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錯了就是垃圾！！！
    話說第二天，也就是大年三十。
    吳局早早起來，收拾好行裝，準備中午趕回市農村老家，和爸媽妻兒還有姐弟等一大家子人歡歡樂樂坐在一起吃個團圓飯。一想到這，臉上就流露出幸福的微笑。
    吳局看了看時間，還不到七點，拿起電話：讓妻子帶孩子先回老家，幫助爸媽做好飯菜等他回家。
    一切妥當，吳局又心事重重，臉上的笑意全無。看著手中的手機心裏泛起無限的憂傷。
    回憶起昨晚的一幕幕，好像是做了一場惡夢，不知她一晚••••••
    吳局不敢往下想，就盼著手機快響鈴，說也怪蘇就好像鑽到吳局的心裏，知道他在焦慮擔憂，電話立即就過來了。
    “在哪那？”
    聽得出聲音虛弱少力，吳局懸著的心一放，趕緊說了句，在公寓。接著急切地問：婷，你現在感覺怎樣？
    “沒事剛做完化療現在就覺得渾身軟綿綿的毫無力氣弱得很！”
    你少說話，多休息，一會我和醫生談談。
    “你不放假回家嗎？”
    放了，中午才回家，化療覺得身體好些了嗎？
    “沒有他們在我小腹上抹一種東西黏糊糊的不知是什麼還用電考是馬主任代醫生做的你問問馬主任看我有救沒救化療太痛苦了如果你能來我就會好了就不會遭這罪了。”
    會的，你好了我一定去看你，到時候在你那住上幾天，吃喝你可得全包了。
    “嗬嗬嗬，見到我，你就不會走了。不信你就試試，嗬嗬嗬。”
    真如你所說，我就把全家都搬過去住。不過你得給我找份工作，不然我會閑出病來的。
    “這沒問題，公司都給你打裏，我正不愛做呐。你看一說你來，我的病就好了一多半，身子也有勁了。不怕你笑我可想你呐！”
    淨說些傻話不怕被人聽見。
    “聽見怕什麼！我又不是和外人。”
    你身邊有誰？
    “三嬸，她好像有話說。”
    “吳啊！你看她和你一通話，就像好人一樣，有說有笑多好啊！
    可昨晚她可遭罪了，化療疼的她汗流浹背，渾身都濕透了，牙饒得咯咯作響，緊閉雙眼一聲不哼，疼得我都不忍心看了。
    後來，我把濕毛巾放到她嘴裏，毛巾都滲透出斑斑血絲來，真是難為她了！
    不過，為了你，她還是緊咬後槽牙挺過來了。她愛得太深了！也太執著了！
    就憑她愛得死去活來，我也會全力幫助她達成心願的。
    還有，馬主任特意囑咐我在飲食方麵的忌諱，讓我無論如何告訴保姆一定不要做：
    腥油膩食物和蔥薑蒜等辛辣刺激性食物，煙酒更是大忌，再說了她也從不沾這東西，讓她多吃些廋肉、雞蛋、豆製品、新鮮蔬菜水果，多喝些鮮牛奶等。
    有些菜她不吃，尤其是廋肉、動物的肝髒，你勸她多吃點，對他身體恢複有幫助。”
    好！三嬸，放心吧！我會的。我想和馬主任談談，他在這嗎？
    “在，他和代醫生一直在客廳休息呐，昨晚把他們都累壞了，幾十歲的人了不敢有一絲懈怠，他們院長全程都在陪護，起早四點多才回的家，馬主任和代醫生都惋惜得不得了！邊做邊流淚，他還說今早有話要和你說，不知是什麼意思。”
    那好，你把電話拿到客廳我和他談談。
    “你好！吳局長，我是一院的大夫馬守信。”
    一張嘴帶有濃厚的山東口味，您好，馬主任，我想問問她的病現在是什麼情況，有沒有治愈的希望，還請您不要隱瞞開門見山，有什麼直說，好嗎？
    “可以，你放心吧！她的病，我們有信心，一定會治愈的。
    因為她這是急性的，火燒的，和普通肺癌還有區別，我敢和你拍胸脯打保證，如果不好我會主動辭職永不行醫。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您說，不管什麼條件隻要對她病好我們都會答應的。
    “其實，很簡單，就是在治療期間無論她多麼邀請你，你都要委婉謝絕她，不要過來。”
    這是為什麼？
    “她的心裏你應該清楚，你一旦過來，她會不管不顧的，什麼都想給你。
    這種病最怕激動上火和生氣，你來了，她一激動，所有的努力都會白費了，她的性命就無法保證了。”
    時間有多久？
    “半個月，半個月不好你就過來，一旦出現嚴重後果，你們也可以到相關部門告，我毫無怨言。您看行嗎？”
    可以，我誠信接受你的條件，但您放心，隻要您是出於好心誠心治病救她，到任何時候，我們都不會怨您、恨您、埋怨您、甚至告您的，感激還來不及。
