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永恒的守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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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林侯爵心情極好的擰起喬諾,讓喬諾與他對視,極其得意的笑道,“小子,不裝了?”
喬諾瞥了他一眼,眼底迅速閃過一絲懊惱,索性也不裝了,指著旁邊的洛桑咬牙切齒地說,“他,我要了!”
霍林侯爵極其高興的欣賞著喬諾吃癟的樣子,瞬間覺得壓在心中多日的烏雲立即消散了,仿佛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感覺身心舒泰,好到了極點。
“咦,生麵孔?是新來的嗎?你叫什麼名字?”欣賞夠了喬諾憋屈的表情,霍林侯爵的視線重新落到洛桑身上,驀然發覺這還是個生麵孔。能被跟隨他多年的老管家放過來奉茶的,一般應該是在侯爵府多年信得過的仆人,但麵前這個人明顯不是。
“洛桑,剛才本家調來。”
霍林侯爵放下心來,既然是從本家調過來的,那就是家仆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就算是有問題,在帝都讓一個人消失也容易•••
“你下去領賞吧,以後你就專門負責照顧喬諾了••••••”
“是,侯爵大人•••”
洛桑左手扶胸行了個謝禮,抬頭對喬諾又露出同之前一樣令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但此時喬諾無論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第二天霍林侯爵家的小少爺終於開口說話了的消息迅速傳遍了帝都,懸掛在大街小巷的張榜懸賞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同時洛桑也成了一眾侯爵府仆人們嫉妒的對象,才來第一天就解決了侯爵大人困擾已久的問題,還得到了喬諾小少爺的“青睞”,被調到喬諾小少爺身邊,直接從侯爵府最低等的仆人,變成了位居老管家之下的仆人,喬諾小少爺的私人管家,這晉升速度讓不少侯爵府男仆們眼紅不已。
唯有老管家在夜裏一個人獨自對月飲茶,一邊笑著感歎自己“老了,老了••••••”,一邊摸著他這輩子收的最舒心的禮,那小子的好他記得,給那小子一個機會也無妨,這裏遲早是年輕人的天下•••
本來以洛桑的資曆當喬諾的私人管家是遠遠不夠的,但瑞婭夫人卻直接提拔了他為喬諾的私人管家,這件事還得從那天說起•••
自從洛桑被調到喬諾身邊,就一把拉過所有喬諾的一切生活起居,一切大小事務安排的妥妥帖帖。於是本和瑞婭夫人一起住在三樓的喬諾直接被霍林侯爵調到了四樓,洛桑則因為要照顧喬諾被安排在喬諾房間旁邊的一個小房間裏。
清晨,東日初升,太陽才微微展露一角。喬諾就被洛桑叫醒,洗漱好穿戴整齊後就被洛桑抱到後花園,初開的薔薇花上凝結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愈發嬌豔,空中夾雜著薔薇花清淺的香味和絲絲清潤的水汽,清清潤潤,很是舒服。
藍色帆布傘撐起的空間正好容納一張小桌和兩個人,喬諾坐在那張為他特製的凳腿極高的椅子上,剛好上半身超過桌麵。喬諾給了洛桑一個讚賞的眼神,他早就受不了別人的投喂了,洛桑居然猜到了他的心思,不用他開口就幫他把問題解決了。很會察言觀色,喬諾在心中默默評價。
洛桑將泡好的茶擺到喬諾麵前,“少爺,請喝茶!”
