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著眉頭，輕輕用手推開米婭的肩膀，讓她不要把臉湊得這麼近，然後仍舊保持嚴肅的說到：“我沒跟你開玩笑，請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隻想從我們這裏得到這塊碎片，你說過，尋找這些東西是你作為守夜人的工作，我猜也許，也是你唯一的工作，我承認，我們的確沒有你那樣超群的本領和手段，我們隻是普通人，一路靠著苟且才活過來，但這並不意味著我們會像傻子一樣被你利用，請回答我的問題好嗎，如果是的話，碎片你拿走，咱們各奔東西，請不要欺騙我們。”
    德雷克在一邊拉了拉我的袖子，表示不希望我在這個時候和米婭徹底為這件事決裂，也不希望我就這樣把這塊碎片拱手讓人，其實我倆心裏都明白，就算我對這個女人心生好感，但仍舊不能掩蓋我們並不了解她這個現實，這塊碎片，是我們目前接近她，換取情報的唯一籌碼，一旦失去，也許連命都保不住了，我用眼神告訴他，我隻是在賭一賭。
    “切，誰欺騙你了，隨你怎麼想吧，利用也好，不利用也罷，哪有那麼多道理可言，就算看在石板碎片的份兒上，我還不是一樣救了你們，況且我說過了，這個世界，都是互相利用而已，即使在守夜人內部，也同樣都是一個德行，知道我為守夜人尋找了多少年這些毫無頭緒的東西嗎？哼，三十年，整整三十年，我都快不記得自己原本的那個世界是個什麼樣子了，就為了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根本沒有人能肯定這些事是否都是真實的，真可惜，也許永遠都不會知道，我們永遠都會被困在這個地方了。”
    什麼？三十年？等等，先放下我的問題不管，她竟然為守夜人工作了三十年，這還是她加入守夜人之後的年頭，也許還要更長，如果再算上所謂的考驗期，和之前如同我和德雷克一樣混混沌沌的日子，那，眼前這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姑娘，豈不是已經年過花甲？想到這裏，我突然胃裏一翻，有種惡心的感覺，我竟然在心裏對一個老太太幾番意淫，天呐，如果母親還活著的話，應該也是她這個年紀了吧，開什麼玩笑啊。
    “嗯？幹嘛？你怎麼臉色突然不太好看，是不是吃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了？不是告訴你不要去碰那些壇壇罐罐裏的玩意兒嗎。”
    我好一陣胃酸上湧，旁邊的德雷克翻著白眼兒看向一邊，堅決表示退出我們的談話內容，而我則調整了好一陣才低聲說到：“沒，沒有，我…胃不太好，可能是太久沒吃過東西了，胃裏…有點兒難受。”
    “哦，原來是這樣，看來是還沒適應長期斷食的反應，忍忍吧，等你真正覺醒的那一天就會忘了這種感受的，走吧，前麵路還長，到下一個地方，還要走很遠的路，不過總好過在上麵被烈日烤成焦炭。”
    “呃…好吧，你說的這個覺醒…不對…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在得知這個人比我年長如此多之後，我又突然開始對她心生畏懼了，剛剛才拿出來的氣勢，現在，又一下子煙消雲森了。
    “啊？什麼問題？不是跟你說了嗎，你怎麼理解都可以，不過是一塊碎片而已，放在你那和放在我這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反正這地方，哼，也不是那麼好出去的，實話告訴你，那東西，以你們兩個的力量想要拚湊完整，根本就是白日做夢，且不管其他幾塊在什麼地方，光是守夜人手裏所掌握的五塊和契約聯盟封存的三塊，你們是直到世界末日也不可能得到的，不妨說一句，像我這樣的，在守夜人中，不過是個偵察兵，最低一層的階級，你們現在了解這種不可能有多麼真實了吧。”
    我和德雷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兩個人同時露出一臉茫然吞了吞口水，再之後，就是泄氣的沮喪，德雷克甚至隱約的伸手進衣兜裏打算掏出那塊碎片拱手相讓，但又被我的眼神拒絕了，畢竟就像我說的，我們拚湊不了石板是鐵定的，但這塊籌碼卻不能放手，也許守望者那老頭子也正是預料到後麵的事，才把三本書委以重托的，或許我們是小人物，卻能在這個世界裏搞出點兒大名堂。
    “算了，放在誰那兒還不是都一樣，既然大個子是英國人，那你們手裏的那塊應該是大英帝國博物館的藏品了，那本來是我給自己開小差兒，放在那一直沒動的東西，也是理論中最容易得到的，可卻誤打誤撞被你倆摸走了，當我的雷達上顯示那塊碎片到處亂闖的時候，我就知道一定出現不守規矩的人了，所以，那一次在混沌深海的群島迫降，也是衝著雷達上的訊號一路追過去的，沒想到卻做了賠本兒的買賣，要不是那個王八蛋……算了，不提這事兒。”
    “等等，這麼說的話，那天在那座島上墜機的事，並不是什麼意外，而是事先本就計劃好的，目標就是朝著我們兩個去的，是這樣嗎？”我一邊跟在米婭的後麵走著，一邊問到。
    “我說你到底有沒有聽明白，是跟著雷達上的訊號，雷達，朝著那塊石板去的，我怎麼知道會有你們這兩個愣頭青，知道的話，還能讓你們把屬於我的這塊拿走嗎？你看，就像現在這樣，看好了，雷達上，有兩個亮點，就在我們現在的正中位置，為什麼，因為現在同時有兩塊碎片在一起啊，明白了吧，這東西，就是個全球定位，但除了定位自己當前的位置，還能定位全部散落的十三塊真理之石碎片，等等，你們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有幾塊？”
    米婭一邊演示這手腕上的定位儀器，一邊看著我倆，我和德雷克同時茫然的點了點頭。
    “該死，又在賣弄，說漏嘴了，讓你們兩個菜鳥兒把我氣糊塗了，好吧，知道了也無妨，不過我剛才說的話，你有沒有弄明白，你們手裏那塊，本來是我覺得最安全的一塊，放在那裏沒有去拿，本就不喜歡那座城市，抱歉大個子，不是針對你。”
    “沒關係，沒關係。”德雷克連連擺手，倒是顯得很配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知道了這女人比他自己還要大上個十幾歲的緣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