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幕 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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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一劍揮出,山河破碎,星辰湮滅,周圍環境瞬間發生劇烈變化,白渺麵無表情的立在虛空之中,手中的靈劍化作點點微光消散。
但隻是眨眼間,環境再變,煙波浩淼的江上,一艘小船隨波飄蕩,白渺坐在船上,麵無表情,環境的突然變化已經對他產生不了任何影響。就在這時,白渺驀然抬頭望向江麵,隻見一道紅色身影踏波而來,看到來人,白渺瞳孔微縮,但瞬間又恢複平靜。
“白渺,你在這兒,可是讓我好找,這樣的把戲好玩嗎,每次都這樣,你以為你躲得掉我嗎?”少年躍上小船,雙手環在胸前,神色間帶著一絲倨傲和慍怒。
白渺靜靜的看著他,不語。
“你怎麼不說話,你以為不說話就能將這次的事兒揭過嗎,你想都別想。”少年咬牙,帶著一絲怒氣道。
白渺起身站了起來,他看著眼前的少年,平靜的道:“即使偽裝得再像,你也不是他!”
“白渺,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在說什麼呢?”少年一臉莫名其妙的道。
“我說什麼,你難道不明白!”
“我明白什麼,你別以為轉移話題我就不找你麻煩了!”少年皺著眉頭向白渺走了過去。
“嗬,區區一個妄念之魔,也配幻化成他的模樣?”白渺冷笑道,說完,他身形一閃出現在少年身邊,他抬手便捏住了少年的脖子。
“你放手,快,快放手,白渺,你抽什麼瘋……”少年臉漲得通紅,拚命的掙紮道。
白渺不為所動,手上的力道加重,隻聽“哢擦”一聲,少年被他生生折斷了脖子。而下一秒,少年的身體散開,化作一團扭曲的黑影。“該死的人類,你既然進了無妄之境,就別想離開……”
白渺神色冰冷的盯著黑影,接受到它傳來的意念,他的臉上依然沒有情緒波動。“說完了,那就去死吧!”說著,一道劍影出現在白渺手中,一劍揮出,黑影來不及逃跑便被劍光淹沒,隨即周圍的空間也受到影響,開始破碎起來,很快,周圍的環境就發生了變化,白渺再次出現在虛空之中。但緊接著,空間又發生變化,白渺挑眉,輕聲道:“到此為止吧!”
白渺話音剛落,他的氣息開始極速攀升,很快就恢複了他原先的境界,但他攀升的氣息並沒有就此停止,緩慢的一點點上升,終於,合體與大乘期的那道桎梏(zhigu)被打破,白渺的修為瞬間進入了大乘期。伴隨著他的突破,虛空出現了動蕩,白渺放出龐大的神識,尋找著空間薄弱的地方,期間,一團團黑影瘋狂的向他撲來,但都被他周身散發出的劍意給攪碎湮滅,沒有一絲一毫能近他身。
終於,白渺動了,在他強大的神識尋找之,空間薄弱的地方被他發現了,他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那個地方,毫不猶豫的抬手,一劍揮出,隻聽“刺啦”一聲巨響,仿佛裂錦,虛無的空間被劃開,一道裂縫出現,白渺見狀,不多做停留,直接化作一道靈光向裂縫急射而去。
眼前恢複明亮,白渺不由深深吸了一口氣,空氣中夾雜著草木獨有的氣息。“回來了”白渺喃喃自語,心底不由浮出一絲欣喜。
此時再回想妄念之境的經曆,即使白渺心性堅韌,也不由有一些後怕,一般人進入妄念之境,會瞬間迷失在妄念的虛幻世界中,然後被妄念之魔一點點吞噬,至死不知,但妄念也不是沒有一點抵抗的辦法,要麼無情無欲,徹底沒有一絲妄念,要麼心智堅毅,任何妄念都讓其無法動搖,然而能做到這兩點的人都少之又少。幸而白渺堅持了過來,從各種各樣的幻境中走了出來,徹底戰勝了自己,讓神魂完美蛻變,不僅走出了妄念之境,同時也突破到了大乘期。
