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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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嶼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掛了電話,繼續和顧川、白一城說笑著,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
可是,顧川知道在陸嶼看似平靜的外表下,他的心在劇烈的變化。
他裝作什麼也不知道的樣子,回應著陸嶼的嬉笑怒罵。倒是白一城,本是是準備來找顧川出去玩的,反倒成了便利店的雜役。
晚上,顧川偷偷的翻看了陸嶼的手,記下了那個號碼,他想做一些事情,替陸嶼做一些事情。第二天,顧川起的很早,趁外出買早餐的時候,撥通了那個電話。
“誰呀?”一個老者婆娑的聲音傳了出來。
“叔,你好。我是陸嶼的朋友,聽說你住院了。”
“是壯壯的朋友啊,叔叔怕是挺不住了,真希望再見見壯壯。叔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他了。”
老者幽幽的說著,顧川的心裏一陣陣糾結,他想到了自己的父親。或許父親有千萬種,可是父愛都是一樣的。顧川吸了吸鼻子:“叔,咱們不說那些了,你告訴我你在哪住院,我想去看看你,我想陸嶼這樣陸嶼也不會留下什麼遺憾。”
他的話讓陸嶼的父親找不出拒絕的理由,於是陸嶼的父親告訴他一個地址,那個地址在不遠的一個城市。他迅速的記下地址,之後買了早餐向店裏走去。
五月的清晨,經曆了夙夜的沉睡後,陽光熹微照在路邊的樹上,投下斑駁的影子。微微有些風,讓這個清晨格外的爽朗。遠處傳來早市的叫賣聲,卻讓這個清晨顯得更加安恬。街上從早市回來的老人,提著滿滿的食材,蹣跚的走在路上。
街對麵的便利店,在陽光的照耀下,有一中寧靜的美好。陸嶼已經起床了,正在清理著門前的塵埃。見到歸來的顧川,陸嶼停下手中掃把,微微的笑著。顧川忽然一陣莫名的感動,他想到了一個久違的詞——家。
家,一個讓你可以放下一身負擔的地方,一個給你力量給養的地方。家不是冰冷的房子,家不是睡覺的地方。有你,有他,有愛,才有家。
顧川和陸嶼在店裏默默的吃著早餐,享受著清晨的寧靜與祥和。
隨後,顧川笑著說道:“我今天想找白一城去溜達溜達,今天你辛苦了。”
“去吧,多帶點錢。”
“好的!”說著,顧川拍了拍陸嶼的頭。收拾著垃圾,歡笑著裏離開。之後給白一城通了電話,陳述了事情的始末,讓白一城心裏有個數。不成想,白一城特別仗義的要和他一起去,說是自己或許可以幫一點忙。
於是,兩個家夥在火車站碰頭,之後買了高鐵票,做了不到一小時的火車,去到了那個陌生的城市。
在醫院的內科,顧川見到了陸嶼的父親,一個年紀不是特別大,卻有一頭銀發的男人。看著那張與陸嶼毫無相似之處的臉,顧川似乎明白了什麼。
陸嶼父親見到顧川第一句話就是:“壯壯,他很好吧。”
“他,除了忙點,什麼都好。”
陸嶼父親看著顧川點了點頭,話裏有話的說道:“謝謝你,我以為壯壯的朋友竟是那些阿貓阿狗。不過見到你,知道他還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放心了。”
那種話裏有話,讓顧川有些別扭,不知所措的搓著手。這時,白一城笑著走到顧川身邊,對陸嶼父親說道:“陸伯父,陸嶼朋友多,最近來看你的人應該不會少吧?”
陸嶼的父親悵然若失的說道:“他都不來,怎麼會有人來看我。這麼多天,也就來了個人,給我好一通訓斥。”
白一城故意裝出一副很詫異的樣子,說道:“他們不是來探望的嗎,怎麼還會來訓斥你。”
“也不怪他,早些年見到他時,他就是那個脾氣。”陸嶼的父親回答著,之後看著顧川自言自語道,“這些年我對不起壯壯,以後叔走了,你幫叔好好看著他,別讓他犯錯。”
顧川急急的接道:“別說喪氣話,您會沒事的。”
陸嶼的父親搖了搖頭:“肝硬化腹水,腎衰竭,我已經沒多少日子了。”
“怎麼會這樣?”
陸嶼的父親笑道:“年輕時自己作的唄,所以你們年輕人要愛護身體,少喝酒少抽煙,尤其是壯壯。”
“叔,你放心,我會替你看著陸嶼的。”
“叔謝謝你了!”說著,老淚縱橫。
幾個人又寒暄了一陣子,正準備離開時,昨天那個女人忽然出現。見到顧川後,站在門口哼道:“人還沒死呢,這就急著來要遺產了。”
顧川聞言,眉心微蹙,這個女人到底什麼心腸?他到底有沒有在乎過陸嶼的父親,竟然說這種話。顧川正想說些什麼,卻見白一城忽然起身,壞笑著對那個女人客客氣氣的說道:“阿姨,你好。”
“你是誰?陸嶼和你什麼關係?該不會……”
白一城點點頭:“阿姨,既然你心知肚明,我們就不說什麼了。”
女人喂喂驚詫,可是白一城又說道:“伯父雖然生病了,可現代醫學這麼發達,總有治好的一天,或許我們找到配型相當的腎源,就可以讓叔叔幸免,所以是要遺產還是要伯父,全看你了。”
一語說罷,女人的臉色迅速變化著。
而顧川,聽聞剛才的話,受驚匪淺。白一城和陸嶼……難怪啊!他迅速起身,之後簡單的和陸嶼父親話別,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白一城啊白一城,原來你和陸嶼早就有事情,難怪你會一次次看著他的車子表情怪異,難怪你要和我一起來,虧我還相信你和陸嶼的話,枉我把你當成朋友!
