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三、威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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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出防守的姿勢,啐了口吐沫,忍不住爆粗口:“去你媽的大仙,老娘也是活了些年頭的,輪不到你個下等小妖欺負。”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妖孽橫行,欲殺我助自己修煉,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它想都別想!不過它有近千年的道行,雖不能呼風喚雨,但對付常人綽綽有餘,說完怒話我就心虛了,冷汗跟著就冒出來。
    “妖孽,叫你插翅難逃!”一道白光從我耳側一閃,那廝瞪著眼珠子雙手捂脖,腥熱的血流噴射開來,我隻覺得臉上一熱,一身白羽絨服印上斑斑血跡,它砰地一聲摔在地上,身形變換縮小,最終變成一隻比尋常黃鼠狼大兩倍的死屍。一位麵目清冷的瘦高個兒上前探查情況,轉身跟身後的棒球衣擺手,道:“追了這東西幾年,終於結果了它,走!”
    他起身頓了頓,轉過頭來望著我,道:“小姑娘,沒事了,它再沒機會傷害你。”
    我抹開臉上的血,躬身抱拳謝救命之恩。這時,我看清了他的樣子,那是一張不怒自威的臉,劍眉邃眼,提拔的鷹鉤鼻屹立其下,那下麵,藏著一張寬厚的嘴唇,這樣的一張容顏與能力,絕非是普通之輩。
    “韓隊,情況不妙,羅盤失靈,指針亂擺!”棒球衣扔下死屍,雙手緊握羅盤,一臉的肅穆。瘦高個兒也覺蹊蹺,伸頭查看,那張臉越發的清冷,如臨大敵般警覺,他掃了掃四周,並未現異常,看到我時,便擺了擺手,道:“快走,這不是你該待的地方。”
    其實這鬼地方我一秒鍾都不想待,聽了他的話便如領了特赦令一般狂命飛跑,怪事時時有,最近特別多,隻是跑出來獨自靜靜就碰上了黃鼠狼,差點就要交代了一條小命。我一路狂奔,直到看到門口的保安安靜待崗的身影,心裏的緊張才稍稍散去一些。
    我一路衝進廚房,也不管熱的冷的,放了一大杯水咕嚕吞下,一連喝了幾大杯,正在做菜的陳小滿一臉訝異地望著我,那雙平日裏眯成一條縫的小眼睛即使睜大,也不過是加粗了的線條。他解下圍裙,一本正經地問我:“半夏,你遇到什麼事兒?”
    我氣喘籲籲地趴到軟軟的沙發上,倚著龍貓靠枕緩了好一陣子才捋平氣息,將我遇到的事情和他一說,他聽了大驚失色,道:“你碰著黃大仙?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它,它的徒子徒孫們會回來報仇的。”
    “你可拉倒吧,那倆神秘人壓根就沒當回事,再說又不是我要它的命,是那個瘦高個兒的一個飛刀了結的,要報仇也不該尋到我這兒來。”我不信什麼黃大仙兒尋仇的鬼話,看到桌子上冒著熱氣的栗子雞,頓覺得肚子饑腸轆轆,直接伸手抓了幾個雞塊吃了起來,回頭發現沙發上排了一排清一色的龍貓靠枕,不禁有些詫異,便指著它們問道:“我記得出門前還是配套的靠枕,這是怎麼回事?”
    “是頭兒差人送回來的,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等等,怎麼這麼耳熟?咦?這不是前兩天我跟陳朔提過的龍貓嗎?當時我在看電影《龍貓》,少女心泛濫,笑稱龍貓高大又肥嘟嘟的,很適合當守護神,如果我也有一隻就好了,哪怕是個玩偶。那時,陳朔頭也不抬地給我倆字評價:白癡!嗯哼,今天我就看到這麼多的龍貓,惟妙惟肖,做工極好,原來我的話他都聽進耳朵裏了,那個口是心非的家夥,其實,他是在意我的,我整個人都振奮起來,抱著龍貓自戀地想入非非,美食在旁也不垂涎欲滴了。
    來到這裏之後,跟陳小滿的接觸要多過陳朔,除去吃飯睡覺看電視玩手機的時間,我基本上會去找他說話解悶兒,漸漸地熟絡了許多,他也不像一開始那般謹慎,偶爾會拿我說笑。就比如現在,他摘下手套,拿起一個靠枕左右端詳,隨即丟向我道:“半夏,你的花癡病又犯了,打緊不,要不要吃藥,你最近病的不輕,我得趕緊稟告頭兒!”
