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心 39、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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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夙塵那失了血色了臉,許清秋的臉色也跟著變了又變,急急伸手拉住想離開的老蛇兒,眼神不定愣愣的問:“可是…發生什麼事了麼。”
話落,放在一旁桌子上的畫也隨之落地,嘩啦一聲。
兩人同時看去,畫了整整一上午的畫此時已經毀於一旦。
許清秋看看老蛇兒又看看落於地麵的畫,終是伸出手伏身去撿,隻是畫中人俊美男子與一小狐,已經糊到看不清原本的相貌。
許清秋搖搖頭,不覺有些惋惜,雖說他所畫得並不傳神,卻好歹有三四分像的。
隻見身後的人伸手一扶,桌上的畫已經恢複如初。
夙塵轉身就往屋內走。
“夙塵。”許清秋叫
叫住老蛇兒又問:“你,可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他從未見過如此蒼白的老蛇兒。
好似消耗了很多元氣。
人活著憑著一股陽氣,妖活著憑著體內的元氣,如果人死陽氣消散,妖也一樣。
夙塵看了許清秋好一會才搖頭,緩緩道出兩字:“無礙。”
“可…”
“你可生活習慣,身體感覺如何。”夙塵語氣略微有些僵硬,可以聽得出來他很少關心人。
很難得。
許清秋微微點頭,隻是皺起的眉頭,顯示了他的擔心,應道:“還好,隻是屋外景色這般好,我卻隻能在屋內看看,很可惜。”
夙塵細細打量著,終是開口:“你在等等,等你身體習慣這裏的冰寒,我在想辦法讓你出去。”
許清秋一愣,這個回答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隻是未等他回過神,本消失無終的小白狐突然竄了出來。
“你們在幹什麼。”本是輕鬆問話的語氣在看到夙塵臉色時,瞬間變了樣:“你還要不要命了,還這邊站著快回去躺著。”
被小白狐這麼一吼,許清秋也回過神,才發現老蛇兒臉色越來越白了。
此時,小白狐已經變成一個少年,半扶半拉著夙塵往床上走。
小白狐很少變成人,因為對於現狀法力尚潛的他來說是在消耗。
隻是有一點他不明白,按理來說快五百年的小妖,想變成人形應該是輕鬆自如的才是。
可是他卻發現,小白狐的修為很高,而法力卻有限。
隻是現在卻不是讓他多想這些的時候。
在夙塵閉上眼入定之前,看了許清秋一眼。
那一眼讓許清秋的心抽抽的痛了一下。一種名為心疼的情緒蔓延在他心口。
身邊的小白狐在看到夙塵入定後,開始坐立不安,此時他已原形,在老蛇兒身邊渡步來回走動。
“羽兒。”
許是被許清秋的聲音拉回神誌,抬頭看向他,雙眸微閃,茫然不知所措。
轉身撲進許清秋懷裏,聲音帶著輕顫:“我怕,很怕。”
“沒事,沒事的。”許清秋隻能這樣無力的安慰。
不知道是在安慰在自己,還是安慰懷裏像小孩一般無二的小妖。
在他意識裏,這是生存了萬年的老蛇兒,是永遠都不會受傷的,然而現在事實擺在眼前。
即使是萬年蛇兒,修為高深,總是會有受傷的一天。
隻能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萬年蛇妖,法力在強大,終歸是肉體,而不是金剛,難怪那麼多妖,不惜冒上生命危險也想修煉成仙。
懷裏不安的小狐聳動了一下純白的腦袋,窩在許清秋懷裏雙眼濕漉漉的看著入定的夙塵道:“我來到這世間便有了感知,和其它靈長類動物不同,他們需要百年修行才有知覺,可我在離開母親體內睜開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夙塵,耳邊傳來的是自己母親即將離開,苦苦哀求的聲音,我知道我的母親不行了,而眼前的人便會是我以後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後來我才知道,我的母親因我而死,而我在世間唯一的親人便是夙塵。”
“你母親?”
