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烏石城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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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曆六月初九
忌出門忌遠行
烏石城
“柏香樓三年一度的選花魁大賽要開始了!”路人甲喊道。
“各位老少爺們兒,鄉親貴人,大姑娘小姑娘老姑娘,大叔大爺小夥子快來呀,柏香樓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賽開始啦。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各種姑娘特色美女,不看白不看啊。”
“終於開始了,終於開始了!”路人甲乙丙丁等激動地直奔柏香樓。
柏香樓是北蕭國有名的青樓,裏麵的女子都是容貌俊俏且多才多藝,一般是達官貴人消遣解悶之地,這裏每三年舉行一次花魁大賽,獲得花魁的女子或嫁給達官貴人為妻,或進宮做妃子,上一次的花魁柳眉就被選進宮中,做了三王爺的側妃,這些女子大多溫文爾雅,隨波逐流,不與世俗相爭,即使嫁入達官貴人府中也不會影響正妻與丈夫的感情,有時甚至還會規勸丈夫心疼妻子,讓府中上下和睦相處,跟正妻成為知心姐妹,因此她們格外吃香,女子都以出自柏香樓而喜,柏香樓外早已站滿了人群,都在等今年的花魁大賽開始。
“聽說今年有從異域過來的塞外姑娘,那叫一個美啊!”
“你見過?”
“沒見過,倒是聽說傳的有點玄乎,待會不就看見了?”
“好,那我們等等……”
……
“異域的?我倒想欣賞欣賞這個‘異域風情’。”孟長仁滿心期待著這位異域姑娘,想來他早些年也是去過塞外的,什麼姑娘沒見過,現在隨便一個從外麵來的姑娘就稱之為絕色,世人見識太短淺啊。
“孟哥哥~~”徐真真撒嬌的摸著孟長仁的胳膊,“你這麼快就不要人家了嘛?”
“咦~真真,你幹嘛……”孟長仁渾身一顫,照往常,徐真真一撒嬌,絕對沒好事,不是上房揭瓦就是下地偷瓜……
“諾~,看見你的小情人了。”徐真真指了指右邊街道人群中的青衣男子。
“他……他怎麼也來烏石城了?”孟長仁循著她指的方向,我的天,邵子修,一身青衣,旁邊跟著一個跟班,媽呀,他來幹嘛。
“邵府娶親,你給他弄了那麼大個動靜,整個邵城都在議論,他能不出來避避嗎?”真真笑道,“看來你倆還是真有緣分啊,在這也能碰上。”
孟長仁趕緊回頭:“走,我們去那邊,遠離這個地方。”
“來不及了……”
“啊?”
“他看見你了……”
孟長仁回身一看,邵子修正一臉壞笑地盯著他,直直地向他走來,可惜人太多不好施展輕功,孟長仁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過去,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當他回過神來,比剛才放大了一倍的邵子修,就這麼幹幹淨淨利利索索的站在他麵前。
“孟兄,好巧……”邵子修微笑著做了一個輯。
“這……這位公子,我想你是認錯人了吧……”孟長仁心想大千世界跟自己長得像的人肯定是有的,這樣自己就能蒙混過去,不然邵子修肯定見他一次打一次。
“噢~是嗎?”邵子修默默又向前一步,緊緊貼著他的身上,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孟兄記性好差呀,要不要在下幫你回憶回憶?”
孟長仁的臉一紅,身子一酥,邵子修的手放在他的腰帶上,隻要他一動,嗯,孟長仁這輩子就沒法見人了,瞬間沒了主意,“呃……呃,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喔~想起什麼了,說來聽聽。”邵子修鬆開了他的腰帶,仍是一臉壞笑的望著孟長仁,想蒙我?你小子還差點火候呢。
徐真真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他就是無聊隨便搶個親玩玩,你……”
“對……我就是無聊隨便搶個親玩玩,您別在意哈……”孟長仁一臉尷尬,“不對不對,我……”哎哎好像沒法解釋了,總不能說自己搶錯了?好像怎麼說都不對。
“你搶了我的親,你就得賠一個給我……”
邵子修剛想繼續“調戲”他一下,就聽到銅鑼聲響起。
“咚!咚!咚!”
