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四麵楚歌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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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紅葉回了田家,硬著頭皮向田夫人稟明一切。還未說完,本就氣血虛弱的田夫人就昏死過去。紅葉無法,隻有請求自己父親先幫忙料理酒坊事宜,自己先四處籌錢救回小叔子!
    大少爺的病情也有了好轉,隻是早先身子虧空,再加上受了土匪們的脅迫,隻敢縮在家裏大罵這些瘟神。他本來就是個扶不起的阿鬥,現在事事隻敢推到紅葉身上。
    這種事如果落在其他女子身上,隻怕早就投河自盡了。可紅葉一想到二少為自己落入賊窩,自己要死了,怎麼對得起二少的一片好心。
    雖然大少爺是個不中用的,但是腦子還算清醒。他知道自家媳婦被搶名譽受辱,但田家如此境況,誰還願意嫁過來。他知道自己沒有本事,紅葉卻擅長釀酒。更何況,他以前就對紅葉多有愛慕,隻是不敢表現。現在即使心中有些不滿,也不打算表露出來。
    紅葉是新婦,如今田府上下披麻戴孝,她也隻能穿著素白的孝服,頭上插著白色絹花。她現在梳著倒錐形的婦人頭。雖然未施脂粉,倒也有幾分姿色。瓜子臉,細長柳眉,鼻尖挺秀,自有一番小家碧玉的美貌。
    她撥了撥手下的算盤,銀錢還是不夠。昨天她向田氏宗族借了好些家,除了幾位叔伯前輩和族長願意借錢,其他親戚都避著她走!
    桌上擺著青石鎮的鎮尺,硯台周圍鏤空雕刻著垂釣老人,湖光水色。底下也是花梨木做的雕花大椅。紅葉咬了咬牙,決定向娘請示賣掉這些家具。還未出門,丫鬟月兒就急慌慌的進來道:“大少奶奶,沈家帶人來了,還跟著族長他們呢!”
    紅葉心中咯噔,自然是猜到他們為何而來。沈家也是釀酒大戶,從前就一直覬覦著田家的家業。他兒子沈耀門作為保安隊長,負責鎮上治安,卻讓賊寇進了鎮,說他們沒勾結,紅葉可一點不信。
    她提起礙事的長裙,吩咐月兒去請大少爺,自己穩穩的走到廳前。
    及至紅葉來到廳,此時族長還有族中主事幾位長輩早已在廳堂候著。那沈老爺內著深紅色的長袍,外麵一件黑色緞麵錦褂。腰間掛著貔貅翠綠玉佩,大拇指上還戴著黑色扳指。臉上是藏不住的暗喜。
    還不等家裏的男主到場,那沈老爺就沉不住氣大喝道:“柳紅葉,田家長媳可不是你能當的!你在那土匪窩呆了三天,誰知道發生了何事。”沈老爺長著濃黑的粗眉,滿臉橫肉,說起話來陰沉狡詐。
    紅葉抿緊唇角,放鬆一笑,對族長及各位長輩行了行禮道:“昨天謝謝各位叔伯族長的諒解。如今娘臥床不起,夫君也難以主事,隻是小叔可憐我,為救我入了虎穴,我即使肝腦塗地,也一定要救小叔回來。”然後轉過頭直視沈老爺說:“至於沈老爺,這本田家家事,就不勞您費心了!”
    “哼!怎麼就不管我的事?”沈富國一臉得意,對著族長一行人譏諷道:“田族長,難道你們就不怕別人恥笑,到時這生出來的孫子指不定是誰的呢。”
    “沈老爺,你這話未免過分。”族長早就是古稀之年,但說起話卻中氣十足。他知道沈老爺一直對田家不滿,但作為田氏族長,他自然不想偏幫外人。如果不是沈家糾纏,他本不欲管這些事情,“既然田府接受了柳紅葉,她自然就是田家少奶奶,你也不能口說無憑!”
    “哎,田族長,你可不能有私心啊。如果鎮上出了這種醜事,你讓十裏八鄉的人如何看到我們柳葉鎮的人,你是不用擔心,我可還有女兒要出嫁呢!”
    “那你要如何?”身後一個長輩忍不住焦急問道。
    “自然是……”
    沈老爺話未說完,田有棠忽的從偏堂裏竄了出來。
    “沈富國!你這不要臉的老東西,又來我家欺負我媳婦,你真當我們田家沒人。”那大少爺也不講究規矩禮俗,本就心中不爽利,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沈老爺頓時一口氣憋不上來,心想田有棠這混小子竟然這麼口不遮攔。隨即厲聲喝道:“你們田家就是這樣的禮數,對長輩說話如此不敬!“”
    “你算哪門子長輩,我告訴你,你趕緊給我滾出田家,否則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因為情緒起伏過大,這大少爺就撫著胸口喘起來。
    沈富國看著這病癆似的臭小子,心中一陣冷笑。雖然生氣,也隻能在心中恨罵這短命鬼。他正想砸杯置氣,卻被一旁的族長拉著。失策,這田家都是一路的王八呢。
    “沈老爺,我勸您還是回去吧,夫君如今正在氣頭上,你何必跟小輩置氣,”紅葉在旁柔柔的開口,心想氣死你才好!
    沈老爺見繼續下去也討不了好,隻好氣呼呼的走了。離開時還聲稱要請鎮長來主持公道,讓田家的人不要再不要臉才好。
    田大少朝他重重的啐了一口,一臉不屑。
    紅葉雖然有些解氣,卻知道這事恐怕還沒完。‘二少爺,我該如何救你出來啊’紅葉心中也是一片愁苦。
    且不說田府這場鬧劇,土匪窩裏的田有卿也是火燒眉毛。心中一直暗暗期待文彥能快點來救他,又恨不得自己能把姓杜的扒皮抽筋!
    傷口開始愈合,經常癢的不行,但也沒法請人幫忙看看。那小毛子待在門口隻會嘻嘻哈哈的跟他笑。除此之外,他的活動範圍也很小,一個院子,然後就是這間小屋。將周圍翻來覆去看了無數遍,他也沒有發現任何可以逃脫的可能。窗子外麵是湖,總不能跳下去用一隻手劃水吧,他倒是考慮過打暈小毛子,但那小子身上放了一堆武器,一隻匕首就能讓他這個半殘廢動不了。
    如今田二少天天被迫和杜子鳴在一個屋子躺著,一開始還會用盡全力跟人打上一架。後來麻木了,氣得狠了才會踹上兩腳。
    剛剛激烈動作了一番,他躺在床上無力的喘氣。這家夥是不是有病,動不動就摸來摸去,又不是有什麼不一樣,難道還能給他摸出來。
    “肉還不少。”杜當家把人摟在懷裏悶笑。
    “………”也不看看你的手放在哪裏。二少拉開兩人的距離,“大當家確定還沒有收到任何消息嗎?”他心裏惴惴不安,已經七八天過去了,田家不至於還沒有任何動靜啊。
    “什麼消息?”管他什麼消息,送上門來了他可不會放走。
    “自然是田家!”說著趕緊躲開向下伸的鹹豬手。
    “你們田家幹我何事。”杜子鳴把那隻用繃帶套好的手用枕頭墊著,“寶貝,傷了我心疼。”
    忍著想吐人一臉的衝動,“我有名字!”他背過身不再說話,用力的咬著牙。心想這姓杜的明顯就是不想放我下山,看來真的隻有等文彥來了,毫無信用,這土匪根本就是隻臭狐狸!
    杜子鳴可聽不見對方如何罵他,摟著腰愉快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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