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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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時刻,查理拿出一大袋常備在冰箱裏的薯條和FishFingers,一同放鍋裏舀了勺黃油炸了炸,盛到了巨大的玻璃碗裏,澆上了一堆紅紅的番茄醬,像很滿意自己廚藝一般,非常希望我們同他一起吃。
坐在桌前,詹姆斯瞟了眼擺上餐桌的那一大碗頂紅金黃的食物,沒了表情,手邊的叉子也沒拿起來。
查理看著我說:“不喜歡吃薯條,可以嚐嚐炸魚。”
老子覺得手裏叉子有些重,看著查理滿含期待的雙眸,舉了半天,好歹插到一小塊炸魚條,塞到了嘴裏,微笑著嚼了嚼————
嗯~軟且油,鹹且膩,請給我一個垃圾桶。啊,人類的黑暗料理還真是摧舌毀味,wonderful~
我從衣兜裏掏出早已備好的白色紙巾,優雅的擦了擦嘴,趁機吐了。
查理特別高興的看著我吃他做的東西,眼睛成了兩條縫,之後,他的目光就轉向了詹姆斯。
詹姆斯這才拿起叉子,吃了兩口,麵無表情,咽下之後才像想起什麼,朝著查理露了一個笑臉。
風雨已散,天初晴,正午的陽光射進屋內,照在放在我們麵前雪白的餐盤上,餐盤亮得刺眼。
查理倒了半碗混著炸魚的薯條在自己的餐盤裏:“來,你們多吃點。”一邊把玻璃碗往桌中間推了推。
詹姆斯看了老子一眼,開始著手撥了些沾著醬的薯條進了自己的餐盤,悶頭叉了幾口進嘴,看起來像是餓壞了,此刻已饑不擇食。是了,這孩子從碰到我開始就一直跟著我跑,也沒吃早餐;人類要吃東西,否則就會很餓,胃會和他們打架,以求滿足;同我一樣。隻不過他們是一日三餐,老子是多日一餐。
老子卻不能再吃了,坐了一會兒,手裏攥著的那團紙巾已經快被我攥爛,隻好開口說:“查理,其實我早飯吃多了,現在沒什麼胃口……”看著隨著我的說話查理漸漸木然的臉,我連忙擺出認真的樣子補充說,“但是我覺得你做的這個很好吃!真的。”
詹姆斯聽後也停了執叉的手,咽幹淨嘴裏的薯條,不再繼續吃。
查理愣愣的看著老子,眼裏折出幾分我很熟悉又很陌生的神色,隨即他就拉下了眼皮。
對麵的那雙黃豆眼裏,熟悉的是“不解”,陌生的是什麼……
竟然還有讓我覺得陌生的神色?
我也愣了。
可能是“傷心”?
不,我立刻否認了,它比傷心更具體,比傷心更淺薄。
深思一刻,我記起來了,那是“不再深究”。
哦?不再深究,查理已不再深究?
老子心中默歎,也對,人的耐心總是會耗盡,就像人類的生命總會耗盡一樣。我知道,我知道~
詹姆斯站了起來,露出了他來到此處的第二個笑容:“多謝款待,十分美味。”
查理也朝他笑了笑,但是沒說話,隻是默默的將巨大的玻璃碗從桌子中間拽到自己麵前,把臉埋到裏麵,猛吃起來。
這是怎麼了?老子隻得拍了拍桌子:“喂。”
查理卻吃得更猛了。
老子說:“慢點吃,別噎著。”
查理愣了一下,往嘴裏塞食的速度降了降,卻仍是吃得很急,看起來是要把他做的東西全部立時都塞到胃裏才肯罷休。
老子看不下去了,沒再講什麼,便起身去了洗手間,冷著臉把手裏的人類食物扔進了馬桶。
“嗤———”水流回轉成旋,那團被我的手攥成怪狀的碎食終於徹底不見。
一口,不,半口也不能吃,吃了我會難受的,比被刀子捅心窩子還難受。
幾百年前有一位君主於宴會廳設盛宴款待他的朋友,也就是老子,說我幫他立了功。其實老子也沒幫他做什麼,不過就是給這個愛打仗的君主提供了些錢財物資罷了。
走過紅毯回廊,兩位騎士幫推開了朱漆大門,老子立在門口,當場懵逼————
這裏竟然是個宴會廳?老子原來怎麼不知道?記得宴會廳不是在南麵麼?怎麼這西邊還有一處?難道此處是私人的?
