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莫欺少年窮 043 管家之權※求枝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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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半旬,明日便是年節。許幼安別過端王府眾人,和扣兒一同駕車回府。
他們一路走走停停,實在是因為路上行人摩肩接踵,他們的馬車在川流中難以挪動。
許幼安幹脆掀起了簾子朝外望去。這金陵不愧為神都,其街市之繁華,人煙之阜盛。戶戶相接,家家相臨,張燈結彩,年味都噙在了百姓的嘴角。
如今正值盛世之初,河清海晏,歌舞升平,百姓生活如百尺竿頭,節節升高。如今這一切都源於許國公率領的西北之戰的勝利和當今聖上的日理萬機。
走了大約半個時辰,許幼安才終於抵達國公府。府外石獅被刷上新漆,更顯英武不凡。三間獸頭大門,門前列坐著十來個華冠麗服之人。
許幼安的馬車剛一停下,那十來個人便圍了上來,更有人傳話,“大少爺回來了!”
這不是許幼安第一次從王府裏回來,可以前也沒見到這麼大的陣勢。
他與扣兒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疑惑。
扣兒跟在許幼安身邊小聲道:“恐是因著是年節了。”
許幼安聽罷點點頭,被人擁簇著進了國公府。
走過抄手遊廊,許幼安總算是見著了一個熟麵孔。
“許總管,今兒怎這麼多人來迎我?府中可是有什麼事兒?”
許總管笑著說:“這不是大小姐回府了嗎?”
國公府能稱得上大小姐的唯有一人,那便是許國公的嫡親女兒,許秦的姐姐許舂。許舂在許秦還未與王氏成婚之前就外嫁了,嫁的是兵部員外郎從六品。傳聞這位兵部員外郎長相極其俊秀,見過他的女子紛紛恨嫁,可最終卻落到了許舂手裏。
許舂自小跟隨許國公習武,摸爬滾打般的長大,和一般的千金自是不同。
而奇在,這兵部員外郎就是喜歡這英姿颯爽的女子,見過許舂一麵便不能忘懷,第二日就上門提了親成就了金陵一段佳話。
許幼安前世從未見過這位親姑姑,因為他回到國公府時,正值兵部員外郎外調,許舂與兵部員外郎伉儷情深便一同去了,自此再也沒回過金陵。
許幼安對這姑姑也是有些好奇的,便到:“不知姑姑此時在何處,幼安好去拜見一番。”
“大小姐正與國公在堂上等您。”
許幼安聽罷立馬往堂上趕去。
來到堂外,許幼安便聽到一女子聲音。和旁的不同,不是那溫聲細語,反而幹淨利落,一聽便讓人覺得精神且心生好感。
許幼安推門而入,恭恭敬敬行禮道:“拜見祖父,姑姑。”
“我聽父親說你最是講禮,一派老成,起初還不信。幼安這一行禮可不就中了父親的話嗎?”
許幼安抬起頭看向眼前的女子,笑道:“祖父最是愛打趣幼安,姑姑可別信。”
許舂“哎呦”了一聲,站起身就把許幼安攔入懷中,“真是姑姑的小可愛小心肝兒。”
許幼安:“……”
許國公輕咳了一聲,輕斥道:“都為人婦了,說話還是這般輕浮!”
許舂將許幼安抱到腿上坐好,“我與侄兒親近有何不好?父親就是頑固。我可憐的侄兒啊,沒人疼。”
這話一出將許國公氣得發笑。
許幼安連忙道:“姑姑,祖父很疼幼安。”
許國公摸了摸許幼安的頭,頓時覺得自己沒有白心疼他。
“幼安從王府回來也累了吧,既然見過了你姑姑,就下去休息吧。”
“是。”
許幼安離開之後,許舂才皺上了眉,“幼安這般懂事聰慧,小弟怎就不願意多疼愛他幾分,偏偏把那庶子寵得跟眼珠子似的。還有王氏,不說樣貌才情,那性子也是極好的,小弟他怎麼就,怎麼就……”
“怎麼就這麼蠢!”許國公接話道。
許舂撫了撫衣擺,柔聲勸道:“不是舂兒要管小弟的家事,隻是心疼幼安罷了。您瞧小弟做的那些事,說出去不得讓人笑話嗎?舂兒覺得家中還是得立立規矩了。”
提起許秦許國公就怒火中燒,“你說得在理,許秦那個混小子實在太不知禮。昨日他還來求為父,想讓那夏姨娘在年節上桌,氣得為父差點把硯台扔到他臉上。”
許舂見許國公動了真氣,便勸道:“幸而爹沒有扔,傷了小弟事小,隻可惜了爹的那方寶硯。”
許國公笑罵道:“就你精靈古怪。”
許舂莞爾一笑,“爹您平日公務繁忙也不要為小弟的事操太多心。隻是這規矩卻是該立了。如今家中是誰管著的?”
