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秋話音一落，兩人相對無言語。
    許清秋知道，夙塵定知曉他的意思，今世這凡心動得，這情寄得，他便不願就這樣跟夙塵不了了之。
    他不需老蛇兒懂情，亦不奢望能為他動凡心，他隻要今生老蛇兒能陪他入土，足矣。
    良久夙塵的唇角微動：“好，我定陪你到入土。”
    許清秋唇角彎起，頗為激動的附自己的唇，這樣就足夠了，不是嗎？
    一句允諾，勝過老蛇兒千千萬萬句話，亦勝過得到老蛇兒的情。
    剛剛的吻，淺嚐即止。
    老蛇兒的一句允諾，讓許清秋那顆不安的心徹底安穩落下。
    許清秋便試探性的伸出自己的舌尖，好似怕嚇到對方，在對方唇瓣上便不敢動作。
    夙塵沒有推拒，睜著眼睛等著許清秋的行動，前一刻本以為許清秋色膽包天，竟做出這種舉動，沒想到他卻膽怯了，愣是停在他唇上不在動作。
    夙塵推開許清秋，隻見他眼中閃過暗色。
    繼而聽到夙塵大為不滿的評價：“外強中幹。”
    不等許清秋反駁。
    便伸手扣住許清秋的後腦勺，絞著許清秋的舌一起起舞。
    唇舌相交，兩人都不由的發出驚歎。
    不可否認許清秋的唇意外的柔軟，似他人。
    “你們在幹什麼。”
    於兩人外的聲音響起，嚇的許清秋忙不迭的去推開夙塵，他怎麼忘了兩人中間還有小白狐睡著呢。
    “礙事。”
    夙塵那直白的言語讓許清秋再次羞紅了臉，
    抿了抿唇，上麵還有殘留了夙塵的氣息。
    “你壓到我了。”
    他本來睡得好好的，忽然感覺自己被一座大山給壓著喘不過氣來，才猛得被驚醒了。
    隻是沒有想到，他睜開眼睛就看見這樣的一個畫麵，忙開口阻止。
    “你幹嘛欺負清秋。”
    不知道什麼時候白羽也跟著改口，從最初的凡人，許清秋，到清秋，從陌生到熟悉，從排斥到不舍他離開。
    甚至維護，許清秋都看在眼裏，在師門十多年從沒有感受過的溫暖，在一個老蛇兒跟小白狐身上都體會到了，他這一生算是沒有任何遺憾了，本以為他跟眼前這老蛇兒會一直這樣僵持下去，他的情也會一直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現在不用藏了，所以即使他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他也不會有任何遺憾走向輪回。
    不過許清秋的思緒還沒飄回來的時候，眼前就一閃而過的白色物體，讓許清秋瞬間回神。
    門碰的一聲關上，小白狐被隔絕在外，那抓心撓肝的抓竹門的聲音，聽得許清秋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了。
    “你這是幹什麼。”
    不用夙塵回話，隻見夙塵快速的扯開許清秋的白色衣襟，許清秋的臉騰的一下，紅得徹底，他想他應該曉得夙塵意欲何為。
    夙塵起身，壓在許清秋的身上，黑耀石般璀璨的雙眸靈動的好像會說話。
    看著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動動手卷起枕頭上的一絲黑發問：“你，當真不後悔。”
    許清秋搖頭，主動扯開老蛇兒身上穿著完好的純黑色衣襟，抿著唇看著壓在他身上，不作為的夙塵，忽的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如沐春風，像是麵上的一道漣漪，迅速劃過臉部，然後又在眼睛裏凝聚蠱惑人心，魅力誘人。
    堅定無一絲波瀾，緩緩開口：“不後悔。”
    他這一生怕是在也不會有如此衝動的時候了，但是為眼前這人衝動一次又何妨，他是他千方百計想留在身邊的人。
    現在這人不在那麼遙不可及，他還有什麼好後悔。
    床簾放下，阻隔了門外小白狐扣竹門的聲音，床中兩人黑發相交，行龍陽之興，水乳交融中。
    在夙塵進入的那一刻，痛，撕心裂肺般，是許清秋唯一的感覺。
    他不曾想活了萬年的老妖，竟連他這從不曾歡好過的人都不如，至少他曉得行龍陽之好時，該給身下的人做點準備才是。
    這般橫衝直撞，那難以啟齒的地方肯定是要受傷的，不過他也早該想到才是，即使這老蛇兒懂，也不像是會給人做準備的人。
    隻是這痛還伴著滿足，他竟不知，這情不知不覺間，已深入骨髓到這般地步。
    “蛇兒。”
