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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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煙硝不斷,男女老幼曝屍荒野。
這不是她想要的世界……
「菲爾塔,我們回去吧。」
少年小心翼翼地開口詢問,女神晶瑩剔透的臉蛋,滑下難得的珠淚,小小顆透明的水珠,墜地變成無色的水晶埋入黃土中,無人聞問。
「夜,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女神蹲下地,哀痛地闔上男童瞪大的雙眼。她的視線離不開一具具屍首不甘死去的神情。
她總是太過心軟、太過放縱,才會導致眼前的戰爭場景。
如今,她想導正錯誤,卻已太晚!
前方不遠處,大批軍隊正在展開大屠殺!凡人束手無策的求救、哀嚎、死前禱告,一一傳進她的耳裏。
事到如今,她還能做什麼呢?
亡靈不斷地誕生,十個、百個、千個、萬個,無處可去的幽魂在人界徘徊。它們上不了神界,亦下不了黃泉。
死狀淒慘的亡靈在戰場上哭嚎聲不斷,沒有人聽見。
世界原本該是一片祥和寧靜,不該是這樣的……她的心髒被狠狠揪疼。淚光在眼底翻滾,她模糊了視線。
將一切淨化吧!將生命回歸最初的原點。所有的過錯,由她一個人背。
她默默地舉起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向天,指尖並射一團白光之時,孅細的指節卻被少年緊緊握住不放。
「求您不要!」少年苦苦哀求著。他知道她想做什麼,也能輕易辦到。但是事後,她卻擺脫不了深刻的罪惡感。
「我也能『淨化』,請交給我來。」即使灼熱的白光熨傷少年的掌心,他仍忍痛堅持不放手。
女神已經背負世界的責任太多太久……她已經疲累不堪,禁不起更多的打擊。
女神緩緩偏過頭,眨去多餘的淚液,她專注看著一手拉拔大的少年,露出一抹堅毅的微笑。
「夜,已經夠了。你們私底下為我做的事,我都知道。但是我犯的錯,不該由你們承擔。」
動用些許神力,女神輕鬆掙脫少年的執握,原本兩吋的白色光球,放電式發出劈哩啪啦聲,以光速朝天射去。不一會兒,晴空萬裏轉為紅霞滿天,巨雷陣陣作響,吸引了戰場上的眾人抬頭觀望。
即使有些許不忍,即使心絞欲死,女神還是咬牙釋放神力,下了淨化命令。
一道道紅色的火焰從天而降,炫麗的天火染紅了神界和人界。彷佛有生命力的天火著地即燃,竄起火線往四周蔓延,將一切罪惡燃燒殆盡,不留痕跡。
「啊啊啊啊!」活人被炙熱的烈焰覆滅成灰,痛苦萬分。
「是天譴!」痛快殺戳的兵士們一一露出恐慌、懼怕的神情,眾人連忙往外奔逃。
「天神憤怒了──」
當下戰場陷入一片混亂丟兵棄甲,死的死,逃的逃,最終仍是躲不了天火廣大的襲擊範圍。
萬裏之地,皆是一片炙焰火光。活人不過多時,在淒厲的哀叫聲後成了一堆灰燼。亡靈卻一臉茫然,在紅焰中靜悄悄地消逝,什麼也沒留下。
女神滿臉的壓抑心痛以及自責,身軀正隱隱顫抖著。突然間,她舉手捂嘴,嘔出一口鮮血。
傷害世界的一草一木,如同砍伐她自體本身同樣痛楚。
「夠了!求您別再看了──」少年著急地用衣袖擦拭女神嘴角的血跡殘餘。
這全都是那群該死的人類!他絕對饒不了他們!
少年硬是扳過女神削瘦的肩膀,將她的臉埋入自己的胸膛。生平第一次以下犯上,少年的手臂環緊女神的肩膀,臉上盡是懊惱和不甘之情。
他多想保護她──但是此時此刻他無比地怨恨起自己,與女神相比,他的能力脆弱的不堪一擊。
他發誓,他一定要變強!不論要耗費多少精力和時間、代價,絕不再讓女神露出如此悲傷的神情!
難得倚賴旁人的創世之神,她靜靜地靠在少年的胸前,聆聽膨湃激烈的心跳聲。她領悟了什麼,卻又保持沉默。
原本她以為,隻要他們露出純真的笑容與信賴看著她,她就能繼續保持中立,不去幹涉人界種種。
但是,在人類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起戰事之後,她已不再能保持平常心。
她明白手底下這群少年想保護她的心情,但這一切皆是她的原罪,她也同樣不忍讓這群懵懂的少年手染血腥。
「夜,不可以。」女神眼神黯然地推開少年,她是獨一無二的創世之神,不該依賴任何人。
隻是,隻身經曆過千年歲月,她深深感覺疲累,好想就此沉睡不醒。
她轉頭看著空無一人的戰場,隻剩火燼餘灰燃煙,心情無比複雜。
人類──是她私心最愛的創造物,卻是最愛惹事生非的一群生物。如果她能眼不見為淨就好了……
依照人類不安於室的習性,想必下一次戰事,不會相隔太久。
倘若還有下一次……女神痛心疾首地閉上湛藍雙眼。
不能心軟,不能撒手不管,這是創世神的宿命。
★★★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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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DOS:
這是關於創世女神與一群仰慕女神的青年們的戀愛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