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個晚上，無盡的疲累之後，兩個身形都沉睡在了床榻之上，蓋著同一床被子，趙詩有整個人窩在卓一凡的懷裏，枕著男人的健壯有力的胳膊，睡得踏實安穩，嘴角那若有若無的笑意，看得出趙詩有這一覺睡的不錯。
    “嗯……”呻吟聲起，眼皮有些沉，費勁巴力地睜開了眼睛，看著眼前的寬厚胸膛，趙詩有愣了一會兒。
    “什麼情況？啊！”
    捂住嘴巴，這聲音嘶啞地不成樣子，簡直是聽不得！
    他一喝醉就斷片兒，導致第二天早上，腦子裏一片空白，昨天酒醉之後的事兒，什麼都不記得，他的記憶，隻停留在昨夜高興大喝玉釀之時。
    趙詩有整個人懵了，吞咽了口水，往後縮了一下，再一下，再一下……終於脫離出那懷抱，看清了眼前，看清了所有，他崩潰了！
    這一刻，“轟隆”一聲，趙詩有的腦袋已經炸了！
    “這這這……這是我幹的？！”
    哆嗦著手指向卓一凡露在被子外傷痕遍布慘不忍睹的身軀，趙詩有眼睛一熱，有點心疼，更多的是心慌！害怕！膽戰心驚！
    從脖子開始，滲血的牙印兒咬痕、條條道道的指甲劃痕、紅腫的皮膚、青青紫紫的掐痕……再加上滿地散亂的衣衫，摻和在了一起分不清誰是誰的，破碎的酒壇碎片，淩亂不堪的床榻……還有那最有力的證明，傷痕遍布淒慘至極的，卓妖孽！
    這種種“現場跡象”都說明了一件事，趙詩有昨夜酒後亂性，酒後失德，把……把卓一凡給辦了！
    “造孽啊！”
    但是轉念一想，似有不通之處，趙詩有一個十六歲的青蔥小少年，他是什麼身板？卓一凡人高馬大的，那又是什麼身板？一個瘦弱柔韌，一個虎背熊腰，怎麼可能是他強他？！
    不對，應該有什麼地方，是他沒有注意到的。
    趙詩有掀開被子，看了看自己的身體，企圖找出能夠證明他的清白的反向證據，然而，當他把腳趾頭都檢查了一遍之後，甚至是摸到了自己的身後，依然沒有發現任何傷口！
    趙詩有眼睛一熱，哆嗦著嘴唇慚愧又委屈地說道：“我……我禽獸啊我！”
    他還是無法相信自己的喪盡天良，小心翼翼地爬到了卓一凡的旁邊，趁著對方還在睡著，校對了對方身上的牙印咬痕指甲印，無一例外，都是他的！
    雙腿更軟，屁股一沉，趙詩有知道，他真的罪過了！
    “爛泥，爛泥你出來！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怎麼會這樣？卓一凡怎麼會那樣？你快說！”
    爛泥一定知道昨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臭小子你還好意思說？！你昨日醉酒，我隻是攔了你一句，你他娘的差點用那靈絲勒死你家天尊爺爺！！！問我沒用，我什麼都沒看到。”
    失望之餘，趙詩有卻從爛泥的話語中捕捉到了另一個重點，摸著下巴喃喃道：“原來，你怕靈絲纏繞啊。”
    “……啐！”
    沒有理會爛泥，趙詩有繼續思考，他這小身板是如何撲倒卓一凡那高大棒的身軀的？最後，他終於找出了一個說得過去的理論依據。
    “難道是我喝了酒之後，力大無窮，壓製了卓妖孽，然後心中邪祟作怪，就把他給強了？！”
    乍聽之下，確實挺有道理的。
    “唉！以後，可不能隨便喝酒了！”
    雖然，對於自己的罪過，趙詩有已經信了百分之九十九，但是就差那麼百分之一，還是有所懷疑。
    “具體強沒強，看看那兒不就知道了？”
    看著卓一凡身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趙詩有在心裏一遍一遍罵著自己“人麵獸心喪盡天良”之語，手指夾著被子的邊角，小心地掀開，臉蛋馬上變得通紅燙透！
    光光光，光著的！
    “……”
    趙詩有甚至看見了，男人的腹部、腰際、雙腿，都有自己的咬痕和指甲印，還有最要命的，那雄赳赳氣昂昂的……他他他……鼻子一熱，兩道紅流了下來！
    也對啊，他都是光著的，卓妖孽怎麼可能不光著。
    好不容易強行克製住自己內心的波濤洶湧，和腦子裏不停勾勒描繪的男人成熟性感的身軀，趙詩有仰著頭，鼻孔裏塞上了兩塊布條，眼中都充斥著血絲，躡手躡腳地繞到了卓一凡側躺的後身，再次掀開被子。
    我是故意的吧？既然要看的是身後，那我看人家前身幹嘛？流鼻血，活該！
    被子隻掀開了一半，趙詩有手腕一疼，就被一隻大手抓著甩開整個人摔到了地上，渾身赤條條，“嗖嗖”小風一吹過，凍的哆哆嗦嗦，可憐極了。
    “滾！”
    “卓師兄我……”映進眼簾的是男人鐵杆一般坐在床上，雙手勉強撐著床榻，一雙眼睛裏血紅一片，那是憤恨、是痛苦、是悲憤欲絕！
