隱約還能看到開羅城的影子,我用步槍的瞄準鏡目測了一下距離,看來我們剛好在開羅城與蘇伊士運河的中間地帶,而就在我回身的瞬間,似乎眼前陽光一晃,又發現了什麼東西。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定睛在瞄準鏡中觀察著,就在我們所處位置的正北方,我發現了一條鐵路,筆直的鐵軌就鋪設在沙丘荒漠中,橫穿整片荒蕪地帶,但並沒有火車的蹤跡,而就在我的視線搜尋著鐵路沿線地帶的同時,我看到一處類似報廢的修理站,那裏除了橫倒在一邊的信號燈,還停著一輛鐵道手搖車,就像電影中看到的那種,左右兩人可以同時上下抬壓操作的軌道車。
我嘴裏哼了一聲,隨即把步槍丟給了德雷克,對著眼前不足五六百米的位置指了指,他則皺緊眉頭看了一遍,緊接著,我們倆便連滾帶爬的衝下了高聳的沙丘,一路小跑的奔向了鐵路的方向。
話說有了這軌道車,我們繼續向東的旅程則又一次變得輕鬆起來,至少行禮扔在上麵,不至於壓垮我這已經不堪重負的肩膀,我仰望天空,雙手合十,第一次從內心產生了某種感謝上蒼保佑的想法,也第一次開始漸漸體會到感恩是有多麼重要,我想,即使是在逆境中,也仍然不能放棄希望,即使心灰意冷,也要為生命隨處可見的奇跡感恩,我們都必須懂得這一點。
我並不知道自己這個舉動是被某件事觸動,或是因為經曆了太多,如果說眼見為實的話,我見過了神,也見過了地獄的主宰,至少是人類口中所認定的那些種種,至於天使那般虛幻的記憶,我並不能完全確定,我也明白,即使在這樣一個完全超脫於人類現今文明和認知的世界中,我們距離造物主的距離仍舊遙不可及,但這一刻,我卻真切體會到他的存在,那句話叫什麼來著,如有神助,沒錯。
“喂,我說你倒是動起來啊,幹嘛讓我一個人搖這東西,什麼時候變成篤信上帝的人了?喂,我說你有沒有聽到我說話啊,雙手合十的在那念什麼玩意兒呢?已經十分鍾了,這破東西都生鏽了,我一個人搖起來很費力的,我說你倒是動一動啊。”德雷克搖著軌道車,嘴裏不停的抱怨著。
“安靜點兒,我在和造物主對話,這樣的機會,八成以後是不會再有了,反正你有的是力氣,多搖一陣,生鏽的地方就會變得順滑,瞧這車,多麼偉大啊,純機械全手動人工動力,簡直完美極了。”
“是啊,完美極了,除了讓我一個人操作這件事,我說你可真行,什麼時候成了跳大神兒的了,切,還跟造物主對話,我這胳膊可也是受了傷的,哎,我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我任由德雷克抱怨個不停,仍舊細細體會著內心的某種奇怪感受,我越來越相信,一切命運,早已經注定。
我從未想過人類也曾有過高等智慧形態的曆史,或者說,在我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壓根兒就不理解什麼叫智慧形態或是文明,我想象不到那時的人類需要多麼罪惡,以至於被那些同類所驅逐,但我敢保證,曾經的人類,絕沒有我所見過的那些現今的人類更罪惡,也許星際聯盟的那些家夥隻是一念之差便造就了更加罪惡的物種,又或許他們已經預見了這一點,才將人類放逐到這個永遠無法超脫的環境中,讓我們永遠地將罪惡的種子所結下的果實,一代代的吞食,這就叫自食其果。
手搖車吱呀作響的向前移動著,這行進的速度並不比步行來得更快,我一隻手勉強隨著德雷克的節奏上下搖動著,體力流逝的狀態也開始逐漸惡化,可當天空中的太陽已經開始西沉的時候,我的目光,再一次停在了沙漠中的某個地方,而這一次吸引我的,不是會鑽地的巨大蠕蟲,更不是那些專吃腐食的鬣狗,而是一頭駱駝,一頭正在緩慢行走著的駱駝,如同沙漠中的神聖一般存在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