    “恩。”
    “痛，輕點。”
    “好。”
    許清秋緩緩閉上眼，全身心的投入，隻是唇角的那絲笑意，始終未平。
    他終於知曉夙塵身上並非全是冰冷，至少還是有灼熱的地方。
    許清秋抬眼看著，臉上難得出現異樣神色的男人，稀罕的雙手掛上，緊緊抱住，再也不想放開。
    他知道這次的衝動會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念想，這妖會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執念，這情是他這一輩子唯一的寄托，即使稀裏糊塗的給了出去，而且是不可能收回的那種，也無怨無悔。
    況且這世間何止千千萬萬人。
    但，又有幾人能真的找到自己用情寄托的人，又有多少人能跟自己寄情的人在一起。
    他何其有幸，讓他遇見了可以寄情，又能相守到入土的人。
    所以，即便他們是天與地，人與妖的差別又何妨，隻要這妖願守他入土，就足矣。
    有句話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也許就是說夙塵之於他而言，情往深。
    等他昏睡於夙塵身下之時，天早已吐出魚肚白。
    在許清秋被肚子餓醒時，以是次日。
    全身上下除了在鬧的五髒廟，唯一的知覺便是酸軟無力，那個難以啟齒的地方有微微的漲痛感。
    於是閉著眼想等酸痛慢慢退下去時在起。
    然而臉頰上濕潤而滑膩的東西卻不準備讓他好好休息。從眼角劃過臉頰，一次兩次三次，許清秋終是有些不耐卻也欣喜。
    “夙塵，別鬧我好累。”
    “清秋，清秋，你醒了。”
    耳邊突然出現因為驚喜而控製不住提高的聲音，讓他如夢初醒。
    “羽兒。”
    “醒了，餓不餓。”
    小白狐一副妖身，雪白的毛發許是因為主人的高興而一抖一抖的，煞是可愛，那高高翹起的尾巴一搖一搖的，讓人有種想摁在懷裏好好逗上一逗的衝動。
    許清秋眨眨眼，要不是渾身無力，指不定就不管這小白狐會不會生氣就抱進懷裏了。
    “…餓，老蛇…夙塵呢。”
    “你還念著他，他都欺負你成這樣了。”
    許清秋的臉頰微微一紅，又驚又惱，竟不知如何解釋是好。
    “沒，他…”
    “你還給他解釋，我都聽到了，前晚他把我關在門外，是不是打你了，我都聽到你大叫的聲音，肯定很痛吧。”
    說著就動起爪子想掀開被子一探究竟。
    許清秋連忙用手摁住，臉上泛起的紅暈一路紅到脖子根。
    昨晚夙塵不讓他忍著，想方設法的讓他叫出來，他想是兩人房中之事，自然是要痛快盡興，便隨著自己的想法不管不顧的叫了出來。
    不曾想竟被小白狐聽了去。
    “你，你別生夙塵的氣，他就是越活越回去了，你也知道他上萬歲了，至今都未有所獲，脾氣大是難免的，你，你就當被蛇咬了一口就好了，別生他氣好不好。”
    白羽見許清秋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又一聲不吭的，以為他心裏不好受。便有些手忙腳亂起來，深怕許清秋一氣之下一走了之。
    卻不曾想他能不能走得。
    “嗯，我就當被蛇兒咬了一口。”
    許清秋順著話往下說，同時慶幸這小白狐不懂七情六欲，單純的像他身上的白羽一樣。
    隻是他確實被那老蛇兒咬了一口，然而他們口中的咬性質不一樣罷了。
    “嗯，而且他知錯能改，也應當給他個機會。”
    “此話從何說起。”
    “現在正給你弄吃的來，你就原諒他吧。”
    “弄吃的？”許清秋再次問出口，那老蛇兒給他弄吃的簡直不敢相信。
    “是啊，昨日他從房中出來，徑直的往哪片小湖泊走去，一站就是一天一夜，他是在你醒之前才離開的，我就順口問了一句，他便說讓我看好你，他去找點吃食一會就回。”
    白羽沒等許清秋開口自顧自的又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眉頭緊鎖站在湖泊上一動不動的樣子，你殊不知以前夙塵也是極愛站在湖泊邊，甚至站得更久，卻從無心事，但是他這次他好像有極大的心事般，你說他怎麼了。”

    作者閑話：

    回來了，有人期待麼，推遲了一天發文，實在是碼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