    您還有什麼要囑咐我們的嗎？
    “一時沒有了，等遇到什麼我會隨時給你打電話的，這個孩子太好了，就是情緒難以駕馭，全靠你多費心了。”
    這沒問題，救人救命是應該的，遇到任何人都會做的，更何況是這麼好的一個人！
    我問一句，化療是最好的方案嗎？還有沒有其他更好好的辦法？
    “就她的病況來看，目前最好的方案就是化療，我們昨晚就把她的病曆傳給了北京腫瘤專家，這種辦法是經大家會診一致通過采取的，你盡管放心。
    其他辦法也有，比如手術切除，藥物治療等等，但對她都不適用，不瞞你說她的左肺葉全是陰影，右肺葉也出現少量黑斑，如果手術兩個肺都會保不住的，一般的藥物對她根本不起作用。
    另外，國內、國外治療這種病的特效藥還沒有研發出來，所以化療是她的首選。
    過程很是痛苦而且到後期還會有相當大的副作用，尤其是頭發會大麵積脫落，五髒六腑也會出現惡心嘔吐等症狀。
    所以，你要提前有個心理準備，適當時機滲透給她，穩定好她的情緒。
    不過，你不要擔心，病好之後，這些副症狀馬上會消失，頭發也會長出來的和現在一樣秀發飄飄的。”
    多長時間會出現脫發現象？
    “這不好說，因人而定，一般會出現在一周前後。
    另外，你還要囑咐好她千萬不要吃過熱的食物，也不要用熱水洗澡，如果洗澡要用溫水，身邊最好有人看護，這些我已經都和她三嬸說清了，她也是個很上心的人，對她很好。
    再有，化療她身體虛弱你盡量多讓她多休息，多睡覺最好，身體恢複最快。”
    好！知道了，問一句馬主任，所需的儀器設備這都齊全嗎？
    “這你不必多慮，院長都已安排妥當，這所需的一切，醫院都已到位，就連化驗檢測設備都齊全，這麼跟你說吧，就是把醫院拉到你們家了。
    而且，是無償的，分文不收，院長還特意派來四名中年有經驗的女護士晝夜輪流守護，這是破天荒了。
    院長把有些事也和我們說了，這麼做也是應該的，救好她說不定會有多少人多少個家庭受益，就連我們醫院這兩年多也是受益匪淺啊！
    以前還不清楚現在才明白，為什麼去我們醫院看病的人那麼多，而且醫院每年減免困境群體醫藥費上千萬，醫院、醫生在社會的口碑是家喻戶曉婦孺皆知，我還以為是我們做的好原來是這背後有她在默默付出，這也就是她出現了這種情況，否則我們還蒙在鼓裏。
    就這，院長還讓我們用職業道德和自己的人格替她保守秘密，堅決不允許外泄。
    所以，我們對這麼好的人一定會傾盡全力的，你大可把心放在肚子裏。”
    真是救人如救己，好人有好報啊！等她康複之後，我們會加大幫扶力度的••••••
    時間過得可真快呀！吳局掰著手指數，今天是初七，明天又該回到縣裏上班了。
    回想這七天的時間，吳局內心深感愧疚妻兒和父母親朋，雖然人在，可心每天都給了蘇。
    每次接通電話，吳局都背著親人，自己獨自到大街、大地、黝黑廢棄的廠房、昏暗的樓道和老家的房前屋後等等，和蘇說些鮮為人知的悄悄話。
    一來二去，妻子有所察覺，發現他一接電話就背著自己，出去的時間多者長達兩小時多，少者也有半個多小時。
    每次回來時，麵部表情有憂傷、有抑鬱、有歡喜也有一種少見的忐忑和不安。
    妻子試著過問幾次，可每次都被他好言安慰敷衍過去，妻子深愛著丈夫也沒多想，還以為真是單位和朋友的事情就信以為真了沒再深究。
    可幾次吳局都話到嘴邊幾次都欲言又止，隻是深情地摸著妻子的臉，告訴她不要胡思亂想，等過了這段時間經過朋友的允許讓妻子親自問她••••••
    2006年是吳局的分心年，也是吳局闔家過的最後一個歡笑幸福的團圓年。
    話說回來，第二天初八，是機關企事業單位正式上班工作的第一天，吳局帶著沉重的心情又回到縣汙油局。
    機關的幹部職工見了親熱的打招呼互相問候，十點機關組織召開了收心會暨年後第一個工作例會，令吳局感到吃驚的是化工廠的錢總竟然被調到局機關取代了李局的位置。
    李局被平調到檔案局任副職，文件明確是工作需要，可在吳局看來這裏明擺著有下文，可就是不知道這頭從何寫起。
    接下來不用說大家也都會清楚，中午吉星樓，又是大擺宴席歡迎歡送兩位局長，席間吳局還是老位置坐到李局下位低聲問這是怎麼回事？
    李會意一笑，這不是說話的地，人多口雜，等找時間咱哥倆慢慢細說••••••
    晚上，吳局一回到公寓手機就響了。
    “在哪那？”
    哭音，公寓。怎麼了？哭什麼？
