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十八 有一個更壞的消息要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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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花似錦,微雨燕低飛。花意涼涼,送走了李側妃,霍景與無衣也各自歸家。臨別之時,霍景將清王的令牌贈了無衣,她並不想踏入這深深宮闈之中,也與清王無甚牽扯,能夠促成無衣便好,其他的與她無關。
府中燈火通明,大廳內喜樂融融。繼哥哥接任禁軍都督以來,父親又升三品官職,這樣榮耀的事自然應當慶祝一番,因而霍夫人特意在府中設宴小聚,一家人喝上一杯。
一通鞭笞血印還凝在背上尚未散盡,霍景心裏猶憋著一股子怨氣,任憑父親派人請了三四次,都沒有過去。
翌日天剛發白,鍾璃院便擠了一堆人來,帶著各色綾羅珠釵獻給霍景,說是父親特意著人買的。霍景看著這高高堆起東西心下發悶,這吹得是哪門子的邪風,怎麼父親突然就不嫌自己敗壞門風竟然還來討好自己了。霍景本想問問碧青的,怎奈碧青別過臉,顯然還在為昨天的事生氣。
這本該是霍景占理的事,不知為何竟覺自己理虧,當真苦悶異常。
深深歎了口氣,霍景倚在門邊獨自發呆,正思索著要如何討好碧青才是。突然,頭上挨了重重的一擊。霍景捂著痛處轉過身查看,就見霍翊站在霍景身後,舉著劍柄笑得沒心沒肺,“疼不疼?”
“你挨一下試試!”
霍景真是氣死了,怎麼總有人打自己。昨日挨了一巴掌,今又被劍柄敲了一下。
“你來我這幹嘛,不會是專門來打我吧!不怪你能和嵐郡王如此交好,圍在他身邊的人都是這麼愛打人嗎?”
“誰還打你了?”
“他那側妃!”
霍景怒氣衝衝的,恨不得伸手將他那笑成一團的臉給扯破。
“哦!他那側妃是愛吃醋了些,不過你以後都不用理她了。”
“為什麼?”霍景奇怪的問道。
“爺爺已經替你把皇室的婚約給退了,但是呢,我們的父親大人卻又為你定下了兵部尚書家的兒子——司徒子源。就是從前父親為你定的那個,原來的兵部尚書貪贓枉法罷官下獄了,他父親如今升任兵部尚書,也算家門榮耀。”
霍翊說話的神情頗為奇怪,神神秘秘,說一半藏一半的。
若是從前,以相府的門第霍景定不會奇怪,隻是如今她失身的事天下皆知,那尚書怎麼還會為兒子求娶自己,這不是打自己臉嗎!
霍景挑了挑眉,不無懷疑地說,“原不知我這般招人喜歡,一個個的都巴望著娶我,也不計較那些流言蜚語。”
霍翊哈哈大笑,誰都能看著那是多麼地幸災樂禍。“唉!說來也怪,司徒子源本是風度翩翩的謙謙君子,雖然為人固執了些,但在京城一眾公子之中也算得上人中龍鳳,向來傾慕者無數。怎奈後來娶了三房妻室,皆活不過半年就死了,故而至今仍是獨身一人。”
霍景一口老血堵在心頭,抬手運氣良久,方使得自己鎮定些。“原來是這麼一個克妻之人,難怪啊難怪……”霍景閉著眼睛點點頭,忍著怒氣說,“那你今日前來,可是要在我臨死之前,見我最後一麵?”
“這倒不是!”
霍翊搖了搖頭,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張帖子,“我是有一個更壞的消息要告訴你,方才進門之時遇到淑妃娘娘身邊的掌事姑姑給你送請帖來,過些日子淑妃娘娘要在行宮舉行一場祭春宴,請你前去熱鬧熱鬧。據說是為了給幾位殿下選妃,到時候滿城貴女爭破頭,大約是有你受的了。多保重啊……”
西風悄然而至,繁花席地。霍翊轉著劍身吊兒郎當地走了,隻餘下霍景,對著滿屋子的東西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