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是他，到底是誰？
    葉沐實不知道，越想也越感到恐怖、驚奇。
    向東陽今天沒有收到鄰居的電話，此時也是剛知道早上發生的事，看著葉沐實的臉色不大好，連連問個不停。
    “是不是出事了？早上有救護車上家裏去了，他不會真出事了吧？真的有鬼？”
    “沒有，哪兒來的鬼，你那屋子，有也隻有我家嫂子不是嗎？”葉沐實低沉著聲音說著，話語間透著點點滄桑，“你說我這嫂子到底受了多大的委屈，不然怎麼死了這麼多年了，還是不肯走。”
    向東陽沒敢再問是不是有鬼了，畢竟這隻鬼生前還是自己的朋友。
    可是，如果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這種玩意，而且還是在自己的家中，向東陽他也會害怕的。現如今還把房子租給了別人，如果別人有個什麼萬一，不是他不負責，而是他沒那本事去擔當責任啊。
    “幹脆去找人來看看那房子是不是真的不幹淨。那小夥子都給嚇得入院了，害了人家，那袁秋可就真的不該存在了。”向東升激動又慌張地說著，求助的眼神看著葉沐實。
    向東升也不是沒有請過所謂的道士和高僧去看過，可一次次都無果。好不容易有人住這麼長時間了，心還沒放回去，他竟然就住院了。越說越氣，就算是自己的朋友，那也太過分了。
    “袁秋死後還那麼鬧騰，不會真有什麼冤情吧？”
    “冤情——”顧遠揚至今也不相信袁秋會自殺，可誰又能給出證據，說她不是自殺呢。他也是因為不相信，才會偷偷住在樓上，目的就是為了查出一些蛛絲馬跡，“我們真的要淪落到相信那些東西嗎？”
    葉沐實心裏也在想著要把目標往最不可相信、最不現實的地方去。可，當下哪些可信，哪些又不可信。
    向東升想起一事，擔心他老婆聽見他在說胡話，靠近葉沐實耳邊輕聲說道：“當年辦案不是有個法醫帶人來這裏嗎，我們去找他吧。法醫都能帶人來了，我們就更得信了。”
    “法醫帶人去那裏做什麼？”葉沐實不解地看著向東升，以為他在開玩笑。而向東升卻又認真地說，“法醫當時說找不到和尚，就帶了一個小夥子，說是來慰安靈的，讓袁秋能安心地走。”
    “如果真有用，為什麼嫂子還在？東升，嫂子真的還在嗎？”葉沐實不相信這個世界會有那些東西存在，而且還是自己的嫂子。
    袁秋如果真有冤屈，他相信她一定會來找自己的，可是她沒有。憑這一點，就算真有鬼，他不相信會是袁秋。
    “不可能是她，不可能——她存在的目的又是什麼。要說奇怪，我覺得肖諾這個人才最奇怪。他一開始說遇到了鬼，和我換了房子之後，人就變了，還解釋說之前的遇鬼，是因為喝酒導致的。”
    這時，向東升的妻子洛湘月抱著女兒進入房間，二人沒有注意，她沒有說話隻坐在旁邊看著。
    女兒在這時突然哭了起來，二人給嚇了跳，被小孩子這麼一嚇，倒是把精神給激起了。
    洛湘月把小孩抱到嬰兒床上去睡覺，又重新坐到原位說道：“剛才鄰居打電話來，說咱們南揭那邊租出去的房子，那個小夥子住院了。他好像是一個人住，沒有人照顧也太可憐了。”
    葉沐實眼睛從屏幕上移開，輕聲道：“他的父母已經到醫院照顧他了。當初他是怎麼租到你們的房子的？”
    向東升搖頭不知。
    當初房子出租是托別人發的消息，幾年來有幾個人租過，但住沒幾天就走了，之後把要求降得很低很低才有個外地人來租。
    向東升半眯著眼問洛湘月道：“你表哥認識他嗎？”
    “表哥說是咱們鄰居介紹的，就是姓呂的那一家人。”向太太很好奇為什麼二人要打聽肖諾的事，“你們這是幹嘛呢？”
    向東升看著葉沐實，他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老婆解釋。人家租他們家的房子遇到了鬼，現在還住了院，他們卻在這裏討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有什麼目的。
    葉沐實沒有回答洛湘月的問題，他從椅子上離開，把事推給了向東升。
    “這事就交給你了，我先走了。”
    向東升見葉沐實把事情推給了他，一下子著急了，跟著他走到門外去。
    “這事不能讓我全包啊，你要知道你家嫂子也在其中，萬一那隻玩意真是她怎麼辦？”向東升沒想傷害袁秋，可是，她一直在他房子裏徘徊不去，那也得有個理由啊。