“她是妖,我父親,他是凡人。”說著抬眼看向許清秋:“都說人最長情,心最軟,是世間大善的靈長動物,而妖魔都是汙穢之物,是不該存在於世間,而我卻不認為,人心最惡,魔從心生,人一旦壞起來,便是妖魔都不及。”
許清秋一愣,開口無言,無可否認,人心難測,利益熏心之下,誰知他們會做出什麼害人害己之事,被心魔所控。
“五百年了,夙塵每一年都要經曆這麼一次。”
小白狐冷靜下來,看著夙塵,他受夠了,每次都要提心吊膽,時刻擔心這眼前這個跟他相依為命,還要擔心這似他如父的人會不會就這樣離開。
而他卻隻能幹瞪眼,隻怪他修為尚淺,不能幫他分擔分毫。
“為何。”許清秋問。
小白狐搖頭:“他不曾告訴我,不管我怎麼問,他都閉口不言,隻說叫我在屋內好好呆著,沒事別出去走動。”
許清秋聽後一驚,難道小白狐告訴他的,是真的。
並不是夙塵為了嚇唬小白狐而編的謊言。
小白狐見許清秋不應他,心生不滿,伸出頭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這個凡人真可惡,在他擔驚受怕之時,他竟然還分神。
許清秋回神,輕撫著小白狐的白毛。
“你說,他有一天會不會,會不會。”小白狐說不下去。
這麼多年了,現在終於有一個人可以跟他一起分擔這種恐懼,所以他現在隻能在許清秋身上尋找安全感。
“不會,放心吧。”
即便夙塵心性寡淡薄情,可是對這自小撫養長大的小狐,還是不一樣的,他想夙塵定是也放心不下這小狐的。
小白狐嗯了一聲煞有其事的點點頭。
他姑且相信這個凡人一次。
兩人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夙塵,隻見他全身慢慢的被白光籠罩,額頭上的顯現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白色珠子,珠子慢慢變黃,把夙塵包裹在裏麵,好像結成一隻大繭。
兩人睜眼看著,大氣都不敢出。
好似過了很久,那顆珠子慢慢變白。
又過了好一會,夙塵才睜開眼,小白狐立馬就跳到了他身上。
夙塵難得的好脾氣,順著小白狐身上被許清秋無意逆過來順的毛:“叫你不要整天以原形度日,你就不聽。”
“可是你也曾說,我用妖身修煉比較快,而且還不累。”小白狐反駁。
隻是聽上去,卻像是在服軟。
夙塵不再搭理小白狐,抬頭看向同樣一臉擔憂看著他的許清秋。
“可,可還好。”許清秋問。
“無礙。”
又是這兩個字,許清秋眉頭皺起,推動輪椅移至床邊,拉起衣袖擦拭著老蛇兒頭上冒出的汗,默默無言。
夙塵抬眼四目相對,隻是許清秋率先冷著張臉,把移開了視線。
夙塵抓住許清秋的手,看著許清秋眼神對上後才開口:“無礙。”
對於他來說,隻要不死,都沒什麼大不了。
意外的,看見了一張更加溫怒的臉,本清秀俊郎的眉目,染上了憂慮,如黑耀石般的眼睛看著自己,著急,憤怒,的眼神竟全部顯現在這雙黑眸中。
夙塵萬年不動的心,好像出現了鬆動。
此時的小白狐,竟也被許清秋給恐嚇住,乖乖的伏在夙塵懷中,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止了聲音。
許清秋終是敵不過萬年老妖開口:“你怎會傷得如此之重。”
“別擔心,休息幾日便可恢複。”
“他騙人。”小白狐終於忍不住開口,壯著膽子朝許清秋說:“他,他,他每次都這樣,這傷了元氣,還搭上千年的修為那是休息幾日就能恢複。”
許清秋眼神一暗,看著夙塵不語。
這次夙塵終於敗了一會。
“不過千年修為,重修便是。”
夙塵說得一臉平靜無波。
許清秋卻聽得心驚,臉上怒意更甚,明知不該問,也沒資格問,而嘴巴先大腦一步問出了口:“你去了哪了?被何人所傷?”
夙塵暗道一聲不好,拍拍安靜窩在自己懷中的小白狐,而小白狐許是感覺到危險,一個勁兒往夙塵壞裏鑽。
無奈隻能開口:“羽兒你先出去。”
小白狐看看這人又看看那個,知道這會兒他不適合他繼續呆下去,擔心的看了許清秋一眼便出去了。
夙塵這才開口:“千年前我在這裏鎮壓了一隻怨恨極深的雪妖,一年一年下來,哪妖的怨氣越來越重,終是步入了魔道,現今我也隻能用法力壓製於他,卻傷不了他。”
許清秋低下頭,沒應答。
“你也無需擔心,不過千年修為對於我而言,不過眨眼之間的事,你……”
許清秋沉靜片刻搶過夙塵的話:“為何你不殺了他,萬一他逃了出來,哪又該當如何。”
“修行不易,她也是逼不得已,況且她為未傷害過人。”
許清秋聽後才抬起頭,他知道夙塵雖為妖,心卻是世間最幹淨的存在,善惡在他心底自有自的定律,隻見眼中顯現的紅光慢慢消散,夙塵這這才鬆口氣。
“以後當小心點,我……小白狐很擔心。”
“嗯。”
“哪你安心休息。”
“你…”夙塵頓了一下:“我是萬年的蛇妖,你是修行的道者,人妖尚且不可能,你我更是殊途,這條路你一旦走了上去,便是萬丈深淵,永無回頭之路、你可想好。”
許清秋低頭盲目的推動輪椅往外走,隻覺得胸中氣悶,恨不得大吼大叫一番,氣夙塵對自己的不愛惜,更氣自己失了表達的勇氣。
以前心靜,山中十年如一日也就過來了。
現在念起,這般守著孤寂便也覺得難捱的很。
作者閑話:
啊啊啊~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