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天下午有Cézanne的真品展，本來想叫你陪我去的，可惜那天我臨時有個會。”
    易夢狄攪拌著手中的咖啡，一邊嘀咕著。
    多野聽了一半溜了一半，最後隻落在塞尚和真品展上。打趣她：“你什麼時候對畫展感興趣了。”
    “這次是真品，百年一遇。”
    是嗎？百年一遇……
    不知道小白兔聽到這個消息會不會高興的跳起來。
    喝了一口紅酒，彎著嘴角輕笑：“是嗎？那可惜了。指不定還能買一幅回來收藏。”
    “噯，你怎麼不說買一幅送我啊。”
    “得了，你也不是行家，送你Tiffany你可能會更喜歡一點。”
    多野笑著，心裏思索著另一件事。
    ……
    回去的路上，多野撥了個電話給南雅，叫她買後天畫展的票。
    南雅問他：“多總，要兩張還是一張。”
    多野想了想：“一張。”
    對方掛了電話，多野一邊開車一邊開始琢磨這張票要如何拿給小白兔。
    這時，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的砸在車窗上。這兩日一到入夜就下雨，白日就如同那句話裏說的，一場秋雨一場寒。
    回到公寓，撲麵而來的牛奶香提醒著他，小白兔已經回來了。
    這回沒見到他在客廳裏看書，輕輕推開臥室的門，見到大床上隆起的一團白粽子裝滿了他整個視線，最近也仿佛快要裝滿了他整個心房。
    他正要關上門，就聽到那軟軟的嗓音輕聲響起：“William。”
    轉身，多野朝大床走去。看著小東西已經從被窩裏爬起來，頂著蓬鬆的頭發，揉著惺忪的眼睛，歪歪斜斜的領口外露出一隻精致的鎖骨，誘人的很。
    不知怎麼的，自從那次戲弄他之後，多野覺得這人總是似有似無的在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不自知的媚態，就連那寬大的粉紅色居家服也被穿出幾絲嫵媚和妖嬈。
    “你，吃飯了嗎？”他軟軟的問，多野回答。
    “吃了。”
    “……要，喝咖啡嗎？”
    “不用。”多野坐在床邊，伸手將那領口拉了拉，也許是沒有開燈的緣故他可以毫無掩飾的去看那雙黑曜石般閃閃發亮的眸子，不管什麼時候它們總是那麼清澈耀眼，從來不隱瞞絲毫情緒，生氣著或是難過的，或是疲憊的，或是高興地……問他，“還有要問的嗎？”
    他搖搖頭。
    多野笑了笑：“那現在換我問你了。”
    “吃飯了嗎？”
    “吃了。”
    “牛奶喝了嗎？”
    “喝了。”
    “在等我嗎？”
    這次沒再聽到他的回答，多野在那羞怯的垂眸裏找到了答案。
    臉上似有似無的笑意隱沒在夜色中，他確定眼前的人沒有察覺，他平淡的問他：“是不是很辛苦？”
    他搖搖頭：“不辛苦。”
    傻瓜，疲憊都寫在臉頰上了。
    “睡吧，明天多穿點，這段時間不能生病。”
    “好。”
    多野起身走出了臥室，他知道那雙眼睛肯定要到自己徹底離開才肯收回。
    他總是那麼真摯的注視著他，虔誠的仿佛自己是他的神靈。
    抬眼看著涼台上晾著的衣服，多野恍惚覺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麼重要的事。
    ***
    次日，多野看著畫展的門票糾結了一上午要如何拿給汨諾。
    旭陽見他難得在上班時間發呆，好奇的問：“多總，想私事還是工事呢？”
    多野若有所思的回：“在想，如何妥善的獎勵員工。”
    “又獎勵？你之前不是大動幹戈的去過一次市場部了嗎？”
    旭陽的話令多野錯愕，挑眉問他：“我又沒說獎勵他，你怎麼老往他身上扯。”
    旭陽無奈的聳聳肩，說了句風涼話：“你現在還能往誰身上扯，易夢狄嗎？”
    多野後知後覺，這一個月他和旭陽之間談論的話題裏大部分都是那隻笨兔子。
    所以，他最怕這種毫無殺傷力軟綿又毛茸茸的東西，看起來無害，實際上危險無比。
    揮揮手：“你去忙吧，別管我。”
    旭陽歎氣：“我也是管不了您，多總。”
    看著旭陽離開，多野修長的手指機械的敲了敲書桌，思考了片刻，把南雅叫進來，吩咐她：“把汨總監叫過來。”
    南雅有些小激動，上次在門口撞上汨諾之後就再沒見到過他。要不是自己那時候無意中在門外聽到多總親口對黎總說他已經和汨諾結婚了，她打死都不相信這麼勁爆的消息。於是晚上翻個牆用穀歌搜了一下zero和幕夏基金的新聞，果然看到了多總和汨諾的結婚照。
    簡直抑製不住內心的小激動，所以偷偷的告訴了凱莉。
    如今難得見多總在公司裏主動找汨諾，南雅笑著點點頭：“是，多總，我這就叫汨總監過來。”
    多野覺得自己這個秘書今天有點莫名的興奮，莫非晚上要去約會？
    說到約會，多野看著桌上的票，躊躇了一下，還是把票放進了即將要給汨諾的文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