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九十九 你都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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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事打打停停,塔岐一會投降一會又要接著打,雖然敗局已定,但他依舊負隅頑抗。蕭錦嵐也不著急,抱著貓捉老鼠的心思悠悠哉哉地與他玩到底。
暮春過後,天氣漸漸熱起來,霍景實在沒有了繼續賴著不走的理由,於是收拾好自己的小布包,抱著阿不依依不舍地走回自己的營帳。
這個阿不呢,就是霍景撿的那隻貓。蕭錦嵐不許它走進自己的王帳,也不許它把死老鼠放在自己床邊,更不允許它再靠近自己的書桌半步,否則就要把它趕出大營,霍景為了表示抗議,故意給它起的這個名字。
蕭錦嵐絲毫沒有挽留霍景的意思,盛夏將至,兩人住在一起確是多有不便,未免將士思念遠方的佳人而心生怨憤軍心渙散,他倒也甘心放棄女色親作表率。霍景雖然心裏明白,但給他的白眼,還是少不了。
翌日清晨,大營的草地上開出許多小花,阿不歡快地在裏邊打著滾,霍景瞧見它如此開心,一時心癢難耐,想著自己連日來都在,傷兵營裏呆著,該是時候換件好看的衣裳出去走走才是。
想到這裏,霍景回到帳中翻開櫃子去找衣裳。當初來此和親,因為事出突然腦子亂糟糟的,帶出來的衣服也不多,除了那件一早就被蕭錦嵐收起來的嫁衣,隻剩兩身換洗衣裳,其它都是來了這之後方才買的。霍景本是隻知道這兩身衣服的,不知為何今日竟想起別的來。
霍景蹙著眉頭一邊翻著箱子一邊嘟囔,“我明明記得我有件水紅色的衣服,怎麼就是找不著呢?”
負責照顧她的小兵聽見霍景這麼說立刻緊張地說道,“有嗎?公主的衣服都在這了,屬下一直替公主好好看著絕對沒有丟。”
霍景晃晃腦袋清醒了一下,“那……大概是我記錯了吧!”
小兵認真的點點頭,突然想起件事,又忙不跌地湊到霍景跟前說,“公主殿下,今日一早榮王派人從京城送來幾件衣裳,說是給公主您的,現下應該正放在殿下那,裏邊好像就有件是紅的。”
“榮王!我和他很熟嗎?”霍景奇怪地問,“他怎麼會想到送我衣服?”
小兵搖了搖頭,“這……屬下怎麼會知道!您還是去問殿下吧!”
霍景一把合上箱蓋,一邊向外走一邊指著小兵搖頭怨罵,“一個個的都讓我去問殿下,他要肯說,我至於問你們嗎?真是的!”
操練尚未結束,霍景來到蕭錦嵐的帳中轉了一圈壓根沒找到什麼衣服,於是心有不甘地悄悄翻了翻,竟翻出一把琴來。
那日城頭一躍,霍景並未帶著玉徽上去,留在馬車裏的琴也就被蕭錦嵐拿走了,霍景醒來後他也沒有還給她。
霍景撫了撫,覺得音色清澈悅耳,便手癢地坐下彈起來,《無衣》聲聲,本已忘記的曲調彈著彈著,漸漸想了起來,一時忘情地撥弄著。
蕭錦嵐操練歸來,聽見帳內琴瑟聲聲,撩起帳簾一看竟然是霍景在彈,頓時神色異樣不知是喜是怒。
霍景指尖停駐,得意地問,“我彈著怎麼樣?”
“你從哪裏把他翻出來了?”蕭錦嵐聲色低沉。
“這可是我的琴,你把它藏起來不給我,還嫌我亂翻,哼!”霍景鼻子一哼,假裝自己也不高興。
蕭錦嵐咳了一聲,斂去不悅猶豫著問道,“你……都想起來了?”
“沒有,”霍景聳了聳肩,“方才彈得時候覺得這琴極其眼熟,恍惚記起曾經我騙誰替我買來著,不會就是你吧?”
“哦,原來是這樣!那你……還記得些什麼?”蕭錦嵐試探地問道。
霍景無奈地搖頭,“就這些,都是些一閃而過的念頭,零零散散的,也抓不住。”
“是嗎!哼哼……”蕭錦嵐眼神飄忽似笑非笑地輕笑兩聲,垂下眼簾說,“我請軍醫過來替你看看,興許很快……就都能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