氤氳的熱氣打在喬諾臉上,喬諾深吸一口那清淺的茶香,舒服的眯起了眼,心中卻愈發覺得不對勁,好熟悉的味道啊••••••
洛桑看著喬諾有點恍惚的神情,唇角的弧度愈發柔和,“這茶是采集了清晨薔薇花的露珠泡的,所以少爺覺得這香味有點熟悉•••”
“是嗎?那還真是辛苦你了,那麼早就起來采集露水•••”
喬諾低頭瞥了眼茶杯,清透泛香的水上漂著幾片黃色薔薇花的花瓣,抬頭目光毫不掩飾的直視笑得依舊如春風般和煦的洛桑。淺碧色的眸子幽暗的深不見底,視線若寒冰,仿佛能冰凍一切,多年獨居高位的氣勢從他小小的身體迸發,卻不顯突兀。
“哪裏,為少爺服務是我的本職••••••”
洛桑毫不畏懼地迎上喬諾目光,笑得愈發溫潤和煦。茶色的眸子清澈見底,
視線若春風,仿佛能撫平一切,周身柔和的氣息似能包容一切。那雙漂亮的茶色眸子有太多喬諾看不懂的情緒交織在一起,再看時,溫柔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幾分追憶和悵然,喬諾隻覺得麵前的這個男人簡單又複雜到了極點。
視線相交的一瞬間,時間仿佛靜止那一刻,莫名的熟悉感再次湧上心頭,喬諾思緒飛速的轉動,眼神不住的變化,倏地想起了初見洛桑的場景。
那天洛桑也是這樣笑著,仿佛在確定宣誓什麼似的對他說,“少爺,您好,我是洛桑•••”
對視半響後,兩人默契地同時收回目光,仿佛剛才兩人無言的交鋒沒發生過。喬諾端起茶杯,輕抿了口茶,享受茶水慢慢地從舌尖蔓延到整個口腔,清淺的薔薇花香在鼻尖打轉,又順著喉管慢慢被咽下,逐漸蔓延至肺腑。輕舒一口氣,吐出的是淡淡的茶香。
遠方的太陽已完全升起,將天地都渲染上了一層金色,花園裏的薔薇迎著光,悄然展開它們最美的姿態,微風拂麵,花瓣輕抖間晶瑩的露珠順著傾斜的方向落入旁邊的小窪中,濺起漣漪點點,清脆的滴水聲應聲響起,組成一曲動人的樂章。看著一旁蹲在小火爐旁邊熬粥的洛桑,喬諾嘴角忍不住抽搐,在他來到這個世界的兩年,就沒見過大米,這地方應該和他原來那個世界的西方國家一樣盛產小麥而非水稻。
喬諾盯著洛桑的側臉,陷入了深思,這個小子那來的水稻呢?雖然不排除這小子跟他一樣是穿越來的,但這小子明顯不像啊,不要問喬諾為什麼這麼肯定,完全隻是直覺而已,而這直覺曾在他還是黑道一方巨擎時多次救了他的性命。想著想著,思緒便飄遠了,喬諾覺得這是個很奇怪的世界,原本他以為這隻是一個與他原來那個世界平行的時空,但那天洛桑在他麵前施展的那個未成型的聚火術讓他明白這是一個與他原來的那個世界完全沒有關係的時空,那除了魔法師外,可還有其他更讓他驚歎的事物呢?
喬諾眺望了一下在陽光照射下顯得霞光萬丈的天地,首次對外麵的世界產生了一絲向往。
“少爺粥好了•••”
“••••••”喬諾瞥了一眼眼前銀製小碗裏的茉莉花粥,心中古怪荒誕的感覺怎麼也壓不下去,還不待他說什麼,就被一道清亮悅耳的女音打斷。
“小諾,你在這兒啊!”