“柏香樓三年一度的選花魁大賽開始了!”
“柏香樓三年一度的選花魁大賽開始了!”
“咚!咚!咚!”
“既然花魁大賽開始了,孟兄不妨跟我一起看看。”邵子修說道。
“好好。”孟長仁得到了“釋放”,趕緊做了一個輯。
柏香樓的花魁大賽著實驚豔,先是由十二佳麗吹拉彈唱吟詩作對,柏香樓裏自有評判規矩,十二佳麗隻選三位,花魁也是由這三位競選得出,而今年競選與眾不同,它的壓軸表演就是那位異域來的姑娘,她要求有些奇怪,不參與競爭,隻是作為壓軸表演一番,這就給她了選擇自由……
“今年柏香樓的規矩換了,最後是大家期待的異域表演,接下來請隨姑娘……”
隻見從門內飛出五朵五種顏色的油紙傘,隨元寧隨後手撐著一把青色的油紙傘,傘麵上是一幅淡淡的孔雀開屏水墨畫,一襲紅衣好似仙人從天來,(別問我為啥是紅衣,就是好看)。隻見隨姑娘回眸一望,踏著前方的傘兜兜轉轉,每一次不經意的回眸都吸引著眾人目光,一聲高過一聲的呐喊,果真天色尤物,那雙閃著星光的眸子,分分勾人魂,那高高的鼻梁,那櫻桃小唇,微微一笑,好似春風拂過,婀娜的身姿,無骨柔軟,讓人憐惜……
邵子修偷偷看了一眼孟長仁,那貨正目不轉睛的看著隨元寧,竟莫名的有點生氣。
孟長仁看著隨元寧,內心早已翻江倒海:“南明公主——隨元寧。”從他聽到隨姑娘的名字就感覺奇怪了,待看隨元寧出來,早已不能淡定了。
徐真真也很詫異:“南明公主,怎麼會來烏石城,莫不是她哥哥隨元安也來了?”
“什麼?若真是隨元安也來了,這烏石城一定是腥風血雨了,來的是隨元寧,難道是讓他妹妹來探探路?”孟長仁覺得有蹊蹺,又覺得此事不是好事。
……
孟長仁徐真真覺得此地不宜久留,決定找個地方先談一下,邵子修見兩人要離開,便喊著小淩寸步不離的跟著。
“孟兄認識那位異域姑娘?”邵子修看出來異樣問道。
孟長仁早些年去過南明,初來乍到就在街上碰見了南明王的兒子隨元安,隨元安比他長不了幾歲,第一次見長仁,就被長仁吸引了,看著他津津有味的吃著小籠包,瞬間愛上了,沒錯,就是愛上了,南明盛行男風,可以在大街上看到許多男館小廝,隨元安覺著長仁好看,這麼好看的小廝若被別人搶了去,自己多吃虧,不如自己先帶回去玩玩……走到孟長仁的身邊,問了幾句後就說願不願意到府中遊玩,孟長仁以為交個朋友,府中遊玩是好客而已,其實不是,當孟長仁知道了後,早已入了“別人的家”。
起初,隨元安並不急著“玩”,孟長仁到了南明王府看到隨元寧眼睛都不舍得離開,果真異域出美女,想我闖蕩江湖這麼些年,所見到的女子竟沒有一個能比得上隨元寧的。
隨元安將孟長仁“養”在府中兩個周有餘,孟長仁早已熟悉了這裏,與隨元安隨元寧的關係也日益親密,直到聽到元安在與管家不經意的一次談話,暴露了他的想法,孟長仁感覺不妙,連夜而逃,南明王府也不是吃素的,養大的肥肉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溜走,派了十幾名大內高手攔截他。
“得不到活的,找到屍體也要帶回來!”這是他們接到的暗殺令,任孟長仁輕功絕世,也架不住十幾名高手圍堵。到了懸崖絕境,千丈崖高,從下往上看去隻能看見白雲漂浮,深不見底,據說曾經有的人跳下去都死了,傳聞千丈崖穀底都是野獸白骨,自此千丈崖又叫“地獄穀”。孟長仁不願被擒,不得已跳崖。大內高手眼見他真的跳了下去,隻能回去複命說其墜崖自殺,元安才放棄了追捕。誰料想孟長仁竟活了下來,非凡人能及,回到臨南,所以世人稱其為“浮夢仙人”。
“太不可思議了!”小淩由衷的讚歎道。
