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出奇的漫長。
    汨諾待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裏如坐針氈。他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隻能聽話的坐在沙發上打量四周。
    剛剛沒有好好看一眼這裏，現在才發現辦公室又大又華麗，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比公寓的視野還要開闊數倍。辦公室裏設施齊全，彩電，空調，冰箱，柔軟的沙發，大大小小的家具應有盡有卻始終填不滿碩大的空間。
    大概，填不滿的應該是自己空蕩蕩的心吧。
    喉嚨不舒服，汨諾輕咳了兩聲，稍微低頭就能看見胸前難看的汙漬，多野說得對，他不用見人，衣服髒了就隻有自己看到而已。可是還是會覺得委屈。
    他決定去洗一洗。
    這樣簡單的事情應該不算給他添麻煩吧。
    想罷，汨諾起身出了辦公室。
    可這裏比他想象的大得多，穿過長長的走廊，拐過好幾個轉角，好不容易找到了洗手間，又開始糾結於要怎麼洗。脫下來是不可能的，隻好用手捧著水先把襯衣染了汙漬的地方打濕，兩隻手搓了半天，色塊倒是淡了不少隻是浸濕的布料暈了一大片，冰冰的貼著肌膚很不舒服。
    汨諾用紙擦了擦，沒什麼用，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臉色蒼白的更顯得眼睛大得可憐，嘴唇有些幹，舔了舔，還是失色的白。罷了，一會兒他就回去了，衣服就這樣吧。
    有些無奈，有些沮喪，還有些頭暈。汨諾不知道自己耽擱了多久，這會兒功夫多野會不會已經開完會……
    汨諾加快了步伐，沒想眼前突然一黑，腳下踉蹌著險些跌倒，趕緊扶著牆穩住身體。頭重腳輕的感覺令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以為小感冒熬熬就會好些，可這兩日更加嚴重了。
    不行，他現在不能生病。
    就算生病了也得不到多野的關心。
    汨諾站了好一會兒，吸了好幾口氣，等著視線又恢複過來才繼續往總裁辦公室的方向走。
    這時，身後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突然叫住自己——
    “汨諾？”
    這個地方除了多野和旭陽，還有誰知道他……
    汨諾詫異的轉過頭去看向聲音的主人，眸裏難得浮起一抹欣喜。
    這個人啊，真是他的救星。每次都在他最難過的時候出現。
    “真的是你，我還以為我認錯了。”
    汨諾看著男人親切的笑容，也笑了起來：“是，是我。”
    ***
    另一頭。
    結束例會，多野和旭陽往辦公室走。
    “一會兒你派個車把他送回我公寓。”
    “好。”
    “順便……”多野話說開頭就戛然而止，他覺得自己有點多此一舉。撇撇嘴，“算了。”
    旭陽遲疑了幾秒隨後笑笑：“順便什麼？”
    多野懶得搭理他，伸手扭開門閥推門而入。
    本以為能看到那隻戰戰兢兢的小白兔，沒想辦公室裏空無一人。
    多野錯愕，身旁的旭陽道出了他的心聲：“人呢？”
    胸口收緊，說不出的滋味。
    “我怎麼知道。”果然有汨諾在的地方就不可能天下太平…這個讓人頭痛的笨蛋到底在幹什麼，不是讓他不要亂跑嗎？不聽話的死兔子。
    “不會先走了吧。”
    “不可能。”多野說完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篤定。他憑什麼覺得汨諾會聽他的話，那家夥淩晨的時候還忤逆過他。
    “那會去哪？洗手間？”
    正當兩個人猜測汨諾的去處，秘書敲門進來報告，盛悅的黎總到了。
    黎耀？離預約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他就來了。這麼積極真是匪夷所思。
    “怎麼辦？”旭陽問。
    “你去找找，找不到就算了，能來就能回，又不是小孩子。”三分氣話，七分無奈多野自己心知肚明。
    “……”看著多野，旭陽欲言又止。
    ——此時，辦公室的門被打開。
    那道糯軟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橫空而來。
    “William。”
    獨特的稱呼多野確定在不會再有第二個人。轉頭找尋聲音的主人，迎麵而來的卻不止他一個。
    身旁的還有——黎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