醫院的院子裏,白一城在顧川身後焦急的喊著:“顧大川,你給我站住!”
顧川仿佛聞所未聞,任由白一城喊叫不知,此刻的他,感覺一陣真的受傷。白一城迅速的追上顧川,把他攔在醫院的大門口,怒斥:“你要幹什麼?”
顧川冷笑著:“我要幹什麼?你說你和陸嶼都幹了什麼好事!”
“我呸!”白一城憤怒的說,“我和陸嶼能有什麼事情,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敏感!”
“敏感?”顧川大笑,“事到如今,你們還要騙我!這麼多天,我竟然被你倆當猴耍了。”
“放屁!我白一城行的端,做的正!”
“你還真敢說!難道你和陸嶼沒有事情嗎?沒事情你會看著那輛sonata表情怪異?沒事情你會坐著他的出現在單位門口?沒事情你剛剛會和那個女人說那些!”
顧川憤怒的咆哮著,仿佛一隻受了傷的老虎。白一城聞言,二話不說,攔了一輛車對司機說了一個地址,之後就這顧川把他扔進車裏。
車子飛馳在馬路上,兩邊的景色都在後退。漸漸的,樓群駛出城區,停在一個高中附近。白一城付了款,之後拖著顧川爬過火車道,來到一處鬆林。
我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麼話說?顧川在心裏恨恨的說道,之後甩開白一城:“我自己會走!”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鬆林裏,那片密密麻麻的鬆林,翠綠得讓人不由得憂傷,好似兀自訴說著誰的心事。幾番折轉之後,一個坍塌的小屋出現在他們麵前。小屋旁邊,是一座墳墓。
墳墓上立著一個碑,上麵一張黑白照片,照片裏的人有些陽光般的笑容,照片下寫著四個大字——林豫之墓。
顧川有些不解,轉過頭來看向白一城。隻見白一城臉上沒有了平日的嘻嘻哈哈,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化不開的憂鬱。白一城買著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向墓碑走去。最終,他跪在墳頭,默默的點了一支。
白一城什麼都沒有說,一個人默默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直到一盒煙燃盡,顧川按捺不住走過拍了拍白一城的肩膀,白一城轉過頭來,卻是淚水濕了臉頰。
“他?”
白一城抹了一把臉,淡淡的對顧川說道:“他叫林豫,那輛索納塔是他生前的最愛。”
顧川聞言,震驚不止,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這……”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可是最後他終究是因為我……”說著,淚水再次從白一城眼中流出,“這片森林,我叫它猶豫森林。我們曾在這片森林裏有著許多美好的回憶,可是最後終究隻是變作了回憶。”
“對不起!”
“沒關係,今天也謝謝你。已經好幾年了,我都不敢來到這裏。你很幸福,所以好好珍惜吧。”
白一城對顧川說著,顧川似乎明白了許多,難怪白一城會對自己說,在生死麵前一切都不重要了,原來竟然是因為這樣!
顧川深舒一口氣,說道:“我知道了,說說你們的故事吧。”
白一城搖了搖頭:“說與不說,他都無法再回來了。”
說罷,白一城緊緊的抱住那座孤墳,無聲的啜泣。
顧川看著白一城,這到底是怎麼樣的兩個人?他們之間又會有著什麼樣的故事?不管是什麼樣的故事,我知道都會令人撕心裂肺。白一城如今選擇帶著那個人的愛意,微笑著生活,自己為什麼還要那麼矯情。我要比白一城幸福,至少我的陸嶼還在身邊。
顧川見狀,心中萬般愧疚,於是上前將哭得不成人形的白一城抱在懷裏,輕輕的說道:“不哭,是我不好,都怪我。”
白一城哭了許久,之後擦幹眼了。之後,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許願瓶,埋在林豫墳頭,,勉強撤出一個微笑說道:“小豫,我會活下去,我要帶著你的囑咐好好的活著。”
說罷,白一城頭也不會的轉身離開。顧川迅速跟上白一城,行色匆匆間他回頭向墓碑望去。隻見一陣風吹過,蒲公英的種子隨風飛過墓碑,好似數不盡的憂傷。紛亂的蒲公英之中,林豫正在燦爛的笑著。
顧川看著林豫,又看了看白一城,心中忽然一陣陣激動,此刻他有一個想法,他要找到陸嶼,對他說出那三個他從未說過的字!
作者閑話:
對不起,不是故意斷更的,今天十一點才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