“所以,孟兄是覺得她來可能是來找你的?”邵子修說道,“原來我不是第一個,孟兄惹得風流債不少嘛。”話裏帶著點傲嬌,卻也沒有要繼續的意思。
“不知道,不過他如果真的是來找我的,不必大張旗鼓的讓隨元寧來到烏石城,肯定另有蹊蹺。”孟長仁說道。
“嗯,不過我們在這瞎想也沒有用,不如先弄點吃的……”徐真真突然餓了,想來小半天沒吃東西了,不禁覺得人生好沒趣味。
“吃吃,就知道吃,你這麼能吃也沒見你胖,氣死人了。”孟長仁默默地歎了一句。
“哈哈哈,這位姑娘說的對,還未請教姑娘芳姓大名……”邵子修終於意識到孟長仁身邊還有個古靈精怪的姑娘,哎呀呀,這麼可愛的姑娘居然給忘了,真是失策失策。
“我叫徐真真,叫我真真就好。”徐真真開心的介紹著自己。
“徐真真,姑娘莫不是江湖人稱‘怪醫神’的徐真真?”邵子修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姑娘,若不是不經意瞥到她手上的指環,他肯定不信。聽過江湖傳聞:徐氏有一女子,名喚真真,醫術極高,能將死人醫活,左手無名指常年帶著一個紅色指環,她所言的“醫心醫獸不醫人,醫怪不醫怪,醫神不醫國”,至今沒有人參透(其實在徐真真眼裏,這句話的意思就是醫不醫看心情),但經過徐真真手裏的病人都能醫治,神奇之處讓人咋舌。
“呃……是吧,我也沒那麼神奇,是江湖傳聞多了,傳著傳著就神了……那個咱還是先去買點吃的吧。”徐真真想著若是他要她講自己的成名史,早就餓扁了……
“哦,那以後有時間的暢聊,姑娘先去買吃的吧,我去趟茅房。”邵子修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看著真真飛奔而去的身影,輕歎了一口氣,起身去找茅廁了。
一旁的孟長仁點了點頭,喝了點茶,隻剩下他跟小淩了。
“孟大俠,孟大俠,你是不是輕功特別好……”小淩終於找到機會可以單獨跟偶像聊天了,一把抓住孟長仁特別激動地說道。
“呃,呃,還行吧……”孟長仁不想太招搖,還是謙虛的好。
一聽“還行”,小淩興奮地要跳了起來:“孟大俠帶我飛飛,快帶我飛飛,帶我體驗一下‘嗖嗖嗖’的感覺可好?”說著就撲到他身上抱住孟長仁。
“那個那個那個,你你你那個……淡定,淡淡定……”孟長仁被突如其來的“熱情”嚇住了,麻蛋,老子可是江湖赫赫有名的大俠,不是你的飛飛俠,還帶你飛飛,還特麼“嗖嗖嗖”,快給老子放手,老子要崩潰啦!
就在這時,邵子修回來了。
小淩的雙手環著孟長仁脖子,一條腿掛在孟長仁的身上,臉還時不時的貼著孟長仁,在邵子修看來,舉止如此“親密”,深得自己真傳,不愧是自己從小長大的跟班,不對,那可是自己的小跟班啊啊啊啊啊……
“咳咳咳……”邵子修咳了兩聲,“孟公子還真是人見人愛啊……”
小淩從孟長仁的身上落了下來,孟長仁尷尬的解釋道:“那個,不是,我,哎,咋說!”咦?麻蛋,自己為什麼這麼緊張,他誤會了,明顯是他誤會了,我為什麼要解釋,我憑什麼要解釋,不對,我得解釋啊,這個誤會有點大,我“我不是喜歡小淩啊,是…哎,不是那個意思啊…”哎?為什麼要這麼解釋?喜歡不喜歡?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麼意思?呃,難道說你是真的喜歡我?”邵子修笑道,江湖傳聞的浮夢仙人居然是外表冷酷生活上極其蠢萌的逗比,哈哈哈哈,太好玩了。
“算了不解釋了,我回房去了,你們自便……”孟長仁抖了抖肩,還是回房待著比較安全,嗯,就這樣,回房間!!!
