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二 隻因身處宮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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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燭照著紗窗,赤色紗帳被門縫中溜進來的微風輕輕揚起,遮住蕭錦嵐身著紅色郡王吉服的身影。
許久不在宮中居住,筆墨放在何處他都忘了,尋了許久才找到,不知為何,倒生出幾分愉悅之情。
蕭錦嵐端著筆墨硯台走到霍景跟前,說,“東西找到了,可你看不見,怎麼寫?”
霍景並不是真的想寫,自己麵前的這杯酒,已被她下了藥去。一整瓶的溪檀花粉,應該足夠催情了。等到“蕭錦逸”飲下,藥性發作時她便高聲呼喚,隻要有人看見,就算是成事了。
霍景笑的極其輕柔嫵媚,想到不必真的和他發生什麼,一時十分開心。她說,“七夕早已過去,此刻寫它倒也不必急在一時,我方才亦為你倒了杯酒,既然遲早要做你的妃子,不如就當它是交杯酒,交換了喝如何?”
“哈哈哈……原來在你心裏,交換喝的酒就是交杯酒!”嵐郡王大笑,這樣荒唐的話,實在讓人覺得好笑。
“不是嗎?”霍景有些心虛,生怕他不肯喝,反要讓自己喝下去,那豈不是糟糕透了。
“你難道沒有教習嬤嬤?沒人跟你說這些嗎?”
霍景本就是隨意找個借口,哪想他會問這麼多,想著讓他趕緊喝下去了事,言語間竟有幾分撒嬌地樣子,“我本就無人管教,待我日後嫁與你,你給我安排個就是。你若不肯喝,我即刻就倒掉,往後,也別再說要娶我的話。”
霍景今夜美極了,玉頸紅唇,桃色兩頰,盈盈水眸雖然光芒渙散,但在長長的睫毛下,反而明亮的如同夜明珠,發如著墨,半綰半披,膚如凝脂,單薄的紅妝裏清瘦的鎖骨若隱若現。蕭錦嵐本是見慣了美人的,但是此刻喉結還是不由地動了動。
見霍景撒嬌,一向於女色麵前十分克己自律的蕭錦嵐也柔軟下來。他說,“好吧!讓我來教你什麼是真的交杯酒。”
交換了酒杯,兩人端起酒來,霍景打算先飲,蕭錦嵐卻攔住她,環住她的手臂溫柔說道,“這才叫做交杯酒!”
手夠不到嘴邊,霍景甚覺尷尬,卻也不好抽出來,隻能將身子湊過去,勉強把酒飲下。蕭錦嵐見她要喝,也俯身前傾,盯著霍景的眼睛,同她一時將酒喝下去。
直到霍景趴下,蕭錦嵐的目光都未曾離開她。見她倒下,方歎了一聲,仿佛是完成了一件大事,卻還有幾分不甘心,一副悻悻然的樣子。隻要明日宮女進來看到她在此處,事情就成功了。流言最是傷人,這麼做,蕭錦嵐也有幾分內疚,但和自己籌謀的大事比起來,又實在不算什麼。他抱起霍景,將她放在床上,待她睡到天明,她就能夠看見了,也算是對她有所交代。
平南候治理南召多年,太子在世時,蕭錦嵐常去南召遊曆,南召的奇毒他幾乎都有解藥,墨湘告訴蕭錦嵐霍景今夜會來宮中的消息,以此換取醫治霍景的解藥。蕭錦嵐答應明家幫忙解決蕭錦逸的婚事,換來明家在朝中對他的支持。
一件尋常事,偏偏隻因身處宮闈,便牽連出無數事情來。
蕭錦嵐看了看窗外,夜色沉沉,宴會不知要到何時,他離開的時間太長了,該回到席間了。關上窗戶理了理衣裳,蕭錦嵐準備出門去。剛走兩步,忽覺身上如同火燒,燥熱難耐,這才發覺酒中有異。然而,不等他召喚侍衛去取解藥,已經迷失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