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四 大約她此刻還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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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冬天,雪花似乎永遠也飄不盡,寒冷籠罩著巍峨而孤寂的皇城,久久不肯散去。
霍景傷了蕭錦嵐。他抱著她的時候被她狠狠地咬了一口,蕭錦嵐吃痛將她推開,卻又被她挨了一劍。
霍景持劍衝出大殿,身後是蕭錦嵐和霍翊打鬥的聲音,她心如死灰,絲毫沒有要阻止的意思。
自霍景進宮後,霍翊守職一夜都未曾看到她走出來,實在有些不放心,於是前往青玄宮尋找,卻隻在那裏見到了墨湘。清王正在與墨湘下棋,聞此訝然道,景兒從未來過本王這兒。
麵對霍翊質問的眼神,墨湘憂鬱的眼眸裏盡是寂寞與悲傷,他不再隱瞞,壓抑的痛苦將微弱的聲音撕裂開,“去嵐郡王住處找吧!大約她此刻還在那裏。”
淩亂的衣衫被霍景隨意的裹在身上,還未走出皇宮,她與蕭錦嵐的事,已是人盡皆知。
宮女的指指點點讓霍景不堪其辱,忍無可忍。守宮門的侍衛不見令牌不許人出入,霍景被擋在門口不能離開。她慌亂之間披上衣服,根本沒有心情去想有沒有東西落下。
赤足走過半座宮城,霍景心中唯一所想的不過是趕快離開這裏,然而,這些人卻偏偏要阻擋她。憤怒彙聚於心頭,鬱結於心的悲憤讓霍景的雙目越來越紅,血色的衣擺在淩厲的劍氣中張開,霍景咬牙切齒地怒吟道,“立刻……給本姑娘……開門!”聲音從腹腔中傳出,一字一字猶如鈍刀割在他人的心口上。
“請霍姑娘出示令牌,否則絕不能放姑娘出……”話還未盡,守城的侍衛已被霍景一劍劈開。那侍衛躲得及時,並未傷到,然而他人卻沒有那麼幸運,長劍如風,幾個翻身就將數十侍衛打的傷痕累累,一連傷了數人,霍景才提劍飛身衝出宮門。
不知跑了多久,霍景終於累了,雙腿無力的猶如灌了鉛一般沉重。她恨極了。恨自己愚蠢,為什麼要為了別人的事如此作賤自己;也恨自己無用,如此輕易就中了別人的計;更恨自己天真,明知鳴鳳宮不會放過自己,還以為墨湘幫她。
霍景邊走邊笑,淒厲的聲音比夜鳶哭聲還要可怖。眼淚不停地在臉上劃出一道道痕跡,瘋瘋癲癲的樣子實在嚇壞了一路而來的行人。
雪越下越大,鳴鳳山莊前的小路上被踩出一串腳印。霍景趴在門上,臉貼著朱漆大聲哭喊,“墨湘……我恨你……我恨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霍景雙手握拳,使勁地敲打的大門,用盡全身的力量想要將門推開。然而,無論怎麼用力,大門都紋絲不動。
鳴鳳山莊裏並沒有人,殺手們已在隱藏在京城各處,而墨湘,則由明家引薦,成為一名宮廷樂師。墨湘並不知道霍景會經曆這些,嵐郡王答應他不會傷害霍景,所以當他聽說這些事的時候,以為自己聽錯了,以為是那些多舌的宮女以訛傳訛,將獨宿故意說成同床共枕。若非親耳聽得霍翊責罵蕭錦嵐衣冠禽獸,墨湘怎麼都不會相信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當他一路尋來時,未見霍景回到霍府,以為霍景生出什麼做傻事的念頭,心中猶如刀絞一般,悔恨不已。
墨湘追到鳴鳳山莊的時候,霍景已經不哭不鬧了。她呆呆地坐在地上,整個人仿佛沒了靈魂,隻餘下一個沒有任何溫度的軀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