“暫時由許總管管著,一些小事也讓著你小弟的姨娘們共同管著。”
許舂歎氣,沒想到家中規矩已敗壞自此。“小弟有正妻在,怎會讓總管和姨娘代行?爹您糊塗啊,您這讓幼安和王氏如何在府中立威?如今因有您護著,那些個姨娘才勉強安分守己,可受寵的那個已經敢給小弟吹枕邊風。若是您外出,那當年的事豈不是要再次發生?”
聽完許舂的話,許國公也覺得是自己糊塗。可他一個馬上征戰的漢子,哪裏有這般心細?這次聽到許舂說起才想起王氏嫁進國公府這麼多年竟還未接過當家之權。
他當即便道:“明日為父便讓總管將家中賬本鑰匙交給王氏。”
許舂點點頭,看了看天色,道:“天色已晚,舂兒就告辭了。過幾日再和清河來給爹爹拜年。”她今日抽空回來也是為了見侄兒一麵,如今見到了便也該回去了。
……
許幼安從堂上出來,便去了王氏那裏,好一陣撒嬌打滾後,才回了自己院子。
進到外屋,許幼安便聽道扣兒正在和誰說話。
“扣兒,可是有客人?”
“大少爺真是折煞我。”許總管聽到許幼安的問話,快步走過來行禮。
“許總管怎抽空來了?”許幼安頓了頓,“可是那琉璃窗做好了?”
“正是為此事而來。”許總管帶著些歉意道,“我辦事不周,這麼久才將東西送來。還請大少爺責罰。”
許幼安讓扣兒倒了茶接過轉手遞給了許總管,笑道:“那工藝複雜,耗時長些實屬正常,哪裏能怪許總管?既然東西做好,幼安可否一看?”
許總管喝了口茶道:“東西正等著大少爺過目,您若有什麼不滿意,便好送回去再行雕琢。”
許總管說話間,扣兒便將東西拿了上來。許幼安揭開覆在麵上的錦布,入目是精致非常的琉璃窗。
許幼安拿起琉璃窗放在麵前,然後看向許總管,不禁露出笑容,“果真通透非常!”
許總管見他滿意,也跟著笑道:“送給世子的我差人特地雕了白澤神獸,望世子逢凶化吉身子康健。”
“您有心了。”許幼安真切的道。
許總管和許幼安說了幾句話後便起身告辭。
“扣兒送送許總管。”
扣兒感激的笑道:“是!”
明日是大年三十,除夕這日,端王府內的家眷均要進宮祭拜佛和先祖,午後還需得進行辭歲禮,當夜又要守歲鬧除夕,通常是要住上一晚。說來節日喜慶可這一天下來人也疲憊非常,趙弘殷那怯弱的身子定是受不住的。何況冬日太冷,他也不宜出門,因此皇帝就免了他進宮一事。
所以除夕這日,端王府內守歲的便隻有趙弘殷了。
許幼安還記得上次那事,便想著要在除夕給趙弘殷一個驚喜。
都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這端王世子既不窈窕也不賢淑,許幼安覺得自己這徐徐圖之實在有些虧了,以後若不討點什麼回來都說不過去。
這般想著,許幼安便淡笑著將刻有白澤的琉璃窗親手包了起來。
他將東西收好,才拿著要送給許國公的琉璃窗出了門。
許國公這邊剛送走了許舂,便見許幼安抱著什麼東西走了過來。小小的個子搖搖晃晃的看得許國公心驚。
“幼安你拿的這是什麼?誒,快放下。”看著許幼安要邁過門檻,許國公立馬讓人過去,“還不去幫大少爺拿著。”
許幼安安穩的跨過門檻,也不讓人拿,而是直接抱著東西走向許國公,邊走還邊道:“祖父,這是幼安送您的年禮。”
許國公頓時樂得開懷大笑,“快讓祖父瞧瞧。”
“是。”許幼安將東西遞過去說,“本應明日給祖父的,但幼安想著明日人多嘴雜,還是提前給祖父送來了。”
許國公點頭,“讓人誤解了幼安的一番心意,祖父也心疼。”
許幼安笑笑,“祖父快看看,可還喜歡?”
許國公心中對這年禮並沒什麼期待之意,隻是感念著許幼安一片孝心。他打來一看,卻是愣住了,“這是何物?”
許幼安將琉璃窗之用簡述了一番,引得許國公又是好一番的誇讚。
許國公命人將琉璃窗收好之後,便說起今日和許舂商量之事。
“祖父是想讓母親當家?”許幼安沒想到姑姑一回來便會向祖父提起這事兒,其實如果許舂不提,許幼安也要找機會提這事兒,如此還當真是幫了忙。
許國公道:“幼安也不要覺得有壓力,這早該交於你母親,隻是祖父一時疏忽忘了罷。今日與你提起是想你轉告你母親,讓她準備準備,明日知道也不會太過吃驚。”
“幼安曉得。”
在許國公那裏得到了意外的消息,許幼安又拿上另一塊琉璃窗去了王氏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