“小淩,我們也回房吧。”邵子修說。
孟長仁在前麵上了樓,邵子修小淩在後麵跟著,烏石城那麼大,居然住同一家客棧,造了什麼孽啊……孟長仁走到房門口,後麵二人還在跟著,咋,這是要進來做坐嗎?我都到家了你們還跟著?
“那個,邵兄,不是要回房嗎?咋,還想進來坐坐?”孟長仁問道。
“不,我們的房間在你隔壁……”小淩說道。
長仁尷尬的側身讓路,媽的,什麼鬼?還住在我隔壁,造了天孽啊這是……
……
回到屋裏,邵子修一動不動的站著。
“公子。”小淩喊了一句。
邵子修眼神發愣,沒回應。
“公子!”小淩又重重喊了一句,“公子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孟長仁絕對不是我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邵子修說道,“單單為了一個男廝,隨元安沒必要下這麼重的手,肯定是孟長仁知道了什麼,這才逼得隨元安追殺。”
“那公子當時為何不問?”小淩一聽稍稍驚了一下,公子看人一向不差,恐怕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未知,孟長仁隻是輕描淡寫的說著經曆,個中原委肯定不會真麼簡單。
“他不說,我們也不必問。”邵子修說道。
……
夜幕垂簾,圓月當空。
“烏石城的月色果一絕,難過有人說‘烏夜美如畫,不似人間城’了。”邵子修歎道。
“公子,前麵有賣孔明燈的耶,哇,那個大的就剩一個了,好漂亮耶~”小淩興奮的指著不遠處的攤子說道。
“唉,都怪我太寵你了,走,去看看。”邵子修無奈說道,小淩自小跟了自己,機靈是機靈,就是跟孩子似的長不大,這樣也好,童心嘛,嗬嗬。
“我們好久沒放孔明燈了,我要買那個大的。”真真說道。
“好好好,大的,走,過去買。”
……
“我要那個大的!”
“我要那個大的!”
真真跟小淩異口同聲的說道。
“好巧,你們也出來了。”真真說道。
“好巧,我也相中了那個。。。”小淩說道。
“小淩,真真是個姑娘,她相中了就留給她吧。”邵子修說道。
“真真,小淩比你小,你大了就讓一下小孩子。”孟長仁說道。
“我就比他大兩天,兩天沒差好吧……說的好像我很老似的。”真真小聲道。
“呃,幾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看幾位是認識的,這個孔明燈這麼大,幾個人一起放一起許願未嚐不可啊。”攤主老爺爺說道。
“也是,我沒意見。”真真到。
“我也沒意見。”小淩開心道。
……
孔明燈已放飛,四個人雖然不信卻依然很虔誠的許了願望。
真真:希望我早日找到一個如意郎君,雙宿雙飛,共踏天涯。
還有我要跟長仁一輩子……
小淩:願公子能早日找到一個賢良淑德貌美心善的夫人。
子修:望天下太平,國泰民安,邵府上下平安長壽。
長仁:這東西真能許願嗎?這東西許了願能實現嗎?(作者:每次放許願燈他都是持著懷疑態度的)真真一定是許了要嫁個如意郎君,每次放都是這個願望也沒實現,可能不靠譜,哎呀好想知道邵子修許了什麼願,是不是保佑他越來越漂亮的呢?哎呀越想越期待,哎哎,我還沒許願呢,管他靈不靈,我也許一個吧,許啥好,嗯?不能太俗氣不能太難……哎~!孔明燈呢?老子還沒許完願,不見了?這麼快就不見了?!……
“孟兄,剛剛許了什麼願望?”邵子修問道。
“啊?許願這種事說出來就不靈了。”孟長仁一本正經的說道。
邵子修一記白眼翻過去,嗬嗬,嗬嗬,嗬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