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兒，和媽媽一起做個頭發好不好？”
    “好。”
    “我看二位的膚色挺適合板栗色，不如來個母子款。”店員拿著色板熱情推薦。
    “寶貝兒你說呢？”
    “好，都聽媽媽的。”
    於是某發廊裏坐了一對格外出眾的母子。
    店裏的姑娘們圍著汨諾發花癡，詢問這個名字啊，詢問那個微信號啊，詢問皮膚怎麼那麼白啊，又詢問唇色怎麼那麼好看。
    汨諾靦腆，不禁問，雙頰白裏透著粉，害羞的笑了笑，左臉頰上的小酒窩就跑了出來，惹得姑娘們臉紅心跳求合照。
    楚儷看著給自己做發型的總監時不時的看汨諾，眼裏流露的情意她一眼就看穿。不禁拍了拍總監的手臂，看著鏡子笑著說：“我們不是母子。”
    總監震驚，問：“那是……”
    “婆媳。”楚儷從包裏掏出張名片來遞給他，笑容狡黠。
    總監看著名片，手有點抖，之後尷尬的咳了聲換上客氣的笑容：“你們關係真好。”
    “是啊，就像親母子一樣。”
    ***
    另一邊。
    Zero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裏氣氛凜然。唯一的聲響就是多野手指敲擊桌子“咯咯咯”的聲音。
    “多總，我們已經查出發照片的人是營業部的王坤。”
    說話的是張堯，多野記得這個人，年紀輕輕能力也強，就是性子急了點，野心太大。之前市場部總監的位子一直謠傳是他擔任，把汨諾調過去也是預料到會在張堯這裏吃虧。沒想到現在聽到另有其人，多野多少有些意外，問他：“王坤，他在公司幹了快十五年了吧。”
    “是的，多總。王經理是市場部的老員工，平時為人也挺老實的，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出這種事來。”旁邊的王部長看著多野手指停下，後脊有點發涼。
    “多總，您看怎麼處理？”
    多野問張堯：“你們怎麼發現的？”
    張堯說：“其實之前就有點感覺老王對汨總監不對盤，還開玩笑說幹脆大家夥一起架空汨總監。”
    好一個張堯，把罪都推在王坤一個人頭上。
    多野若有所思的看著張堯繼續說：“這兩天剛好老王請假，我們在查電腦的時候，查到他電腦裏有個隱藏文件，結果就是偷拍汨總監的照片。”
    張堯把u盤遞給多野：“所有的都在這裏，多總。”
    多野掃了一眼u盤，開口道：“這件事就先這樣，你們先回去吧。”
    “是，多總。”
    “等等。”
    多野叫住他們，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有些話需要說的直白些更好。
    “張經理，你很能幹，在市場部也頗有人緣。如果沒有諾諾的出現，你極有可能是市場部的總監。”多野看著張堯已經變了臉色，眸裏沉著寒氣，語氣是不輕不重卻叫人後背發涼的平緩。
    “雖然把諾諾安排在CMO這個位置上是有點唐突，但實際上我看重的也正是他的毫無經驗，常常就是這種毫無經驗反而能出乎意料。再加上諾諾美術上的功底和他英式的思維方式，度假村這個項目才能渡過難關取的意想不到的效果，想必張經理心知肚明市場部的人參與了多少，又或者脫了多少後腿。我不說穿並不代表我不知道。”
    “多總，對不起，我是一時昏了頭。”張堯臉色鐵青，行了個九十度大禮，一旁的王部長也跟著鞠躬道歉：
    “多總，我們錯了，以後一定鼎力支持汨總監。”
    多野話裏繞著彎，藏著刀，綿軟又霸道，賞了耳光又給點甜，笑的親和有禮：“其實，我就是讓諾諾先適應一下公司的崗位，最後他要是不喜歡我也不會勉強他。今後呢，你們也不需要在他麵前奉承，他這個人腦子簡單，又沒什麼經驗，說話也不怎麼利落，想不了那麼複雜的事情，你們這些前輩多多包涵，多多關照就好。”
    “是，是，是，多總。”
    看著張堯點頭哈腰的樣子，多野覺得自己真該拍下來拿給小白兔看看……可是想了想，還是別讓他看了，指不定晚上又睡不著做惡夢。
    “行了，出去吧。王經理這邊我自會處理。”
    多野揮揮手，於二人就是一場救贖。
    看著兩人灰溜溜的離開，多野把u盤插進電腦裏，好奇的點開來看到底被偷拍成什麼樣子了，有沒有拍的帥一點的……
    “嘖嘖，這個老東西照相技術不太好啊。”
    連黎耀都在照片裏，估計王經理是怕發這種照片發出去挑起的事就大發了。不過黎耀在照片裏卻是比自己好看，但是汨諾始終看著自己的眼神還是令他頗為滿意的。
