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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的沉默後，司靈晨與吳思幾乎異口同聲：“你是指殺死陸海母親的，跟滅門案是同一凶手？”
    “很有可能。凶手在與陸母的交談中透露了自己先前犯下的殺人案，因此陸母才會有那種請求”，莫然答道：“她知道凶手已犯數案，既有能力也無顧慮。”
    “或許還有另一種心態——內疚。死者對凶手心懷內疚，這也是推動她發出請求的原因之一”，劉鷗看向陸海：“你母親身前有沒有傷害過什麼人？”
    “沒有！絕對沒有！”陸海有些激動地喊道。
    “也許是有，但你不知道。”劉鷗仍然很鎮定。
    陸海幾乎是惡狠狠地盯著他看了幾秒，卻沒反駁。
    此時臨時辦公室的門被推開，呂遊抱著電腦走進來，“鷗隊，找到了”，他指著電腦屏幕上一個黑色的身影，滑動鼠標：“從7點到9點，他一共從門口經過了三次，三次都有停留，並且有向內張望的動作。”
    “定格，放大。”
    “沒用，三次捕捉到的畫麵我都試過了，那人始終低著頭，又戴著鴨舌帽，根本沒拍到正臉。衣服也穿得又厚又寬鬆，看不出體型。沒有參照物，身高也無法估算。”
    “這段視頻比前麵幾個都清晰得多，至少能確定是男性”，司靈晨辨認後說：“如果滅門和陸母被殺確是同一凶手，那鷗隊關於其性別的推斷，就得到了證實。”
    “我有個想法”，劉鷗帶著陷入沉思的表情：“我們之前推測凶手在賈帆家留下的那個數字‘7’是寫給警方看的，打個總結，表示自己複仇結束。那麼接下來，他要做的必然是迅速離開此地，但他沒有。他仍在紅光出沒。這意味著他的行動還沒有完結，也意味著‘7’不是向警方挑釁或炫耀，而是一種恫嚇——他在告訴某人，‘下一個就是你’。”
    “他確定這個信息會傳達到他想傳達的人那裏？”莫然問。
    “鄭小舟！”陸海忽然出聲：“賈帆家出事後他大受驚嚇，我們當時以為他被血腥場麵嚇破了膽，但……他說他沒有進屋，直接打了電話給他大伯，就是鄭明亮。這叔侄倆都沒有提到‘7’，是真的沒看到還是在說謊？事發第二天鄭小舟就跟大娘去市裏‘散心’，聯係不上，鄭明亮也一問三不知。現在看來……”
    “不是散心”，呂遊篤定地做結：“他們在躲什麼人，鄭明亮留下也隻是為了不引人懷疑。”
    “暫時的”，吳思一邊掏出手機撥號一邊說：“一有機會，他也會逃跑。”半分鍾後，他搖搖頭：“打通了，沒人接。”
    “馬上去鄭家。”劉鷗當機立斷。
    特行組五人和陸海一同趕到，發現鄭家院門洞開，裏麵卻黑燈瞎火。劉鷗抬手輕輕一揮，隊員們立刻會意，摸出手電和配槍，左手持電筒，右手持槍，兩手交叉平舉，並站成兩排分立在院門左右，沒有槍的陸海自覺地退到隱蔽處。左邊那組排頭的是呂遊，後麵跟著吳思、莫然，右邊則是劉鷗打頭，司靈晨在後。呂遊率先進入院子，片刻後，找到燈開關，按下。兩隊人標準隊形推進，不多時屋內燈全部打開，他們回到門前聚集。
    “沒人。”呂遊說。
    “嗯”，劉鷗點點頭，對吳思下令：“再打鄭明亮的手機。”
    淩晨四點的紅光小鎮，萬籟俱寂，手機機械的鈴聲格外刺耳，司靈晨循著聲響，很快在一間臥室找到了聲源，陸海看後斷定：“這是鄭所的電話。”
    “沒理由啊，就算要逃跑，不至於慌到手機不拿，門也不鎖吧。”吳思皺眉。
    “難道是被人綁架？”呂遊問。
    “不會”，莫然道：“屋內沒有搏鬥痕跡，他是自己出門的。”
    “被要挾。”司靈晨試圖解鎖手機：“有密碼。”
    “能夠讓鄭明亮深更半夜急匆匆跑出去的，隻有一種可能”，陸海沉聲說：“鄭小舟出事了。”
    “為什麼？”
    “他們雖說隻是叔侄，但鎮上的人都知道，鄭明亮夫婦不能生育，而鄭小舟的父母，也就是鄭明亮弟弟弟妹，早年死於意外，鄭小舟幾歲時就被鄭明亮收養，形同父子。”
    “你有鄭明亮老婆的電話嗎？”
    “沒有。我馬上去找。”
    又過了近一個小時，陸海才輾轉要到陳麗霞，即鄭明亮老婆的號碼，接通聲響了許久，那邊接聽，睡意朦朧：“誰呀？”
    “陸海。鄭小舟是不是跟你一起去市裏了？”
    “對呀，但他晚上就走了，說是要回紅光。”
    “怎麼回事？”
    “我不知道。小舟手機關機了，一個男的打到我這裏，說找小舟有急事，我就讓小舟接的，他接完了就說要走。”
    “哪個男的？”
    “不知道。他隻說他姓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