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 現身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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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月眼見刺客就要跳出院牆,心下一轉,也顧不得許多,伸手一把扯下了身上的黑色披風,灌足了內力向刺客擲去。輕軟的披風此刻卻像是重逾千斤,驀地纏上刺客腰間,竟是震得刺客當場吐出一口鮮血,身體向前栽去,懷中孩子嚇得哇哇大哭,眼看便要從屋頂掉下。所有看見的人已經忘記了失聲驚叫,剩下的,隻有滿心恐懼。卻見那除去了披風後便是雪白飄逸的身影再次閃動,背上一包黑色再次在片刻間被灌入內勁,繃得筆直,成就了一張巨大的黑布,直直向滾出刺客懷抱往下墜落的孩子卷去。白影微動,卻在人們驚訝的眼中詭異的移身到緊裹著嬰孩的包裹下方,輕輕摟住了那啼哭不止的孩子,穩穩站在了地上。
經過方才一番動作,一頭青絲早已披散下來,柔順的貼在白衣人身上。黑與白,那強烈的視覺衝擊美得人幾乎想要落淚。
許是感受到他身上那溫柔的氣息,孩子不再哭泣,好奇的看著抱著自己的人。揮舞著小手,讓冰涼柔順的發絲穿過指縫,滑落在瞬間。咯咯的笑了起來。
似乎對這一幕感到驚訝,所有人停止了向這邊奔來的步伐,呆呆的看著那向來愛哭的小世子,此刻竟一反常態的笑得歡愉。
終於,赫連旭臾反應過來,那個片刻前還哭得聲嘶力竭,此刻,卻正在嬌笑的孩子是自己的兒子。慌忙走上前,怪異,卻友好地看著白衣人,伸手接過了被黑色包裹住的孩子。
然而,小嬰兒一離開白色清冷的懷抱,竟又是癟嘴哭鬧起來。無法,隻得放在了身側的奶媽懷中,這才稍微收斂。
此刻,終於有機會細看這給眾人帶來無限震驚的男子。對他的身份,都是疑慮再三。毫不在意幾乎所有人那審視中帶著各種心情的目光,隨意的輕輕甩甩頭,抽出懷中一條白色巾帕,將一頭青絲隨意地高高紮起。無意識的動作,卻是美得震魂攝魄,讓人不由得沉迷,不願醒來。
“公子?”
“公子……”
聽見外麵的動靜,換了衣服才從內間出來的鏡花與十幾位少年男女頓時驚愣。幾位少年人驚訝於公子的出現,情不自禁的喊出聲來。
知道瞞不住了,鏡花快步上前,喚道:“水月。”
“鏡花,你來了。”淡淡的應聲,看向來人。
“水月?”
赫連亟蒼心中猛的一痛,難道,不是他,可是,那樣相似啊。他叫做水月……
“你,叫做水月?”
“是,我就是‘水月鏡花’的另一位老板,水月。不知王爺有何見教?”
“你知道,我是誰?”
“當然,敢問赫連王國有誰不認識大名鼎鼎的蒼平王?”
赫連亟蒼心中一動,這類似的對話,好像曾經進行過。對了,是在‘百花坊’,玉牡丹房中。心中更是肯定,難道,他,就是他,就是夜?
“你為何帶著麵具?難道,有什麼不可見人的麼?”
“王爺,這是每個人自己的自由吧。”
心中繚繞千思萬緒,幾乎已經肯定了,他,就是夜。可是,他不願承認,便是不願見自己,亦或是其他什麼人。若是強迫於他,那,我不願,不願他恨我……
微微一歎,赫連亟蒼也不再執著,淺淺相邀,“水月公子,你救了昇兒,不知可否留下參加慶典。相信,父王和二哥心中是這樣期望的。”聲音雖淡,可眸中那抹期待卻是真實而毫無掩飾的。
明明知道他已明了自己的身份,而今,又用那般複雜深邃的眼眸望著自己。其實,心中早已軟了。一直以來,所求的,不就是他會喜歡上自己麼?在他麵前展現自己的好,又若即若離,吸引著他的目光。之前,因為他親口所說不會對男子產生興趣而心中所生的怨怒也早已在每每相見,他眸中那無意閃現的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甚至不曾察覺的思戀中煙消雲散。可是,如今,已經知道他的心思,自己依舊這般別扭僵持著,也不知道究竟在在意什麼了。
一時想不出頭緒,隻得輕歎一聲。罷了,一切順其自然。赫連,我離開時,你若是再不追我,我就真的不再理會你了……