    這張就挺好的……汨諾在看自己……
    這張也挺好的……汨諾還是在看自己……
    這張也不錯……汨諾還是在看自己……
    這張是什麼鬼……自己在看著汨諾……
    這張頭發都擋臉了……自己還是看著汨諾……
    這張，黎耀看著汨諾，而自己看著黎耀，眼裏是令他錯愕的怒意，竟然那麼明顯……
    ***
    反正今天已經遲到，索性將早退一並也完成了。
    回到老宅還不到四點，明晃晃的太陽有點不似深秋的景象。
    多野剛進門就聽到瑪莎意外的聲音：“少爺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敷衍的回了幾個字：“公司沒事。”
    環顧了一下四周，沒看到那抹身影，不禁開口問：“我媽呢？不是現在還沒逛回來吧。”
    “夫人在樓上睡覺呢。”
    “哦。”
    瑪莎知道他意不在此，意會的笑了笑：“少奶奶在花園，少爺要過去嗎？”
    原來這就是被一語擊中的感覺，連狡辯都隻會覺得顯得更加可笑：“誰要過去！我忙的很好嗎！”
    “是。老婆子也隻是說說。想必這會兒少奶奶也顧不了少爺。”瑪莎意味深長的話成功的勾起了多野的好奇心。
    什麼叫顧不了？他在幹嘛？
    這時瑪莎又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少爺，昨晚您沒在客房睡嗎？”
    多野差點咬到舌頭，亂七八糟的把責任推給純良的小白兔，反正他也不知道：“還不是他，煩死了。一會兒又不讓我走一會兒又怕關燈。”
    瑪莎掩嘴偷笑：“哦，那老婆子繼續忙去了。少爺您自便。”而後又不忘叮囑，“如果少爺要去花園，帶條毛毯過去，這會兒起風了。”
    多野看著瑪莎的背影，轉身也上了樓，心裏嘀咕，誰要去花園，誰要拿毯子，起風了關他什麼事。
    ……
    可是二十分鍾後，一道挺拔的黑色身影，手中拿著羊毛毯子，極不和諧的穿過小徑往花園中間的涼亭走去。
    家丁們見他來了紛紛行禮，多野無暇光顧，他的眼睛從走進這裏的那一刻開始就被那抹雪白的身影占據得滿滿的。
    陽光都好像不忍打擾，在他身側繞道。他背對著自己，不知道在幹什麼。身旁圍著兩三個人，時不時的傳來幾縷笑聲。
    連自己來了都沒發覺，這幫家丁真是越來越沒規矩。
    多野走近了些，平淡的問：“在幹什麼？”
    驚訝的除了眾人還有汨諾。幾乎是同一時間，讓出位子的家丁剛好露出汨諾的臉，一頭柔軟的栗發暖暖的，仿佛能聞到陽光的味道，曜石黑的眼睛眨了眨，看向自己的時候真摯的一眼就能洞穿。
    “少爺，我們在看少奶奶畫畫呢。”
    “是嗎？”我看你就搶，他們看你就允許。吃裏扒外的笨兔子。撇嘴道，“我看看。”
    多野坐在汨諾旁邊和他同擠著一張椅子，把手中的羊毛毯披在他身上，就著這個姿勢將他摟在懷裏，另一隻手去看他手中的畫本。
    有些驚訝，這次不再是自己，而是這個花園。
    下巴磕在汨諾的肩膀上問他：“為什麼畫這裏？”
    “想畫。”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離開，再也回不來。
    不知不覺家丁們已經識趣的退下，涼亭裏隻剩下兩道交疊的身影。多野的右手穿過汨諾的腋下拿著畫本將他實實在在的圈在懷裏，左手點了點畫上的一隅：“這麼看來，這院子是缺了點什麼。”
    汨諾抬頭看了眼前的景致，又低頭看自己的畫，疑惑：“有嗎？可是，我覺得很漂亮了。”
    是嗎？我怎麼覺得有了你的花園才比較漂亮。
    可是你應該不會把你自己畫進去吧。
    多野當然不能讓汨諾知道他的心思，把玩著那新染過的頭發，問道：“我媽讓你染的？”
    “嗯。”說到頭發，汨諾就害羞起來，他想問多野好不好看，會不會很奇怪……可是話到嘴邊又問不出口。
    “還不錯。”
    多野話音剛落，汨諾就抬起頭看著他，一臉的不可思議就像聽到了什麼不可理喻的奇聞，惹得多野笑了起來，單手托著腮撐在腿上歪著嘴角問他：“幹嘛這樣看我？”
    “William是說，我頭發？……”
    見他急的吞吞吐吐的，那雙大大的黑眼睛紅紅的，鑲在雪白的臉頰上更顯的可憐。多野接過他的話，伸手撫上那毛茸茸的發頂揉揉：“這個顏色挺適合你的。”可下一句話卻著實不像誇獎，“和我家金毛一樣。”
    

    作者閑話：

    昨天沒更的，今天一次性更個大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