    “一邊兒去!”我抓過一個靠枕丟他,他身形一閃,就躲了過去,我聳了聳肩不甘心,另一手裏握著的雞塊也丟了過去,正中他麵門,他哎呀一聲,似乎吃疼,當然了,雞塊裏的骨頭還是挺硬的。
    我抱著龍貓吃吃的笑,他靠著桌角靜靜地望著我,突然說:“你跟頭兒站在一起很相配,看得出來你很愛他。”
    那又如何?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我那無處安放的心在陳小滿的話裏默默哀傷,妾的意,君何時接納?
    我打了一聲哈欠,抽了個靠枕回房,今晚我要抱著它睡覺,折騰了一天,看到床的那一刻頓覺得渾身泛起倦來。滿腦子的漿糊一股腦兒地湧現,從前的,現在的,未來的,讓我望不見一點點的出路。我換上厚厚的睡衣窩在被窩裏又睡不著,隻好翻出手機不停地刷屏,喜歡的不喜歡的,有用的沒用的信息一起擠入屏幕,看得我頭昏腦漲,我莫名地躁了起來,氣得我把手機扔在一旁,蒙頭而睡。
    也不知過了多久,白辣辣的光亮刺得我雙眼生疼,一時無法睜眼,我慌忙捂住眼睛避免強光的照射,這時,我被人粗魯地從床上提溜起來,赤著腳踩在木質地板上,初春的夜裏,地板並不比冬日的溫暖多少,寒冷貼著腳心躥至全身,冷得我直哆嗦,我條件反射地問了一句:“誰啊,幹嘛?”
    “我,幹你!”陳朔陰鬱的臉在煞白的燈光下愈顯冷漠,我還從未見過他爆粗口,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他如此動氣的原因,我恍恍惚惚地望著他,定了定神,問他:“怎麼了這是?出了什麼事?”
    他冷哼一聲,將我往後一推,道:“除了你,我能有什麼事?”
    “我?我怎麼了?”
    他不說話,劈頭扔了我一張A4紙,鋒利的紙邊猶如刀尖劃過我的臉頰,一陣刺痛呼嘯而過。
    我疑惑地望了望他,撿起紙張瀏覽,這是一張關於我的檢查報告單,上麵有一大堆數據和專業術語,全是我看不懂的,隻在結尾處,寫了個結論:細胞狀態良好,但分裂異常,並伴有一定程度的返盛現象,持續充滿活力?
    那個問號是被人為的添加上去的,那個人打問號的時候似乎比較猶豫,從落筆到拐彎之間用力很大,而小尾巴點得比較輕,我不太明白陳朔給我看單子的用意,便抬頭問他:“什麼意思,你別拐彎抹角的。”
    他拽過單子,指著最下麵的一行字,擰著眉道:“你知道這些字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你身體裏的細胞永遠保持最有活力的狀態,永不死亡,這在醫學上是不可能發生的事,這意味著你不老不死,永遠保持你現在的樣子!”
    我瞠目結舌。
    “我的檢測絕對可靠,所以,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居心叵測地潛伏在我身邊是何目的?”他拖過一把椅子坐下,翹著二郎腿,靠著椅背,點了一根煙,那架勢似乎我要不說出點什麼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潛伏?陳朔,我遇到你之後有遇到過一件好事?好像是你想方設法地把我弄過來的吧?”我一下子火起,大半夜的,悶不吭聲地把我擰起來也就算了,又是罵又是質問的,這會子還誣陷我,任誰也不會高興。本來當一個人知曉自己長生不老永葆青春應該是一件極大的喜事,這才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而我,卻如墜冰窖,我身上每出現一個異常就是一個謎團,就越無法說服自己這些純屬巧合,也隻會讓陳朔持續地對我保持警惕,這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你愛的人刻意防備你的時候!
    “你本可以拒絕我的。”
    他抽了一口煙,眯著雙眼,徐徐地吐出一口煙霧,吸一口夾著煙霧的空氣,嗆得嗓子冒火,我不由得反問:“我為什麼不走你難道不知道麼?也是,我說過那麼多話,你又信了我幾句?一直以來,不過是我自欺欺人罷了。說我知道龍息的是你,說我長生不老的也是你,你看我渾身上下還有哪些能為你所用?如果有一天我於你再無半點價值,你是準備殺了我還是隨便找個地方丟棄我?”
    “別在我麵前裝無辜,事實上你比我這裏的任何人更會偽裝!我們認識的第一天,我就見識了你操控意念的厲害,如果僅此也就算了,你看看你的手,竟然恢複如初,這證明你的身體擁有極強的修複能力,再加一條長生,你一定借助了某種力量來幫你維持身體的平衡,所以,我的目的很簡單,要麼你告訴我這一切或者幫我尋找類似的東西,要麼我送你去實驗室供人當小白鼠研究,這三條症狀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你耗死在裏麵,你知道嗎,從古至今都流傳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說法,如果我把你的事情通過網絡傳播出去,相信你將會變成過街老鼠,人人得而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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