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下班，汨諾踩著夕陽的餘暉回到公寓，瑪莎正在做飯，見著他回來就念叨：“哎喲，總算是見著人咯。”
    汨諾喜歡瑪莎說話的腔調，有一種時代劇裏的味道，溫婉綿長。
    瑪莎見隻有他一個人，便問：“少奶奶，少爺呢？”
    汨諾尷尬的笑了笑，解釋說多野在加班。
    “哎，你們兩個人，怎麼老是見著一個就不見另一個。”
    汨諾打著哈哈勉強搪塞過去：“瑪莎，我能幫什麼？”
    瑪莎倒是沒客氣，指著台子上一大包食物說：“那就麻煩少奶奶把那些放冰箱裏。”
    汨諾很高興自己能幫得上忙。打開冰箱開始搗騰袋子裏的東西……
    鮮牛奶，意大利麵，培根，雞蛋，冷凍餃子……還有個用玻璃瓶子裝的黑乎乎的不知名物體。
    好奇的問瑪莎：“瑪莎，這裏麵，是什麼？”
    瑪莎看著汨諾手中的瓶子，笑道：“這是蘸醬，吃餃子的時候舀一勺可好吃了。少爺從小就愛吃我做的蘸醬。”
    汨諾羨慕瑪莎，要是他也能做出一兩樣多野喜歡的食物就好了。
    可惜他就會煮白米粥和白米飯，勉強算來還有……煮咖啡。
    汨諾把瓶子慎重的放好，又準備放牛奶，可是冰箱裏放飲料的地方都被礦泉水占滿了。
    此時，瑪莎洞察他的心思，提醒道：“礦泉水騰一半出來吧少奶奶。”
    汨諾糾結的皺著眉，沒底氣的嘟囔著：“……我，怕Willian會…生氣…”
    在這個公寓裏，他不確定自己的地位是不是比這些礦泉水高，之前拿牛奶的時候他碰都不敢碰一下，更別說騰一半出來。這行為在汨諾心中已經算得上大逆不道了。
    “少奶奶啊就是太順著少爺了。”瑪莎心疼的歎著氣，親自把礦泉水一瓶瓶的拿出來，又把汨諾手中的牛奶放了進去，苦口婆心的說，“這夫妻間是相互包容，相互磨合。哪有單方麵付出的，不累嗎？”
    累，很多時候累得身體沒了力氣，恨不得閉眼睡過去。
    可是他不能停下來，他的付出也並非沒有回報。
    就像昨晚多野會陪他睡在客房，會溫柔的問他餓不餓。
    為這小小的寵愛，他甘願付出幾百倍的努力。
    “我不怕累……”汨諾輕聲說。
    我就怕William會討厭我……
    ***
    晚上瑪莎走了，汨諾就趴在客廳的茶幾上補習功課。
    多野說要他好好學學人情世故，他又買了好幾本職場交往的書，人際交往一向是他最困難的，他翻了穀歌的注解，還是不太明白。
    黎耀的信息在電腦右下角跳動著，一如既往的暖心。
    手機的震動提醒著他此刻是十一點。
    因為多野讓他十二點之前必須回公寓，所以他給手機設置了十一點的鬧鈴。
    實際上他幾乎用不上這個鬧鈴的。
    因為那個不算門禁的門禁已經根深蒂固的洛進了他的身體，就像腳腕上的刺青。
    而此刻，城市的某一隅公寓裏，多野意外的接到了旭陽的電話。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岩穀浩二隻和小諾合作。他說了非小諾不可。”旭陽在電話那頭把下午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多野，“而且，他還要求度假村要汨諾和他一起參與設計，如果同意他會和zero長期合作。”
    “不行！”多野果斷拒絕。
    “那沒辦法，我擺不平那個日本人。”
    “其他設計師呢？”
    “這個時候哪去找知名度這麼高的設計師。你又不是不知道市場部那幫人在背後搞什麼，不然你自己去請嚴鳳鳴？”
    “……”多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思考後開口，“你讓我想想。”
    掛了電話，易夢狄走了過來問他：“公司的事？”
    “算是吧。”
    “我能幫上忙嗎？”
    多野嗤鼻笑了笑：“恐怕這次，連我都不行。”
    易夢狄吃驚，zero還有多野這個ceo不能搞定的事？
    會是汨諾嗎？
    她想問，就看到多野已經提著外套準備離開，他最近越來越少的出現在這裏，如若自己不主動去公寓，還不知道他何時會出現。
    “野，”你是不是對汨諾已經……“今晚不留下來嗎？已經很晚了。”
    “下次吧。”
    可下次是多久呢？
    易夢狄看著男人消失的背影，眼底的落寞化成最原始的欲望，撥通了電話，清麗的聲音裏聽不出絲毫感情：“你過來吧，陪我喝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