在一眾人眼中,這蒙麵的水月隻是區區一個商人,不過是救了小世子赫連昇,此刻,竟然與赫連國王,太子,兩位王爺,以及一位丞相,一位將軍同桌,這可是無上榮耀。然而,許是因為那通身雪白清冷的氣質,竟沒有任何人覺得他不配。隻是,私下裏都有些好奇這‘水月鏡花’老板之一為何不以真名目示人,又為何先前會作那般佝僂打扮出現在台上。一時之間,好奇,探尋的目光悄悄地布滿了水月全身,竊竊私語也是悠悠回響。倒是水月,竟是絲毫不在意,優雅端坐著。即便麵對著一眾王權最高統治者,依舊不卑不亢,絲毫沒有被那幾人身上散發的王的威嚴氣勢所壓迫。或許,更準確的說,他身上的清冷與不惹世俗,也已然成了一股清淺,淡雅,但卻異常高貴強大的氣勢,竟是不輸於這金石般的壓迫。從容,自得……
“怎麼了,聽說昇兒出了事,才脫離險境。現在怎麼樣了?”有些肅穆緊張的氣氛被一道穩重中帶著點點跳脫活潑的女聲打破。遠遠的,就看見一道紫色的身影匆匆奔來,曼妙的身軀因為奔跑而顯得有些飛揚。豔麗的臉上微微潮紅,但卻並未出汗,看來平時也有些鍛煉呢。雖不及玉牡丹的嬈妖美豔,薛言默的活潑喧擾,但也別有一股跳脫與沉穩結合的美。此刻,因為擔心,急急跑來,倒是把那分從容給丟了。
王一見女子,輕聲喝道:“臾露,注意你的樣子。”低沉的聲音讓正在奔跑的女子身體微微一震,停在了原處,順從的整理衣衫,調整呼吸。
這人正是赫連王的大公主,二王子赫連旭臾的同胞妹妹赫連臾露。她極喜愛小侄子赫連昇,在房中驀然聽見外麵動靜,便是急急從九曲十八彎的內院轉了出來。來的路上已然聽說解了危險,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細細掃視一眼麵前幾張桌子,目光便是停在了旁邊桌上那滿目複雜,交織著憂心與欣喜的藍衫男子鏡花身上。眼中璀璨一閃而逝,隻是在夜中並不明顯,未被人發現罷了。接著,便好奇地看著那能與自己父兄,朝中重臣同桌的白衣男子。竟帶著麵具,也不知究竟有什麼隱情。微微一禮,笑道:“之前在路上便聽說了,昇兒是被一位白衣人所救,想來,就是你了?”
猜出赫連臾露身份,水月微微舉杯,“在下水月,大公主有禮了。”平靜的眸中卻未見任何卑亢。
“哦?你,知道我是誰?”
“大公主美麗活潑,名滿天下,在下自然之道。”
聽他恭維,心中微微一喜,也不再糾纏,笑道:“多謝你救了昇兒。”卻是絲毫不猶豫的坐在了赫連旭臾下首的空座上。
“舉手之勞。”
“好了,讓各位女眷也入席吧。”王一聲命令,頓時,早已候在偏廳中的女眷們紛紛魚貫而入,坐在了各自親人身旁。
赫連亟蒼身邊,西罔雲霓坐下的瞬間,水月眸色便是一沉。似乎感覺到他猛然散發的寒氣,赫連亟蒼有些慌亂的看他一眼,隨即,滿臉的不耐煩,推開了那挺著明顯的肚子,欲黏上自己的女子。被這般對待,似乎察覺到是因為旁邊的白衣人,西罔雲霓向他投去陰狠的一瞥。
赫連昊宇下首,女子一臉溫婉的坐下,然而,卻在目光無意間掃過一處時激動得猛地站起身來。緊盯著藍衫男子,輕呼一聲,“長情?”
鏡花也是驚訝,作為太子側妃李妃的姐姐竟然也再次出現。想來,也是自己大意了,這本就是王室舉辦的大宴,太子帶側妃來,是極平常的事了。而自己,雖然臉上有做過易容,然而,畢竟變動不甚大,旁人認不得也無可厚非。隻是,李妃如何也是溺愛自己多年的姐姐,又豈有不認得自己之禮。慢慢站起身來,低喚一聲,“姐姐。”
“果真是你麼,長情,你怎會……”
鏡花知道這次是真的瞞不住了,偷偷看一眼水月。藤木麵具下的眸子緩緩流轉,微一點頭。得到他無聲地默許,微歎一口氣,鏡花道:“我的確是李長情。”
“那為何你會是……”
“當日,在太子選妃大典上,我得知心戀之人已經不可能屬於自己,所以,心灰意冷,便一走了之。後來,便與水月一同開了這‘水月鏡花’樓,因為不想被熟人認出,這才稍作易容改了名號。”
一聽他這般說來,李妃心中知道,他當日離開,定是與自己那日裏的作為有關,心中不免難受,軟聲道:“長情,當日,是姐姐魯莽了。如今,我不再是那個驕橫跋扈的小女子了。所以……”一邊說著,有些擔憂的咬咬唇,“長情,你回家吧,別讓父親母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