    向東陽當年沒有懷疑過袁秋的死亡，他知道袁秋和顧遠揚是怎麼在一起的，卻不想，在最後袁秋會為了那個人而自殺。自殺就算了，死後還徘徊在他的房子裏久久不去。
    “她真的存在？”向東陽感到害怕了，他擔心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以袁秋生前的為人來看，他開始覺得這事不簡單。
    “你現在有空嗎，如果有立即去找那位法醫。當年他帶人到房子裏，想必是有原因的。”葉沐實不想讓這件事一直拖下去，否則浪費的時間，有可能會錯過發現真相的最佳時間，既然決定要知道真相了，那就立馬行動去尋找、去破解。
    幾經輾轉，問了幾個當年接觸過案子的辦事處，終於打聽到了那位法醫的家。可惜的是，那位先生現在已經沒有從事法醫的職業了，現如今是一家診所的醫生。
    “你說那位醫生是不是太閑了，從來都沒有人像他一樣，連死者的靈魂都包辦。”向東升邊開著車邊打趣道，之後把車停在了一所診所門口。下車前又問了葉沐實，“你不是說沒有鬼嗎，為什麼還要來找他？”
    “有沒有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位醫生當年為什麼要帶人去超度嫂子。難道隻因為他是一位老人家，所以更尊重逝者？”葉沐實沒有見過那位法醫，當年袁秋的事情他也沒有問過他哥，如今一查，覺得遲了好久。
    向東升一聽捂著肚子狂笑：“他才三十幾歲，哪是老人家了。”
    葉沐實有些吃驚。他以為當年那位法醫現今是退休老人了，不然怎麼會在家裏開診所呢。
    “聽人說是因為法醫的職業太忙了，忙得都沒有辦法照顧到家人，所以就辭職了，但如果遇到什麼棘手的事就會去幫忙。”這事向東升是在打聽那位法醫時聽人叨叨的時候而知的。
    “那位醫生名叫衛芾，就叫衛醫生得了，進去的時候說話注意點。”向東升像個老媽子似的提醒著葉沐實，擔心待會會因為說錯話而得罪人。
    葉沐實沒有任何的異議，乖乖地點頭聽著他說下去。
    診所是一套兩層高的獨立小樓，外表看著不大。樓上的陽台種了許多的花花草草，在外麵能看得一清二楚。
    眼看著天又要下雨了，葉沐實提醒向東升該進去了，他才停止說話。
    二人各自拿了一把雨傘走向診所。
    在診所外入眼就能看到裏屋滿櫃子的瓶瓶罐罐與辦公桌，進去才發現裏頭的家具很少，除了辦公的桌子和幾隻凳子、椅子外，就隻有植物了。
    裏麵沒有幾個人，探頭看著周圍發現那位醫生不在。二人在診所裏站了一會兒，這時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一件淡藍色長袖襯衫和黑色褲子的男子從樓上走了下來。
    未等那人問清二人的來意，向東升木板的表情一變，熱情地衝上前喊道：“衛醫生，好久不見呐。”
    向東升剛要和衛芾握手，低頭看到了醫生懷裏的圓臉短毛貓嚇得退後了幾步。
    葉沐實站在一旁驚奇地看著向東升，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來都不知道他竟然怕貓，今日一見，雖然場麵得嚴肅點，但還是忍不住微揚起嘴角。
    “抱歉。”衛芾輕聲道歉，低頭撫摸著懷裏的短毛貓，隨後把它放到地上讓它自個跑回貓窩，“請問是來看病的嗎？”
    向東升聽到衛芾問他們話了，迅速回答道：“不是，我們是來問您一些事的。”
    “什麼事？”衛芾走到辦公桌旁邊坐下，回頭再看一眼小貓。
    向東升看著診所裏沒有別的人在了，直接開門見山道明了來意。
    “我家住在E市的南揭，五年前房子租給了一個叫袁秋的女人，她在那間房子裏死了，你們當時鑒定為自殺。但之後你帶了一位法師給她超度了，還記得嗎？”
    “我帶人給她超度了？”這事衛芾確實想不起來了，不過他想那一個人應該會記得的。
    他一向比較看重那些東西，如果自己當初真的帶他去給靈超度過，那他肯定不會忘記。
    “我可以給你們他的聯係方式。”
    “行，麻煩醫生了。”向東升誠懇地說著，老實地站在櫃台旁邊等著衛芾把大師的電話號碼寫給他。
    葉沐實卻好奇一事，當初衛芾為什麼會帶人給袁秋超度，而如今卻不記得了。是因為介紹得太多了，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