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十七,避免一觸即發的武鬥(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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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方隊伍中,都有一些喜歡無事生非、熱衷打架、血氣方剛的莽夫。
有次我們收工歸來,在王台孜隊湖邊大堤上看見一船民在船上打老婆,其凶狠之狀,令人十分氣憤。同行一老知青見狀不平,衝上去跳上船,三拳兩腳將船民打倒。料不到的是,船民倆口子不約而同躍身而起,同仇敵愾,將這個老知青飽打了一頓。剛剛還在挨丈夫暴打的女人,打起“英雄救美女”的恩人,絲毫也不手軟。
我們看的樂死了。
這種類型的老知青,並非隻有一兩個。
今在兩派麵對麵敵視之下,兩派中此類哥們也都有不少。他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大有冒險武鬥,一逞英武的欲望。
若不是我們雙方能控製局麵的人頭腦清醒,這一場武鬥在所難免。
這場近距離麵對的相互示威,一旦打起來,非死即傷的人數也絕非少數。
我不知道秦甫詩當時,頭腦為何麼這麼衝動,這樣簡單。
後來中央清查“五一六”反革命組織,我們農場成立兵團後是軍人管理,他們對“清查五一六”更是極左有加。有人揭發秦甫詩曾在這次事件中,意欲挑動武鬥。
團黨委對此非常重視,派人找我調查秦甫詩,了解他那天在三隊的行為和他說過的話。
我對調查人員說:“我們‘保嶽派’的人,都是反對武鬥的,秦甫詩也一樣反對武鬥。再說,我們場並沒有發生過大的武鬥,談何‘挑動武鬥’?何況,他秦甫詩是場部的‘保嶽派’的頭頭,不是全場的‘保嶽派’頭頭,他怎可能挑起這場武鬥?”
不知後來秦甫詩知道不知道,我當時隻要實事求是地將事實說出來,他就要倒大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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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七零年春,中共中央發出《關於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陰謀集團的通知》。
通知煽動說:“國內外階級敵人與我們的鬥爭是很複雜的,反革命密組織決不是隻有一個‘五一六’。”
通知竟然鼓動人們去抓更多的“五一六”反革命分子。
其實所謂“五一六”反革命集團,是江青為首的“文革小組”憑空臆造的,是一個可以將任何人打成反革命分子的借口。
一九六八中央成立清查“五一六”專案領導小組,陳伯達,謝富治為領導。不久,他們這些清查“五一六”的人,自己卻成為“五一六”分子。後來林彪調查“五一六”分子,林彪尚未將這些“五一六”分子調查清楚,他自己竟成了操縱“五一六”反革命集團的罪魁。
事情就這樣滑稽。
打倒四人幫二十多年後,一九九八年的《毛澤東文集》注釋中說:“五一六,原是北京的一個名為‘首都五一六紅衛兵團’的反動小組織。他們利用一九六七年五月在報上公開發表《五一六通知》的機會,打著貫徹這個通知的旗號,建立秘密組織,進行秘密活動,散發、張貼攻擊周恩來總理的反動傳單。這個反動組織後來很快就被清查出來,為首分子被公安部門逮捕,問題基本解決。”
這就是說,在一九七零年當時和以後,根本就不存在一個遍布全國的“五一六”反革命組織,或反革命集團。
但“中央文革小組”卻將“五一六紅衛兵團”這個“反動小組織”,說成是“反革命‘五一六’陰謀集團”。
曆史證明,當初聳人聽聞的“五一六反革命陰謀集團”,純屬自上而下人為製造的冤假錯案。清查“五一六”反革命集團的鬥爭,不僅嚴重擴大化,而且演變成為全國性的兩派群眾組織之間的大混戰,數以百萬計的人遭受到殘酷迫害。
曆史的教訓極為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