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illiam……”
    “嗯？”
    “現在，現在沒人了。”
    “嗯，然後呢？”
    “你，可以，放開了。”
    多野偏頭看著比自己矮半截的人，劍眉微挑：“我這樣你不喜歡？”
    汨諾趕緊解釋：“不，不是，是……”他想說馬上他們就要出電梯了，可能會遇上更多的人。
    他知道多野隻是在演戲，現在戲演完了，他得快點出戲才行。
    可是多野就像殘忍的捕手，明知他一定會自投羅網，卻還是樂此不疲的在這條路上撒上誘餌。
    “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
    “喜，喜歡。”
    下一秒多野的手離開了自己的後背，汨諾忍著心裏的失落，卻突然被多野握住了手。
    “William？！”
    多野見他的反應，笑了起來：“看來，比較喜歡牽手。”
    汨諾被說中了心事，害羞的想抽走，奈何被多野握的更緊。仰頭看著他，有些生氣：“William，你別逗我了，好不好。”
    “怎麼？害羞了。”
    汨諾不喜歡現在的多野，字裏行間都是嘲諷。
    “在英國，男人和男人在大街上牽手是不是比男人和女人牽手還多。”
    “……”
    “有沒有其他男人這樣牽過你。”
    “……”
    “該不會有吧。”
    “沒有！”
    汨諾突然生氣令多野震驚，回頭看著汨諾，漆黑的眼睛霧氣氤氳，鑲著稀罕的怒意。掙紮著抽回手，瞪著自己欲言又止，最後還是別過臉不再說話。
    生氣了？
    還是哭了？
    多野想搬過那隻肩膀看看他現在的樣子。
    可是他已經當了壞人，還有什麼資格再去扮演好人呢。
    ***
    不知是巧合還是惡作劇，電梯在商店的負一層停下來了。
    多野想都沒想，拉著汨諾出了電梯，又很快放開，隻說：“買點日用品回去。”
    身後的人輕聲應著，輕微有些鼻音。
    多野想起自己養的一隻金毛，小時候怕它走丟，所以總是習慣走在它後麵。視線瞟到購物車，從包裏掏了一塊錢轉身塞到汨諾手裏：“你去推車子。”
    “好。”
    汨諾聽話的去推購物車，多野滿意的走在他後麵，背著手，無心周遭。
    他本來就討厭逛街，更別提逛超市這種閑事。易夢狄倒是提過幾次，都被他以各種理由搪塞回去。
    如今看著前麵推車的人，多野心下無奈，估計自己不開口，前麵那隻小白兔什麼都不會買。
    撇撇嘴：“老歐說要多備點巧克力。”從他喜歡的東西開始下手吧。
    “好。”
    看著汨諾隻在貨架上拿了兩塊小小的德芙，多野對巧克力不甚了解，看了看價位，直接拿了四盒最貴的瑞士巧克力禮盒裝放進推車裏。
    不等汨諾驚訝又指了指隔壁貨架：“那個，那個，還有那個，都要。”
    “恩。”
    汨諾把多野指的東西一一放進推車裏，都是餅幹，棉花糖，華夫餅之類的。
    買完甜品，接著是飲料，汨諾像個采購員，按照多野的命令選購，礦泉水，啤酒，居然還有果汁和牛奶。
    是給易小姐準備的嗎？
    汨諾想著，推車上的東西越來越多，方向也越來越不好控製。偏偏這個時候超市的人又忽然多了起來，他盡量避免著和別人碰在一起，眼睛死死的盯著車子，不料一回頭就發現多野不在了。
    心裏一急，喚了聲：“William？”
    汨諾四處張望著在人群中找著那抹出眾的身影，想去找，可是又不能扔下推車，一時間他被尷尬的擠在了過道中央，進退兩難。
    “小哥，你過去點。”
    “帥哥，讓讓。”
    “對不起，對不起。”
    汨諾一邊道歉，一邊抓著推車試圖往後挪一點，後背撞上另外一個推車，對方嚷嚷著：“你幹什麼呢！沒看到有雞蛋嗎？”
    汨諾下意識的就準備道歉，這時一道身影出現，力氣極大的推開自己身側的兩個推車，引起四周一陣喧嘩。汨諾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想回頭，後背熱氣傳來，一雙手臂從自己腰側穿過將他完全控在了對方胸膛與推車之間。
    耳畔傳來熟悉的低沉嗓音，驚得他心口漏跳了幾拍：“道什麼歉，又不是你的錯。”
    接下來的時間裏，汨諾一直處於不真實的狀態。他不知道多野之後是怎麼處理的，怎麼把他帶出那個混亂的走廊。他始終被多野圈在他手臂裏，沒有周遭的擁擠，沒有吵鬧的喧嘩，他就像隻小船終於找到了停靠的港灣。
    “痛不痛？”
    “……”
    看著愣愣呆呆的人，多野心下來氣，手在他腰上捏了一把。這才令失神的人回了魂兒。
    “別，癢。”
    癢，不是痛。
    那就好。
    鬆了口氣，所以，他是真的討厭逛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