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婚禮被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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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家是柳葉鎮數一數二的大戶,所開酒坊更是遠近聞名。隻是近幾年來田家越來越落寞了,頂梁柱的田家老爺早年過於勞累,身體已經大不如以前。今年更是大病久久未愈,怕是時日不多。
家裏的大少爺小時候是個聰明伶俐的樣子,不知為何卻染上了賭癮,每日流連於賭坊煙花之地。
二少爺很早就出去讀書,本是打算考個秀才文士。隻是如今世道已變,流氓土匪占山為王,各路軍閥混戰不斷,於是被迫斷了生路。那二少也是個有誌氣的,不願在那小鎮當個無名商人,所以一直留在外地讀書,與他那些同學們謀劃前程。隻是偶爾回家探親,並不了解自家酒坊是如何經營,更別說如何釀酒了。
田老爺自知時日不多,卻也一定為家裏做下最後一件事。他深知大少爺是個不中用的,便期望能為他聘下一位會釀酒的主事娘子,能幫忙打理家裏。事實上他也早有了人選,就是家裏幫工的女兒—紅葉。
紅葉不僅貌美,還能釀的一手好酒。柳葉鎮的人時常誇讚田家酒香,便是指這柳紅葉釀的酒。本來這樣的姑娘是不怕無人提親的,隻是柳紅葉的爹柳無早年因為好賭欠下大筆賭債。後來多虧田老爺可憐他,看他有些釀酒本事,就幫他還了錢,還雇了他當幫傭。柳無也是十分同意這門親事,一是為了報恩,二也是為了還錢。
田二少名喚田有卿,聽說父親病重,大哥將要娶親,也是馬不停蹄往家裏趕。卻不知家裏即將遭逢巨變,而他的人生也將卷入一場愛恨情仇中。
這邊心急如焚,那邊卻張燈結彩,吹拉彈唱,要迎娶新婦回家。
田夫人因著夫君身體不好,也幫著田老爺四處張羅,接待賓客。夫人大約四十幾歲,中等身材,有著一張鵝蛋臉,細長雙眼,看得出來年輕時也是極美的。
“老爺,你看卿兒是不是趕不回來了?”聲音很是端莊溫柔。
“咳咳,趕不回來就算了。哎哎,劉管家呢?”說著田老爺那雙枯瘦的手抓住了身邊的奴仆。
“你去讓劉管家去門口看看,花轎到了沒?還有,你看見沈老爺了嗎?”
“知道了,老爺。管家早就讓我把喜帖送到沈家酒坊,不過沒有看到沈老爺子,”說著那奴仆瞅了瞅四周,又拉低了聲音,附在田老爺耳邊道:“聽說沈老爺也向柳無提過親,想大少奶奶做他兒媳,隻是那柳無不答應。我想那沈家必是不高興,所以不願前來。”
“哼!他兒子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保安隊長,”突然有想到自己那個不成才的大兒子,又忍不住長籲短歎,“快去看看劉管家在哪,別誤了時辰。”
“是,”說著那奴仆趕緊向著前院疾步而去。
夫人看著田老爺幾乎全白的頭發,一臉的病容。忍不住低頭垂下淚來,想著自己沒用,無法為夫君擔憂,又想著大兒子田有棠整日不顧家,二兒子遠在天邊。假如以後真的隻剩自己,那該如何是好啊!
“夫人,大喜的日子,你不該如此,咳咳。”
“是…是,是我不對了,”便用錦帕抹了抹淚,說到:“你也累了,快上裏間休息下罷。接下來我來做就行了。”就讓身後的丫鬟月兒扶著老爺回去歇息了。
田有卿坐在馬車裏,看著窗外的景色,心道我終於還是回來了。柳葉鎮四周青山環繞,又有仙子湖繞山流淌。現在是四月花開,山間零零落落立著些桃樹梨樹,粉紅的雪白的,開的正盛。
“我小的時候來過這,隻是三年未歸,竟一點變化也無。隻是爹爹竟病重至此,我真是不孝,現在才得到消息,不能在前侍奉,還累得他們事事操勞。”
他的貼身奴仆莫生見自家少爺傷心不已,忍不住寬慰道:“少爺,你別傷心,這一衝喜,說不定老爺就好了。聽說這大少奶奶是個能幹懂事的,而且也十分漂亮,我想不僅大少爺高興,老爺欣慰,這病也許就過去了。”
田有卿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悠悠說道:“你不過孩童,怎麼知道爹爹的打算,他都打算將家業予大嫂管理,隻怕是真的來不及了·····”
莫生望著自家少爺,忍不住愣起了神。少爺真是好看,不是女氣的好看,像是和煦的微風,溫柔可親。即便流著淚,卻不是嬌弱的楚楚可憐,而是讓人覺得這件事是真的十分傷心,陌生人看了,也會被他誠摯的感情打動。想著想著,莫生也難過了起來。
此時已至黃昏,濃墨似的天空裏,火燒的雲暈染了半邊天。
