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啊……”鬆開了緊握的手，謝淮安突然笑了，“阿奇多重視我，你是知道的，聽說他死之前還拜托你照顧我？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還有臉說愛他？”
    李煜瞪大了雙眼，憤怒如同火種將他的心點燃，他恨不得將謝淮安碎屍萬段。緊握著拳頭，任由指甲嵌入掌心帶來刺痛，可這些，遠遠不及心裏疼痛的千分之一。
    “謝淮安，你怎麼不去死？”此時，唯有惡毒的語言，才能緩解他心裏的痛。
    “謝淮安，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謝淮安，你到底憑什麼？”
    ……
    那些在趙奇死後就一遍一遍在李煜心裏反複出現的陰暗想法，此時盡數吐出。
    他看著謝淮安瞬間蒼白的麵容，心裏有著報複後的痛快感，即使，疼痛依舊沒有絲毫緩解。但謝淮安賦予他的，他必將悉數奉還！
    “滾……”謝淮安顫抖著唇，似是用盡全身力氣說出這個字。
    李煜就那麼站著，嘲諷地看著謝淮安。
    謝淮安好半天才緩過來，慢慢平複著內心巨大的空洞。
    李煜的那些話，他又何嚐沒有想過。
    在趙奇死後，在李煜和他反目，在那些他強裝鎮定的平靜生活裏，在每一次聽到李煜自甘墮落的傳聞時，他都會捫心自問。
    謝淮安，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可是，現在聽到這些話從李煜嘴裏說出，他還是感覺到巨大的疼痛，仿佛心髒被瞬間撕裂……
    整個人如同被掏空了般，全身上下沒有一絲氣力。謝淮安將整個身子倚向沙發，無力道：“李煜，你走吧，我再也不會糾纏你了。”
    怒意在李煜的眼底翻湧、奔騰，最終歸於平靜。他看著謝淮安，從心底裏湧上一股悲哀。
    “謝淮安，這是最後一次，看在阿奇的麵子上，房子歸你了。”李煜深深地看了眼謝淮安，繞過沙發向著房間的方向走去。
    “你的東西都在那。”謝淮安指著聞藝身旁的牛津袋。
    李煜的腳步深深止住，看著牛津袋的眼神裏重新染上怒意，然而他極力控製住了情緒，對聞藝淡然道：“聞藝，我們走吧。”
    聞藝遲疑地看著李煜，又環顧四周看了看這間熟悉的屋子，眼神倔強的搖了搖頭。
    “我說走。”李煜再次說道，對聞藝的堅持感到憤怒。
    謝淮安不忍，站了起來，向聞藝走過去。
    看到謝淮安過來，聞藝立即站到牛津袋前，用整個身子護著它，然後一臉憤怒的盯著謝淮安，眼神裏滿是不甘地控訴。
    如果臭皮蛋還在的話，大概也會是這副表情吧。在它眼裏，自己就是個入侵者，大壞蛋，死皮賴臉的住進這間屋子，現在還要趕走這個屋子的主人。
    嗬，誰說不是呢，他本來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入侵者和掠奪者。
    謝淮安不無諷刺的想，眼底的悲憫瞬間被空洞替換，嘴角的笑容卻越發放肆：“喜歡這裏的話，要不你留下來？”
    聞藝瞬間氣紅了臉，惱羞成怒的盯著謝淮安，齜牙嘶吼：“嗷嗚！！”
    “聞藝，我最後問一遍，你走不走？”李煜忍無可忍，低吼道。
    “嗷嗚……”聞藝委屈的哀嚎一聲，怯生生地看向李煜，見李煜一臉堅定，瞬間垂喪著頭，如同霜打的茄子，沮喪極了。
    他拖著牛津袋，一步三回頭的打量著屋子，眼看就要走到門口，突然聽到謝淮安說“等一下！”，他的眼神瞬間明亮起來。
    “兩清了。”將手中的卡遞給李煜，謝淮安平靜的說道。
    “兩清？”李煜的譏笑道，看著謝淮安的眼裏滿是諷刺。他接過卡，沉默地轉身踏出了門。
    “嗷嗚……”聞藝激動的伸出手，拉住了李煜的衣擺，誰料李煜居然反握住他的手，拉著他出門。
    “嗷嗚嗚……”聞藝放下手上的牛津袋，扒著門框不願意走，任憑李煜用力拽著他。
    “比起我，你更願意留在他身邊？”李煜低聲問道。
    聞藝扒著門框的手漸漸鬆開，他回過頭，想起第一天被抱進家門的畫麵，眼眶隱隱泛著淚光。
    “好了好了，既然你的主人把你丟下了，那你以後就跟著我吧，你叫什麼？算了，管你以前叫什麼，你以後就叫皮蛋吧，唔，怪怪的，那就叫臭皮蛋好了。”
    謝淮安不忍地別過臉，直到李煜帶上了門，他才敢重新看向門的方向。
    結束了……
    慢慢走到沙發旁坐下，謝淮安整個人仰躺在沙發上，目光渙散的看著天花板……
    真安靜啊……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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