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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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吸血鬼的夢境隻有過往經曆點點滴滴,從來沒有人類夢境的玄幻悠遠多變綺麗。
    殺意一開,便不可能終止。
    我默然的點著火,學模學樣的開了起來。
    車速35,四平八穩。
    伊萊的臉有點繃不住了:“你開的可真快啊……”
    我觀察著路況:“還不快呢。”
    “所以能再快點嗎!”伊萊皺著鼻子看我,“你是剛開始學開車嗎?”
    “暈車了就別多說話,究竟是你開車還是我掌舵?”
    心道,畢竟是第一次開車,開成這樣已經很好了吧?
    伊萊歎氣:“真是受不了你。”
    我就這樣提心吊膽的不知道開了多久。
    到了一處路段,已基本沒什麼車了,路上變得極其清淨。
    天上的雲變換的很快,風也喧囂起來。
    突然,老子一腳油門提到最大檔位,同時猛甩方向盤,不顧伊萊撕心裂肺的叫喊,橫衝直撞的衝向了一輛停在路邊的白色貨車。
    一聲巨響後車頭直接鑽進了貨車尾部,警車的輪胎被瞬間壓癟,前車燈和前檔風玻璃粉碎崩飛,貨車尾部也碎裂凹陷,後輪滾遠,現場極其慘烈。
    我在撞到貨車的前一刻打開車門,正要躍出去的時候,麵無血色的伊萊在最後一秒拚死拉住了我。
    來不及問,所以大大的眼睛裏全是不甘心的‘為什麼“。
    為什麼?
    因為你碰上了我。
    最後,我還是成功的掙脫束縛摔在路麵上看著無助的伊萊隨著警車一起奔赴地獄。
    爬起來後,我匆匆上前費力的扒掉變形的車門,把軟綿綿的伊萊從充斥著的氣囊副駕駛位抱出來,塞進駕駛位。
    “伊萊,很多事,我都是不得已。”
    血?
    我突然看到警車駕駛位旁門上一大片血。
    一摸後背,滿手血汙。
    這時才感到熱辣辣的疼,一陣風吹來,我覺到涼意。
    冷血的我隻有在失血的時候才會感到冷,一直都是這樣。
    忍不住嚐了一指頭伊萊的血,嘖,都怪你拽我,後背上的皮都刮到這車門上了……
    我翻出車裏的衛生紙擦了又擦,終於擦了個幹淨。
    我抓著血汙的紙團極目向八方瞭了瞭,周邊並沒有什麼房子,我撞的這輛落了層厚灰的白色貨車也不知道停在這裏多久了,身處的這條小公路亦不見再有車駛來,隻有東麵有個自然公園,四處平和寧靜,不見半個人影,一派的寂清。
    不由心歎:排除主車道這次意外的擁堵,貝克斯利區的優點可以說是樹多人少,房少車寥,如果是在倫敦中心區這麼折騰,老子已經在吃牢飯了。
    不不不,老子怎麼會去吃牢飯呢?真是不能多想。
    “嘀嗒,嘀嗒,嘀嗒……”
    我聞聲貓下身子看了看車子底部的油箱,油箱有損壞的跡象,油滴在外滲。我嫌不夠,又抬腳猛踢了幾下子。
    汽油從破裂的油箱中開始“咕嘟咕嘟”的往外冒,澀腥的味道隨風蔓延開來。
    我跳開兩步遠,用打火機點燃了手中的紙團,朝著車底的一汪兒汽油甩手扔了過去。
    “轟”!一聲巨響直衝天際,一團亮白的火焰霎時高升,汽車的碎片裹著爆炸的氣波四處刺散,短短幾秒又聽到“嘭”的一聲,貨車也隨之熊熊燃燒。
    我沒離開多遠,默然的撕下人皮麵具,側身回望,任爆炸聲嗡嗡的衝斥著耳膜,如雨夜的驚雷。
    醒來的時候,後背上的皮肉已經恢複如初,隻餘下被劃破的警服上斑駁發黑的血跡。
    真的好累,奔來這裏的時候我的筋骨生扯著後背的皮肉,疼的鑽心,讓本來無需睡眠的我決定要好好的睡一覺。
    這裏遠離都市的喧囂,是一座高端的老牌哥特式建築,有流蘇的大窗簾、雕花的牆紙和木質樓梯。建築的南邊還有個不大不小的花園,正開著紅豔豔的花。
    正值黃昏,不知何時已經多雲轉晴,天上悠悠的飄著幾片薄薄的雲,桔中帶金的餘暉穿過寬格窗戶落進屋內,襯得牆上的鑲板格外精致。
    我睜開雙眼撐起身子,從趴臥狀坐了起來,忽然發現床的四周散落著很多大蒜瓣和銀質的十字架,而且屋門緊閉,小布萊克已不見了蹤影。
    我突然感到一陣無力。
    好歹你祖上也是了解過我的,他還寫過日記呢,為什麼你還會覺得我會怕這些小玩意?當初我覺得好奇,還隨便翻閱過那本日記,不過並沒有細看。呃,難道布萊克一世沒在日記裏寫下關於這些俗物的嗎?
    是不是該慶幸你沒有趁我睡覺的時候學電影裏的方法用木頭釘子鑿入我的心髒呢?
    罷了罷了,小布萊克既然知道我有能力找到他,想必也不會去躲藏起來。
    我不緊不慢一點一點的扯下粘連在身上的血色警服,終於脫光了上衣。就在我伸出一隻腿正要從床上邁下來的時候,門開了。
    小布萊克凝神立在門口,也不進來,沉著聲說:“醒了?”