    “我的頭發大把大把地掉，不做了不做了誰說也不做了死也不做了，求求你把卡號給我得了，別讓我再遭這罪了，行不行！”
    行，如果你認為幫助你是為了圖你的錢，從今往後咱們沒有一點瓜葛，我就永遠不會和你有一點聯係，你是死是活悉聽尊便，不要再給我打一個電話，好嗎？
    “不要不要，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離開我，我就是太痛苦了，離開你我一分鍾都活不下去，你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嗚嗚嗚。”
    好了好了！既然你相信我，今後就不要再提卡號的事了，隻要你聽話，我就會幫助你的，不會離開你的。
    “你說的是真的嗎？”
    這麼長時間了，有騙過你的地方嗎？
    “不是，過年了，全家團圓多麼幸福！我除了會給你帶來痛苦和煩惱什麼也不能給你。
    一想到這，心裏就把抓一樣難受，如果我在拖累你真的會怕影響到你，還不如死了算了，再也不會有痛苦了。”
    這是我心甘情願的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你好好的，我會隨時離開，你若不好，我會永遠幫助你的，無怨無悔隻要你信得過。
    “信得過，信得過，你看我這頭發一夜之間就掉了這些，實在是接受不了。”
    在人和頭發之間做選擇，你會選擇什麼？是人還是頭發？
    “竟說屁話，這還用你說呀！我是怕你過來看我現在的樣子不敢要我，嚇著你！嗬嗬嗬。”
    看你，一會哭一會笑的，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
    “這也就是跟你，別人他想都別想。”
    你現在身體感覺如何？
    “你聽都能聽得出來，好了，也不憋氣了，也不咳嗽了，沒事了。不信你問馬醫生，他就在客廳。”
    好！你身邊有誰？
    “三嬸在哪裏？”
    你把電話給她。
    “吳，我是三嬸，我把電話拿到客廳了有些話她聽不見。”
    三嬸，有什麼話你就說。
    “我看她也夠遭罪的，剛才她說的話我就在跟前全聽見了，你還不如聽她的話把卡號給她算了。
    你付出這麼多給你打錢也是應該的，至於她是死是活你就別管了，我說的是真心話，也是對你好。
    你也是個有家庭的人，就別再互相拖累了。”
    吳局一愣，猛然間不知說什麼。
    過了一小會，電話裏就傳來濃厚的山東腔。
    “吳局長！你別聽她三嬸胡言亂語，她這話就沒安好心，蘇經理現在到了治療關鍵時期，從昨天到現在她就拒絕化療了，堅決不做了。”
    為什麼？
    “她三嬸昨天跟她說了很多不好聽的話，說她破壞你的家庭，不會有好結果的，讓她放棄不要再拖累你了等等都是些不中聽的話。”
    她現在身體是什麼情況？
    “好了七八成，估計再有一周左右痊愈不成問題，如果這個時候放棄那實在是太可惜了。
    我們拿她又沒辦法，她的病就跟她的情緒走，高興了陰影下去的非常快！說沒就沒。
    不高興陰影隨之而來，忽多忽少。這點我們從醫幾十年也是頭一次遇見，這期間的問題我們也說不清。
    不過，說實話，她現在好的這麼快，我們的作用並不大，化療作用也不大，這完全是她心情好，你們感情交流好的作用，這點我們非常奇怪！‘心情’能掌控‘病情’真是讓我開了眼，百思不得其解。”
    她三嬸為什麼一反常態？是不是這裏有什麼事？
    “這我不好說，畢竟是她的親人，有些話還是你問蘇經理，她可能會有所察覺。
    不過千萬不要放棄治療，否則這麼好的人就白費了，那樣可真會遺憾終生的後悔就來不及啦！”
    放心吧！不會的到任何時候遇到天大的阻力，我都不會讓她放棄的。您把電話讓護士拿到臥室交給她。
    一會，
    “說這麼長，馬主任怎麼說？”
    他說你好了有七八成，這完全和你的情緒相關，是這樣嗎？
    “我記得之前就跟你說過，我的身體和任何人都不一樣，隻要我不放棄誰拿我都沒有辦法，病也如此，再難的絕症也要不了我的命，除非我心死，這個世上再也沒有讓我牽掛的人了，那誰也沒辦法留住我。”
    三嬸這幾天表現怎樣？
    “我覺得，有件事之後，她就不如以前了，尤其是這兩天，總在我耳邊說些不中聽的話：
    讓我放棄你，不要再跟你聯係之類的話，要不然我昨天就沒化療啊！”