喬諾一聽這聲音就知道來人是瑞婭夫人,不單單是因為在侯爵府隻有瑞婭夫人叫他“小諾”,更是因為瑞婭夫人不同於其他嬌滴滴需要人時時嗬護的貴族小姐,她眉宇間有一股英氣,她是堅強自信,冷靜睿智的,所以瑞婭夫人的聲音裏除了女人特有的清脆悅耳還多了幾分高傲堅韌。這是個十分讓人敬佩的女人,無論是現在的喬諾還是多年後的喬諾都不下百次的感歎。
“母親大人•••”
順著聲音的來源,喬諾轉頭就看到了高貴睿智的瑞婭夫人迎麵走來,她一身暖黃色的低領束腰長裙,露出一段纖細白皙的脖頸,柔順的長發半挽,不抹香粉,不戴珠寶,依舊令人眼前一亮。不像其他貴婦一樣染上時新的紅指甲,她的指甲修的整整齊齊,粉嫩圓潤,她的手無疑是極美的,讓不少貴婦們羨慕不已。
“小諾,早上好!”瑞婭夫人走過去輕抱了喬諾一下,在喬諾小臉上輕啄了一下,就在他旁邊坐下。
“早上好,母親!”被親了的喬諾難得地臉一紅,以前他雖然也跟各種女人打過交道,但不曾這麼親近過。
瑞婭看著喬諾麵前正在冒熱氣的茉莉花粥,那淡淡的香甜的味道很是誘人,好奇的問,“這是什麼?”
“••••••”喬諾一時語塞,瞥了眼在旁邊站的安然自得的洛桑,那小眼神很明顯地在表示,你自己弄出來的,自己解決•••
洛桑會意的走上前,左手扶右胸,身體微微前傾後又自然的挺直腰板,“瑞婭夫人,這是鄉下一種類似小麥的植物,因為種類少,年產量也不好,所以並不受農民的歡迎,但很適合用來做羹湯•••”
“少爺最近胃口不大好,吃些清淡的正好,左右想著少爺對平時的食物不感興趣,就換了新鮮的•••”洛桑不緊不慢地給瑞婭夫人盛了一碗,把自己撇了個幹幹淨淨。喬諾在心裏猛翻白眼,在心裏給洛桑又加了個胡說八道,淨瞎扯的評價。
“這個叫茉莉花粥,夫人可以嚐嚐。”
“不錯啊••••••”
瑞婭夫人拿起銀勺輕舀半勺放到唇邊,香甜的感覺迅速襲上舌尖。瑞婭夫人眼前一亮,吞下那半勺粥,香甜的感覺迅速放大。然後在喬諾的注視下儀態優雅地解決了大半碗粥,喬諾瞬間有種洛桑做茉莉花粥是專門為瑞婭夫人做的的感覺,於是在心裏又給洛桑加了個阿諛奉承的評價,同時又在感歎這才是討好人的最高境界啊,都沒讓瑞婭夫人覺得自己被討好了,但好感值卻上升了。
喬諾聳聳肩,自顧自地喝粥。一口接一口,喝完一碗後,拿出手帕擦了擦嘴,悶悶地想,好吧,這小子的廚藝著實不錯•••
“小諾最近睡的怎麼樣?”瑞婭夫人對於喬諾搬到四樓去住還是頗有異議的,但拗不過丈夫的堅持,所以每過幾天就會過問喬諾的休息情況。
“還不錯•••”
瑞婭夫人看他精神奕奕的眼神,一直由於先天不足導致的蒼白臉色都多了一絲紅潤,顯然最近被養的極好。瑞婭夫人給了洛桑一個讚賞的眼神,真正的對喬諾放下心來。
“喬諾少爺和夫人一樣睡的極淺,所以用了一些純天然提取的香料。”洛桑取來酒精燈和一個透明小器皿,點燃酒精燈,滴一滴調配好的香精到盛了水的器皿中。令人安適,清淺幽雅的香味迅速蔓延開,不禁讓沉下心神好好享受。
待香味散盡,瑞婭夫人睜開眼眸,深吸一口氣鄭重地對洛桑說,“你很不錯,喬諾私人管家就是你了••••••”
“這是我的榮幸,夫人”洛桑左手扶胸,行了個謝禮,唇角的弧度逐漸擴大。
瑞婭夫人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喬諾坐著的凳腿極高的椅子和旁邊的黃色薔薇,若是她沒記錯,黃色薔薇的花語是——永恒的守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