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三十二,二月春風似剪刀 (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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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去春來,天氣越來越暖和。
我們班負責做秧母田,準備育秧。春耕大忙季節,即將來到。
我更加思念回鄉探親的日子,不僅能與親人團聚,每天還能吃飽飯。
在農場幹又苦又累的活我不怕,可雖然有工資,卻天天吃不飽飯,委實是倍受煎熬。
有天晚上,我思親、思鄉心切,填寫了一闋我寫的第一首《賀新郎》“歸去來”詞。
詞曰:難解千千結。一霎時、送別聲去,離愁心切。我赴他鄉心欲碎,奈何短聚長別。最可人、家鄉明月。故園對我意如何?冷豔豔、花放羞怯怯。綿綿意,永不絕。今宵揮手鵑啼血。闖天涯、夜夜夢繞,壯誌已滅。一盞孤燈伴悲涼,窗外漫漫春雪。展書卷、寒獵獵。放蕩形骸是饑寒,縱詩酒狂歌心如鐵。覓佳句,尋絕學。
想重新好好自學讀書學習的美夢,越來越渺茫。
因為政治氣候越來越寒冷。
一九六五年十一月十日,上海《文彙報》發表了姚文元的“評新編曆史劇《海瑞罷官》”重要文章——一個不祥的信號,在中國出現。
此文,殺氣騰騰,是文化大革即將開始的前奏。
現在已知,這篇文章是江青秘密策劃的,江青背後,當然是毛澤東。
文章點名批判了北京市副市長、明史專家吳晗,內容涉及中央領導層,及他們在許多重大政策問題上的不同意見。
文章發表後,《人民日報》和北京各大報紙尚有良知,拒絕轉載。
毛澤東對此憤然言道,北市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的獨立王國。
事實上,他是覺得隻要跟他有不同意見的人,都是在搞反革命獨立王國。
毛澤東還點題說,《海瑞罷官》的“要害問題是‘罷官’”。這就直接將吳晗的曆史劇,和前幾年的廬山會議掛上鉤,說吳晗的《海瑞罷官》作品,是為彭德懷被罷官而鳴冤叫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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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九六四年夏,毛澤東就提議中央成立一個五人小組,負責領導全國的學術批判活動。
這個小組叫“文化革命五人小組”。
組長彭真,副組長陸定一,成員有康生、周揚、吳冷西。
一九六六年二月,麵對批判《海瑞罷官》事件以來,理論界、文化界的思想混亂,文化革命五人小組由彭真主持,召開有許立群、胡繩、姚溱、王力、範若愚、劉仁、鄭天翔參加的擴大會議。
彭真說:已經查實吳晗與彭德懷、《海瑞罷官》與廬山會議,沒有關係。吳晗的問題是學術問題,學術批判不要過頭,要慎重對待。許立群、姚溱根據討論結果,整理成《五人小組向中央的彙報提綱》上報中央。二月五日,劉少奇召集在京的中央政局常委,討論予以通過。並於二月七日,電告在武漢的毛澤東。二月八日,彭真、陸定一、康生到武漢向毛澤東彙報,毛澤東沒有表示讚成或反對意見。
於是在二月十一日,彭真在武漢代表中央起草、轉發該提綱的批語。次日晨連同提綱,一一電傳中央。
此件經在京的政治局常委傳閱後,作為中央文件下發,全稱為《文化革命五人小組關於目前學術討論的彙報提綱》。後稱《二月提綱》,由其文出台的時間而得名。
提綱實事求是,努力將對吳晗《海瑞罷官》的批判,圈定在學術範圍討論。
但《二月提綱》受到毛澤東嚴厲批判。
一九六六年三月二十八日,毛澤東在杭州三次同康生、江青等人談話,嚴厲指責北京市委、中宣部是“閻王殿”。並點名批評鄧拓、吳晗、廖沫沙擔任寫稿的《三家村劄記》和鄧拓寫的《燕山夜話》是反黨反社會主義的。
一大批忠於中國共產黨,忠於社會主義革命的老革命、知識分子、文化藝術界和學術界的權威,災難即將來臨。
文革的打手江青,早已磨刀霍霍。
一九六六年五月初,署名高炬的文章《向反黨反社會主義黑線開火》一文,在《解放軍報》發表。
化名何明,實則是關鋒的文章《擦亮眼睛,辨別真偽》,在《光明日報》同時發表。
上述兩報聯合刊載了《燕山夜話》和《三家村劄記》的“材料摘編”,並加了煽動性的編者按。
毛澤東明確表示“何明的文章我看過,我是喜歡的。”
五月十日,《解放日報》、《文彙報》同時發表姚文元的著名文章《評“三家村”》,副標題是“評《燕山夜話》、《三家村劄記》的反動本質”。
文章說,鄧拓、吳晗、廖沫沙以“三家村”為名寫文章,是“經過精心策劃、有目的、有計劃、有組織的一場反社會主義大進攻”。對《燕山夜話》和《三家村劄記》斷章摘句,無限上綱地將其定性為“反黨反社會主義的大毒草”,叫嚷“將上有帥”,要揪出他們的“黑後台”。
陰風習習來眼底,毛澤東要打倒劉少奇的居心,已露端倪。
十年浩劫,即將開始。
各色人物,粉墨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