迎親的隊伍慢慢有了個模糊的影子,遠遠地也聽見嗩呐的聲音。那劉管家跟前院奴仆是左等右等,不停向前張望。終於忍不住激動起來。
“老爺!老爺,隊伍到了,到了!”管家跟陣風似的往賓客處去了。
身騎白馬的田有棠穿著繡有百鳳雲錦紋的大紅馬褂,內著黑色緞麵的長袍。比以往看著精神了許多,隻是仍舊幹瘦,臉上倒是好些,看著至少不像以往病癆似的嚇人。
裏麵的賓客也跟著激動了起來,都想看看這新婦到底如何。那紅燈籠懸的高高,大紅綢裹住門前的石獅。成親了啊,我就要有娘子了。田有棠忍不住微微得意了起來。
他不緊不慢的跨下馬,對著那奴仆道:“那媒婆呢?!還不來接未來的夫人,快去,快去·······”
他又連忙跑到那喜轎前寬慰道:“紅葉別急,管家馬上就帶著媒婆丫鬟出來了,父親也真是,總是慢拖拖的!”然後就一個人在那嘀嘀咕咕了起來。
紅葉坐在轎裏,心裏總感覺不安,她之前與大少爺不過有過數麵之緣,隻記得他枯瘦蠟黃。紅葉雖平時是個本本分分的樣子,但總有股不服輸的氣勢。她知道自己是賭徒的女兒,可不願比別人差,更加用心釀酒。聽說要嫁給這不學無術的田有棠時,她哭過鬧過。但卻不能讓她父親丟臉。不過這大少對她還算不錯,並不因為她是工人的女兒有所怠慢。想著想著又安慰起自己來。
正說著,那媒婆丫鬟,奴仆們都出來迎接了,還有些看熱鬧的賓客。田有棠趕緊扯過那媒婆,急道:“吳婆,快別笑鬧了!這吃酒賞銀可少不了你的。”
“哎呦!我的少爺啊!您這也太著急啦。新娘子還要跨火盆,摔茶盅······這事情還多著呢,可不能一來就可能拜堂成親呐。”那周圍的丫鬟忍不住掩唇偷笑,賓客們更是哈哈大笑了起來。
門前的人群熱情的嬉鬧,不遠處卻能聽見那馬兒煩躁的打響,踢打石板路的聲音。若有人從此經過,必會嚇得魂飛魄散,這不是銅鑼寨那些惡煞們!整日在路上洗劫商隊,有時還會打家劫舍,搶人錢財也罷,還會害人性命,端的是十惡不赦,喪盡天良!
這群土匪潛伏在黑夜裏,泛光的槍管,預示著今晚的不平。
“他奶奶的!田萬才這個狗東西,擺了這麼多酒席,看著就有錢。看我們今天不端了你的老窩。”
“哼!我這是新仇舊恨一起算,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那聲音低沉冷漠,像是淬了的刀尖,泛著寒意。
田老爺正接過新娘子端來的茶杯,突然一個帶血的奴仆衝了起來,高聲喊道:“老爺!老爺,有土匪啊!救命啊!老爺······”
那些賓客聽到土匪二字,頓時跑成一團,一些人尖叫起來,互相推攘,場麵一下極其混亂。
“田萬才,真是好久不見啊!”
“是銅鑼寨啊,天啊,他們怎麼下山了······”
“沈老爺家保安隊長可不在,要遭殃了······”
田老爺臉色一片鐵青,死死盯著門口。大約有三十幾個身穿藍褂的壯漢,為首的那個更是強悍,隻見他短發束起,瘦長臉頰,肌肉軋結。即便身著黑色麻布也能看出他蜂腰猿背,健壯高大。他那雙眼睛黑而深邃,眉峰很高,顯示出一種的威嚴。
“不想死的通通給我閉嘴!都別動。”說話的是個矮個中年人,約莫三十歲,皮膚黝黑,看著十分凶悍。他的那些手下舉著刀,死死摁住那些驚慌的人群。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田老爺厲聲喝道。此時身旁的田夫人早已暈了,那田有棠臉色慘白,卻也是平時跋扈慣了,隨即罵道:“媽的,你們這群招瘟的土匪。真是無法無天了!”
“唔···咳咳···”那為首的惡煞一腳踹來,那大少爺頓時唇角流下血來。他粗暴的抓起田大少的頭發,用槍管抵上了他的頭顱。
田老爺目嗞欲裂,竟嘔出一口鮮血。
這時新娘大聲尖叫了起來:“放開我,你這土匪!”原來那矮青年正抓著新娘的手要掀她蓋頭,人群又是一陣騷動。
“別動,小心我崩了你!”為首的漢子瞥了瞥慘白著臉的田大少。他對著其他人點了點頭,那些人就順手抓起周圍的奴仆,威迫著讓其帶路。屋裏一些值錢的物件就這樣一股腦的被這群大笑的土匪裝進麻袋裏,原來都是為了這錢財啊!
田老爺愛財,心裏著急,就要拖著身子堵住這些人。旁邊的土匪才不管,直接拖著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摁入門前的水缸。田老爺本就身體病弱,再加上急火攻心,生生被按昏過去了。
那田少爺忍不住大哭了起來“爹!”
田家遭此大變,卻不知二少回家以後該要如何應對。
作者閑話:
開頭好像不吸引人,求建議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