偌大的宴會廳高頂亮敞,長桌花地毯,銀杯彩瓷盤,桌上堆滿了新鮮的綠葡萄和切好的烤鹿肉、天鵝、野豬肉,兩隻墨綠色的玻璃小酒杯裏倒滿了淺紅色的葡萄酒。
明明是那麼長的桌子,老子卻要和他左右挨著坐,嘖嘖,簡直浪費了桌子的長度。
老子環顧四周,看著牆邊像樹一樣棵棵杵著的廚師和仆從們,僵硬的說:“原來尊敬的陛下叫鄙人來此是為了共進晚餐。哎呀,興師動眾的,陛下這是何必呢。”說著看了身旁的君主一眼,擠出一個滿含感激的笑。
特麼三請五請的,原來就是為了吃飯啊!還興師動眾做這麼多飯,老子吃得下麼?!你要是真想還老子的情,把你的仆從們全盛上桌填老子的牙縫,老子肯定比現在高興……
“興師動眾?”身著華服頭戴王冠的孩子眼珠一轉,會錯了意,滿麵笑容的屏退左右,待人全撤了,又眼巴巴的看著我,慷慨的說:“吃吧!”
老子看似不好意思的咧了咧嘴:“多謝~”沒人知道老子的心情是多麼忐忑,沒人知道老子的心情是多麼難過。
“其實我還準備了一個小禮物。”年輕的君主眨眨眼,帶笑的眼睛像是正午十分被太陽照耀的粼粼小溪。
老子便跟著笑了:“什麼禮物?”
他立刻推開靠椅站了起來,走到漆朱色的門前,扣了三聲門。
好像,還挺神秘的?
門應聲而開,站在門外久候多時的侍者捧上一張大盤子,大盤上扣著精鐵蓋,散著咄咄冷光。
君主肅麵接過,之後,轉身向我走來。
老子的好奇心被這一舉動勾得飛起:什麼玩意兒這麼珍稀?莫非是一盤子寶石?不,這孩子哪有這麼多錢?若有的話老子也用不著給他投資了。難不成是奇珍異獸?羽燦華冠?
老子也站了起來,欠身道:“尊敬的陛下,請問這是?”
君主沒說話,隻是將它放在桌上,微微彎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我左右瞅了瞅,抓起掀開,不由呼吸一滯————
隻見五隻小麵包以環狀被費心的擺在了巨大的托盤上,又圓又白,玲瓏可愛。
君主微笑,眼裏明明白白的都是“我知道你一定會喜歡”的絕對自信。
老子心如死灰,嘴裏卻說:“我道是什麼稀奇玩意兒,卻不曾想到竟是此等珍饈,多謝陛下!”鏗鏘有力,字字咬重,和骨拌血。
暗自掂量著把這些東西都塞到嘴裏是個什麼後果,想了片刻,卻也隻是打了一個寒顫。
我想不出。
隻好動用拖字訣。
我們重新落座,老子坐在位子上,拎出話題笑嘻嘻的說:“陛下,這白麵包是哪個廚師做的?”
君主的得意形於色:“新來了好幾個國外的廚子,他們一起做的。哎呀,這事兒有什麼打緊?麵包是專門做的,你快嚐嚐看!”說著,他自己也抓起一隻,捧在手裏小口小口的品了起來。
看到他吃,我趕忙把托盤往他跟前,說:“喜歡就多吃點。”
君主側目看我,卻不吃了,住嘴問道:“你怎麼不吃?”
作者閑話:
時隔N個月才發文,真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