    什麼事？
    “就是過年了，我在利華啤酒廠有一筆錢到期了，經理叫吳利華是個女的，今年才30歲。
    04年她效益不好資金周轉不開，就找到我，我借她500萬現金，她說二年本息一起還我。
    今年正好到期，她聽說我病了兩天前就把現金全都帶過來了。
    說一句，是我讓她帶的現金，當時我是想給你打過去的，所以就讓我三嬸放到臥室的保險櫃裏，再加上次取回的錢正好是兩千萬，我估計夠你和大姐用的。
    見到錢，就把她驚呆了，她就從沒見過這麼多的現金，摸摸這困摸摸那困那一捆都不愛撒手，嘴上還嘟囔：這要是她的該有多好啊！”
    她家不是很有錢嗎？那得看和誰比，和我，她一個角都比不上。她家那點錢多說也就二三百萬。”
    那也不錯呀！
    “你以為這世上的人都像你一樣啊！白給你錢都不要。
    有誰不見錢眼開的，要不然我就認定你抓住你不放了，你若和他們一樣我早就不理你了，還能愛的遍體鱗傷死去活來啊！”
    我覺得自己很是平常啊！沒有什麼長處，放到人群裏語不驚人貌不壓眾尋常得很。
    不接受你的錢，就是覺得‘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沒有理由什麼也沒多想。
    “沒準，當時你還說不定想我是個騙子呐，想也沒關係我不怪你，如果你當初接受我的錢，或者我過去找你，興許就不會遭這麼大的罪了，這都是報應啊！誰讓我破壞你的家庭呐！”
    別這麼說，出發點隻要不是純心想坑誰害誰，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說不定你和你大姐處的比誰都好呢？
    “這我有把握，不管她接受不接受，我一定會全心對她好也包括她的所有親人和朋友。
    我也會對孩子好的，這輩子我就不能生育，五台山那個老和尚說的。所以你的兒子就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讓他幸福快樂從心裏接受我。”
    好啊！如果是這樣，那可皆大歡喜滿天的烏雲就全散了，可生活是實在的、人是有層次的、社會是有階梯的，往往是事與願違不遂人意啊！
    不過，隻要咱們有一顆與人為善、以德報怨的赤誠之心，不管道路多麼曲折坎坷，一定會好起來的。
    但前提必須有個好身體，否則一切都會化為烏有的。
    “行，就為你的這顆心，我會聽醫生的話現在就去化療。不過你對醫生別抱太大的希望，到最後好還得靠我自己，不信咱們走著瞧。”
    吳局似懂非懂，半信半疑，感覺她話中有話，可思量來考慮去還是不解其中話含的深意，索性就走一步看一步遇事再說。
    可事就好像是先安排好的一樣說來就來，而且是不願來什麼就偏偏來什麼。
    第二天的一大早，天還沒亮漆黑漆黑的，吳局還在睡中，就被手機急促的鈴聲驚醒。
    “吳局長嗎？我是代醫生，蘇經理她不行了，現在昏迷中，你說這可怎麼辦呀？”
    一口氣說得吳局頭嗡嗡作響，急忙坐起問：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這樣？
    “昨晚化療時，她三嬸把她爸媽突然領進來，我們事先沒有預防，她一見她爸驚得她騰地坐起昏死過去了，我們趕緊讓她爸媽出去搶救後半夜才醒過來。
    可她三嬸又帶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人，當著她和我們的麵就把三個保險櫃給抬走了，氣得她一下子又昏死過去了。
    我們也不知這裏的事，認為這是家事就沒敢攔。”
    好了，別說了，你把電話放到她耳邊我喊醒她。
    “沒用的，我們一直都在搶救一點效果都沒有。”
    你少說，按我話做，把電話放到她耳邊。
    “好”。
    婷婷婷婷別睡了醒醒快醒醒，也許是吳局的哭喊聲感動了天地，蘇婷婷嗓子裏發出細微的回音。
    “老公老公不用擔心我沒事你聽著是三嬸害的我你不要過來三嬸會對你不利別和這邊斷聯係有人會給你打電話我卡的密碼已發到手機裏千萬不要告訴三嬸千萬千••••••”
    這才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預知後事何請看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