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失台北的雅致包廂裏，甜香四溢。
    黎耀單手托著腮欣賞著眼前的人兒可愛的吃相。
    黎耀極少看到有人能像他這樣認真的對待食物。眼裏閃爍的虔誠和喜悅感染著周遭，叫人想要把更美好的東西擺在他麵前。見那粉嫩的小舌滿足的舔過嘴角，心裏癢癢的，食指大動。把巧克力推到他麵前，笑著打趣：“今天你有點不太一樣。”
    汨諾喝了口巧克力，不好意思的噘了噘嘴角：“大概，是衣服的原因吧。”
    可能是，又可能不止。
    黎耀問：“才下班？”
    上一次見到他還是怯生的少年模樣，穿著幹淨的白襯衫，茫然又無措的站在zero頂樓的走廊上。幾天之後再見，他就穿著黑色西裝儼然一個上班族，卻又像走丟的孩子呆呆的站在他家咖啡店門口。雖然他還是那麼靦腆，那麼內向，多說幾句話就羞的紅了臉。
    比起正式的西裝，黎耀還是喜歡他穿休閑一點的裝束。就像此刻，一件普通的白色襯衣能被他穿出不一樣的風情。時而純真的像個不諳世事的少年郎，時而又透著幾縷不自覺的嫵媚。
    見他點頭，又問：“在zero？”
    “嗯。”汨諾應了聲，狐疑的看著黎耀，問，“我，是不是，很不適合穿西裝。”
    黎耀笑的幾分寵溺：“沒有，很帥，很好看。你沒注意嗎？到從你進店起，多少雙眼睛盯著你看。”
    “哪有。”汨諾埋頭吃麵，嘴角淺淺的貓狐被黎耀看在眼裏。
    輕歎：“你啊，真是沒自覺。”
    也虧得他對自己的相貌不自知，這份純粹的美也才更顯得彌足珍貴。
    ***
    汨諾覺得自己還是很幸運的，在黑色周五的晚上不是一個人度過。
    如果真的要在碩大的公寓裏孤零零的一個人，他或許會忍不住想哭。
    可如今眼前有黎耀，他覺得黎耀就是童話裏的仙女婆婆。不，不，是好看的天使哥哥。每當他難過的時候，無助的時候，黎耀就會出現在他麵前，請他吃巧克力，陪他聊天說話。
    黎耀說今天的推薦是酒心巧克力。
    汨諾一口氣吃了五顆，臉頰因為酒勁染了兩朵粉霞，漆黑的眼睛蒙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衝黎耀眨了眨，舔舔嘴角，掛著乖巧的貓狐：“櫻桃味的，還有，還有柑橘和薄荷。”
    黎耀看出他有點微醺，仍是溫柔淺笑：“你這嘴真厲害。”
    汨諾又剝了一顆放進嘴裏，抿了抿食指上殘留的甜味，笑著說：“我，就這個厲害了。”
    “幹脆，我聘你當我店裏的專屬品嚐師好不好。”
    “好啊。”汨諾眼睛亮閃閃的，忽的又暗了下去，噘著嘴嘟囔起來，“哎，不行的，我現在是CMO。……你信嗎？我居然是CMO。”
    說著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聲，汨諾索性趴在桌子上悶悶的呢喃：“我自己都不信……”
    黎耀伸出手，躊躇的停在半空，還是落在那鬆軟的黑發上揉揉：“如果不喜歡，就不做了。”
    “……不行。”汨諾搖搖頭，轉頭看向窗外，“我答應了William，我會努力的。”
    提到這個名字，黎耀眉宇微蹙。
    他多想告訴眼前傻傻的人，他的努力在多野眼中根本什麼都不是。沉默了片刻，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給他稍許安慰和鼓勵：“那我當你的智囊團，別客氣，不收費的。”
    “嗬嗬。”汨諾轉過頭來，一雙黑曜石的眼睛彎成天上的月牙，纖長的眼睫染著金色的暖光。衝黎耀孩子氣的笑著，“你要是和我收費，我也付不起。”
    黎耀靜靜的看著眼前這張笑臉，繾綣柔情化作無聲的對視。
    傻瓜，你已經付了最昂貴的費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