白渺此時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山嶺,放出神識,周圍並沒有修士存在,但很快白渺就知道此時所在的地方是陵雲荒境深處,畢竟這地方他以前來過,到不至於忘記。
白渺沒有急著離開,陵雲荒境深處沒有修士,正好方便他渡劫。白渺抬頭,天已經陰沉下來,一道道雷光在黑壓壓的雲層中遊動,一股浩瀚的氣息在其中湧動,讓人生出一股臣服的念頭。居然是萬年難得一遇,被稱為天妒的九九重劫。
白渺站在山頭,迎風而立,他仰頭看著越壓越低的雷雲,眼中依然是一片淡漠。進一步海闊天空,退一步萬劫不複,他的意念從來沒有因為任何外力動搖過,即便是老天也不能。如今,他的心境已經有了變化,不在是不在意生死成敗,目空一切,如今他有了在意的人,他會更堅定的走下去,不管任何困難險阻,都無法阻擋他的步伐。
九九重劫連散仙都能劈得魂飛魄散,不是太過於逆天存在的人,老天不會容不下降下此劫。第一道雷劫降下,耀目的紫色閃電貫徹天地,瞬間吞沒一切,隻是一個眨眼,白渺所在的山嶺就被夷為平地,形成了一道巨大的溝壑。而雷光之中,一道身影挺拔站立,他輕拂衣袖,雲淡風輕的接受第二道閃電。他沒有動用一件法寶,也沒有吞服一粒丹藥,在最後一道雷劫降臨時,他衝天而起,整個人仿佛化作一柄利劍,和雷劫撞在一起,在撼天震地的巨響中,雷劫被他從中劈碎,劫雲破開,湛藍的天空露了出來,方圓萬裏的靈氣被抽取一空,形成一個狂亂的漩渦朝白渺體內蜂擁而去。
一連九天九夜,雷劫散去,靈氣漩渦消失,白渺從漆黑的焦土中緩步走出,一身白衣翩躚,恍如嫡仙下凡。
白渺臉色平靜,轉瞬便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出現已是萬裏之外。鳥語花香的一處湖邊,“他現在在哪兒,還好嗎?”白渺心中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他,抬手,一道靈光出現在他的手心,細看之下,靈光中有一柄精致而小巧的古琴,而古琴正在不安分的顫動著,似要掙脫靈光的束縛。看到靈光中的古琴,白渺冷漠的神情柔和了下來,“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白渺說完,結出一道法印,隨後閉上眼睛感應起來,片刻之後,他睜開眼睛,收起古琴瞬間便消失在原地。
天心山脈的黑坊市是兩個月開一次,每一次開啟,都是熱鬧非凡,黑坊市三天的交易結束之後,浮淵門舉辦的較為隱秘的拍賣會開始了。拍賣會因為入場的要求較高,所以能進入的人不多,但個個都非同尋常。
“我們的拍賣會即將結束,接下來的是我們會行接到委托的三件壓軸物品,希望能讓各位道友滿意,現在讓我們請上第一件壓軸物品。”拍賣師說完,台下議論紛紛的修士都安靜了下來。
當籠子上的蓋布被揭開,身體無法動彈靠坐在籠子裏的墨雲閑徹底的絕望了,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兩世為人的一幕幕在腦海中浮現。
籠子外,拍賣師的講解和台下修士的議論叫價,讓墨雲閑的思維有些許的恍惚。修士們一道道神識在他的身上掃過,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種極度惡心的感覺,回憶一幕幕充斥著他的腦海,漸漸的他的嘴角挑起,露出一抹苦笑,沒想到他堂堂玄陰鬼主一世隨心所欲,快意恩仇,最終居然落到如此下場,仿佛被人剝開了一般扔到台上,讓人像貨物一般挑挑選選。
“唐霄,好一個唐霄,沒想到本尊居然栽到你這個家夥的手裏!”墨雲閑自嘲的想著,一些太久遠而被他遺忘到角落的記憶回想了起來。