    趙詩有心神一蕩，羞愧難當，急忙解釋道：“卓師兄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我是喝多了，我真不是故意要對你禽獸的！我……”
    “你滾！”卓一凡大吼一聲，眼中竟有冷淚流下，順著堅硬的臉龐淌下，掉落在床榻之上，那聲音如同砸進了趙詩有的心窩裏，砸的他心髒一抽一抽的，簡直都快疼死了！
    “我，我……”趙詩有急得熱汗騰騰，身上又涼颼颼的，趕緊起來抓著地上散亂的衣衫，隨意套了上去，盤扣都係錯了也不自知。
    而與此同時，卓一凡已經披上了袍子，兩天大長腿若隱若現，下了地，赤著腳，麵無表情地拽著趙詩有的手腕，一直把人拖到了洞府大門，低低的聲音冷淡而平靜：“你走，從今以後，我不想再看見你！”
    趙詩有心裏慌亂了，他現在也不知應該如何是好，按理說，卓一凡沒有殺他，而是趕他走，那麼他就應該馬上跑路才是。但是，他望著卓一凡一臉的疲憊傷悲，他就走不出去！
    “卓師兄我，那個，我……”但是要讓他說出什麼像樣的話來，他還不敢輕易出口。
    卓一凡好像根本就沒有聽到趙詩有的話音一般，淡淡地掃了一眼趙詩有搖擺不定的眸子，繼續說道：“還有，昨天我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這些傷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若是敢在外麵亂嚼舌根，休怪我一掌劈了你！就算你是草木院第一弟子，我也會殺了你！”
    原來是這樣，即便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卓一凡依然選擇放他走，而不是殺了他，是因為顧慮到他的第一弟子身份。如此一來，趙詩有心中的疑竇，就又消散了半分。
    “開啟機關是右手邊的鈴鐺，好走不送。”
    卓一凡看都不看趙詩有，轉身而去，走起路來一瘸一拐，扶著腰，隱隱還有“嘶嘶”的吸氣聲傳出，似是牽動了那難以啟齒的傷口，寬厚結實的背影頓時悲涼單薄起來，惹人心疼。
    趙詩有！你爺們一點行不？！把人家糟蹋成那副樣子，你還有臉跑路？！
    “卓師兄！”趙詩有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大喊出聲，卓一凡的腳步都為之一頓，但沒有回頭。
    “我，我……”
    停了幾息，趙詩有都沒有下文，卓一凡似是輕歎了一聲，抬腳邁開步子，就要徹底轉入屋內，消失在趙詩有的視線範圍內。
    “我會對你負責的！”
    趙詩有徹底紅了臉，下嘴唇全部被咬進了嘴裏，一雙拳頭攥地緊緊的，身體更是微微顫抖著，腳趾頭都快把地給摳破了，他的眼中隻有卓一凡那單薄瑟瑟的背影，他，他一下一下地喘著粗氣，心裏一咣當一咣當，每一次的心跳都是大起大落，如同……驚雷戰鼓！
    “你說什麼。”
    拐角內，卓一凡的腳步停下，背著身軀，輕輕靠在牆壁之上，扶著腰的大手打著圈兒地按摩著腰骨肌肉，問詢的聲音幽幽而嫋嫋。
    趙詩有鼓足了勇氣，再一次喊出來，尚且喑啞的聲音回蕩在整個洞府：
    “我會對你負責的！！！”
    等了許久，拐角處終於回過了整個身軀，卓一凡眼神幽幽地望著趙詩有，認真而仔細地問道：“真的？”
    趙詩有一看有戲，趕緊走上前去，牽起了卓一凡的大手，狠狠地點了頭，道：“真的！”
    “可是……”卓一凡眼中有了猶豫，微微歎道：“可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
    話音未落，就被趙詩有打斷，堅定說道：“你這花兒是我給殘的！你這柳也是我給敗的！你，你不跟我跟誰？不用多說了！我以草木院第一弟子的身份命令你：從今以後，你就是我媳婦兒了！”
    卓一凡勾唇一笑，目中清然，似是瞬間解了所有的憂愁和苦痛，道：“那好吧。”
    哎呀終於答應了！趙詩有心中如同落下了一塊大石頭，瞬間輕鬆了不少，扶著卓一凡的身把人伺候到了床榻之上，蓋上了被子，幹咳一聲道：“媳婦兒，那個，你那個地方……好像傷的很嚴重，挺疼的吧？我給你上點藥吧。”
    “……”卓一凡臉色一凝，嚴肅說道：“趙四有，我有我的尊嚴！我接受了你，不代表就原諒了你昨夜的……放肆！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趙詩有被這卓一凡忽然的嚴肅嚇得心髒一突突，趕緊擺手道：“我知道了媳婦兒，你別生氣啊！以後，以後我再也不提這事兒了！”

    作者閑話：

    我想說，這一章老司機看起來一定特爽。妹子如果太純，看不懂也沒關係，可以問問老司機。
    捂臉羞澀飄過~來呀，用枝枝鞭打我呀~浪浪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