    我下意識的蹦下了床,點頭道:“醒了。”
    “你果然沒打算放過我,來殺我的麼?”小布萊克的神情像極了一隻處於戒備狀態的小貓,警惕的注意著敵人的一舉一動。
    我順手撈起地上的一瓣蒜,當著他的麵放到嘴裏嚼嚼咽了,吐了吐舌頭:“所以你就拿這些來招待我?我還真是蠻喜歡腥辣的生食。”
    除了血液,生蔥生蒜生辣椒我都吃得下。
    小布萊克握緊了拳頭,碧藍色的眼底摻著冷光:“難道你真的無所不能?”
    吃個蒜就無所不能了?我笑了笑,這話倒是耳熟。
    歐洲東南部,荒草烈日。老子的手臂腿腳被21根寸長的銀釘釘在量身訂做的鐵樁子上,動彈不得,還被毒辣的陽光烤著,血液和汗珠落雨般滾滾而下,薄衫浸透。
    而老子麵前是一個高敞的布棚,陰涼的棚子下方端坐著當時最有權有勢的人。
    “難道你真的無所不能?”某任羅馬教皇一臉嘲諷的看著老子。
    “我倒是想呢~”老子硬撐著,抬起眼皮掃了一圈燦然華麗的衣衫和其身後的一溜握劍的騎士,慘然一笑,“怎麼,崇拜我啊?”
    羅馬教皇被氣笑了,扭曲著麵目攥緊手中的權杖,眼中盡是鄙夷:“隻有天父是獨一無二的全知,我們都是上帝的選民,而你隻是一隻被拋棄的魔鬼、罪惡的撒旦!”
    老子舔了舔已經曬到脫皮的唇角,淡漠的哼了一聲,說:“上帝在哪裏?我活了這麼久怎麼從來沒見過?你叫他來見我。”
    天空很藍也很刺目,被陽光蹂躪的我其實有些支撐不住了。
    羅馬教皇眼珠不錯的看著我,眼中的怒火慢慢的斂進了墨黑的眼眸中不見了蹤影,緩緩站起身,從容道:“我們費盡了力氣把你弄到這兒來並不是要吵架的,我問你,黑死病的罪魁禍首是不是你?”
    “你怕我啊?”老子咧了咧幹巴巴的嘴唇,無聲的笑了笑,看著他身後那些欲拔劍的騎士們麵露不解,“如果是我,你們運我來這裏的時候早就被傳染了,這點你們應該比我更清楚,我真的好想知道教皇你……到底意欲何為?”
    教皇身後的某個騎士按耐不住拔劍而出,對老子怒目而視:“我們沒有被傳染是因為沒被你咬!”
    那個有著如墨般漆黑眼眸的教皇優雅的轉過身揮了揮手讓騎士收劍入鞘,又遙指了下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悠悠開口:“你們都先退到那裏吧,這魔鬼有蠱惑人心的本事,我要代表天父和他單獨談。”
    看著騎士們非常順從的邁著整齊的步伐漸行漸遠,老子心中的陰霾又多了三分:“代表大人,我也想派個代表和你單獨談。”
    “你笑什麼?”小布萊克突然打斷了我的回憶。
    我怔了怔,方才回過神,啞著嗓子說:“啊,隻是想起最開始人們知曉了我的存在之時。”
    那是所有故事的開端,也是我去認真了解人類的開始。
    小布萊克眼中的警惕又濃了一分:“為什麼想?”
    可能是因為那21根銀釘太疼?我低頭掃了眼光著的上半身,無奈的苦笑道:“因為你嘍~”
    小布萊克深吸了一口氣,皺起眉頭雙臂環抱於身前,上上下下的掃了我一眼:“你到底想怎樣?”
    我坦然的看著他:“Bathpluschat。”
    小布萊克的臉上帶了一抹笑,笑裏半分冷半分嘲:“你洗澡的時候跟我談好像不太好吧?”
    難道不應該理解為我洗完澡再跟你談麼,難道是我太落伍跟不上英語語意的進化了麼?
    老子瞅著那個耿直的孩子,調皮的眨了眨眼:“怎麼不好了?”
    屋門忽然“砰”一下就被關上了,小布萊克在門外道:“怎麼都不好!”
    難道不是你誤解在先咩,怎麼還生氣了捏?唉,現在的孩子呦……
    我深覺不對,衝過去打開門衝著他的背影說:“別燒水,要涼的!”
    小布萊克的背影愣了楞:“全自動的,你自己調。”
    ………
    會客廳,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熠熠閃亮,腳下三彩紋的紅地毯攜著歲月流逝的暗淡。
    我穿著寬大的墨綠睡袍,懶懶的躺在窗邊的木質搖椅上,望著小布萊克身邊的栗色皮膚的女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深情一笑:“可愛的女士,我有點餓了,能不能……”
    女傭恰到好處的微微俯身,莞爾道:“先生想吃什麼?”
    小布萊克冷然道:“收拾完了你就離開吧,不用理他。”
    女傭聞言眨了眨眼,也不多問,便很順從的去了房外的院子裏。
    我撇嘴道:“你這麼說我就傷心了,起碼我現在也是客人啊,客人餓了豈能坐視不理?。”
    小布萊克從茶幾上端起一杯浮著熱氣的紅茶,衝著杯沿吹了一口氣:“約有在先是客,不請自來是賊。”
    “可你早就知道我會再來~”我看著茶幾上的一個頗眼熟的黑雕煙鬥,挑眉道,“這煙鬥有些年頭了吧?”
    “你想要?”小布萊克又用看強盜的眼神看著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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