在他上一世還是金丹期的時候,遇到過一名少年,因一語不和,他和少年打了來,他勝出後把少年狠狠羞辱了一頓然後離去。第二次是在分神期,他勾搭上了一名女修,女修為了他和未婚夫強行解除了婚約,而他卻將女修玩膩後拋棄,女修傷心欲絕之下進了魔淵森林,再也沒出來,當時他隱約聽說過,女修的未婚夫是上古世家唐家的子弟,但他卻並沒有放在心上。原來後麵這麼多年,唐霄一直針對他,恨他入骨,並不是無緣無故的,好在如今搞明白了,死也是一個明白鬼,哦,鬼嗎,或許連鬼都做不了了。
唐霄或許也算錯了一點,用如此手段折磨墨雲閑,雖然會使他氣憤難過,但卻並不能讓他崩潰,墨雲閑嘴角露出一抹嘲笑,他堂堂鬼主,會因為受到這點折磨就心神崩潰,唐霄還是低看他了。不知為何,這幾天墨雲閑老是想到白渺,上一世的一麵之緣,這一世的相遇相知,他心底突然忍不住湧出一股濃濃的悲傷。曾經在他還是鬼主,沒有被天下修士共敵時,有人說過一見鬼主誤終身,此時,墨雲閑很想糾正一下,應該是他一見白渺誤終身吧,上一世,他們第一次見麵,白渺就將他一劍重傷,然後他被眾修士圍攻隕落,而這一世,一遇到白渺,他就跟著倒黴,最終落到如此地步,看來白渺就是他的災星啊,如果再有下一世,他一定要有多遠躲多遠……好吧,但是他們兩人似乎都沒有下一世了。
在墨雲閑走神時,拍賣師一錘定音,一位分神期的修士把他拍了下來。
這名胖得像肥豬一樣的化神期修士身份似乎不簡單,在這處坊市中,他有一處十分高級的洞府作為落腳處,化神修士拍到墨雲閑之後便直接離開了拍賣會,回到了坊市中的洞府。
回了洞府,化神修士直接將墨雲閑扔在了寬闊的玉床上,他十分粗魯的抓起墨雲閑的手,靈力探入了他的體內,很快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緊接著他開口大罵,“他媽的,浮淵門坑本尊,竟然賣本尊一個半死不活的鼎爐……”
化神修士罵了一會兒,陰沉著臉,一把抓住墨雲閑的頭發,逼著他揚起了頭,當看清墨雲閑的臉時,化神修士臉色立馬好了幾分,神色中露出了滿滿的驚豔,“雖然修為不高,還隻剩了半條命,但長得還不賴,簡直是極品啊,嘖嘖,倒是可惜了,服了忘魂丹,隻能用一次……”
化神修士鬆開手,墨雲閑跌在玉床上,他四肢經脈皆費,骨骼寸寸被唐霄折斷,完全無法動彈一絲一毫,一波又一波的疼痛讓他早已麻木,他到覺得這樣很好,劇烈的疼痛居然衝淡了忘魂丹所帶來的獸欲,讓他可以控製得住自己的意念,不被獸欲所支配。
化神修士看著麵無表情的墨雲閑,眼中已經帶上了一絲欲望,“本以為能借助你一舉進入合體期,哪知卻買到一個殘次品,也罷,看在如此極品的份上,這一次倒也不算太虧,既然不衝擊合體期的桎梏,那就讓本尊好好爽快爽快,也嚐嚐服了忘魂丹鼎爐的滋味。”
化神修士一連打出數道禁製將洞府封閉,這才爬上了玉床,“美人,隻要你乖乖配合,讓本尊爽快了,說不定還會放你神魂去轉世,如若不然,本尊將你的神魂一同煉化。”
化神修士一隻肥胖的手落在墨雲閑的臉上,讓墨雲閑惡心得想吐,在聽到化神修士給出的承諾,墨雲閑眼中掩飾不住的露出了嘲諷與不屑。他倒是期待他不放過自己的神魂,區區化神修士,他神魂中的禁製對付他才真是太浪費了,墨雲閑其實很是可惜,當時唐霄知道他鬼主身份,對他防備得緊,所以十分警覺的察覺到了他神魂中的禁製,沒能觸發,讓他很幸運的躲了過去。
化神修士看到墨雲閑眼中的嘲諷與不屑,頓時怒了,“一個鼎爐居然敢跟本尊使臉色,那本尊就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化神修士說完,直接開始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