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燃是故意的。
    戴今挺直了後背，幾乎把全身上下所有的細胞都調動到了舉著電話的那隻手上，他幾乎可以預感到下一秒，林煜少爺就要透過電話信號大罵起來，就像他每次一提到楓燃就要忍不住地氣壓變低一樣。
    但是出乎意料的，這一次林煜那邊並沒有太大反應，也一反剛才張狂的做派，不知道是因為隔著電話看不到表情還是怎麼樣，對方隻是停頓了一下，然後輕輕一笑，問道：“和他在一起呢？”
    “啊……是……”戴今小心翼翼地回答，趕緊把門關上，阻隔了楓燃衝他射過來的視線：“在練功房。”
    “好好練。”林煜輕笑，帶著一些若有似無的漫不經心。
    “我們沒在一起練，就是碰上了，因為正好順路。”戴今急急忙忙地解釋道。
    “你的事情。”隔著電話依然聽不出來林煜的心情，他用少有的好脾氣語調說道：“不必向我解釋什麼，晚上記得買腰花。”
    說完，林煜就收了線，留下戴今一個人舉著嘟嘟響個不停地手機，呆愣地站在走廊裏。他也許是習慣了林煜對他指手畫腳、頤指氣使的樣子，就像在商業街的胡同裏一樣，林煜一旦改走溫情路線，他甚至都有些適應不過來。不過戴今很快想到池藻耀來公司路上的那一番話，料定了林煜對他的這一點溫情，也僅僅是因為自己長得有點像那個“小煦”。
    走廊裏來往的工作人員，匆匆從戴今身邊路過，並且謹慎地衝他微微頷首，叫聲“林少”，神情裏盡是小心。
    戴今突然有些不自在，他收起電話，離著老遠就看見池藻耀在休息室門口迎接他。
    “少爺，”池藻耀瞪著眼珠子，仔細觀察著戴今的神色，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問道：“你去練功房了？”
    “對。”戴今答道，他心眼裏還想著林煜剛才的那句話。什麼叫你的事情不比來向我解釋？咱倆現在身體都互相換著，我不向你解釋，向誰解釋？回來我真跟楓燃前輩怎麼滴了？就你那爛脾氣，再發起火來不弄死我？
    戴今在心裏吐槽著，這話他也隻能在心裏腹誹一下，萬萬不敢當著林煜的麵說出來。
    池藻耀看出他有些心不在焉，就料定了練功房裏肯定發生了些什麼，於是說道：“早晨的會你也別在意，那幫老頭不都那個樣子，那事兒是上了新聞，這不真好也衝了前麵那小子跳樓的事兒麼？那小子衝過來拉你，這不正好說明他護著你，不記恨你，根本不是你逼他跳樓的嘛！”
    戴今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心裏思忖著林煜的話和楓燃最後拉門的那個眼神，恍惚間隻聽見池藻耀那麼沒頭沒腦的一句“他護著你，不記恨你”。
    “唔？”戴今抬眼看了一眼池藻耀，心想林煜在商業街確實救他於水深火熱中了。
    “其實如果趁著這個當口，用你們的事情造個勢頭出來，順帶著把HEAT重組推起來，肯定會給公司帶來更大利益，然後少爺你又得紅一發。”池藻耀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