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城(美國第一年) 五、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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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木離開已經有好幾個月了。洋平還在為他去美國的事情忙碌。
洋平知道籃球對於櫻木有多重要,他希望自己到了美國能夠幫到櫻木。當然,洋平很清楚,這種幫助並不是像以前那樣完全是在籃球上的。雖然,最初的時候,他和高宮他們還能幫助櫻木練習投籃。後來,他能和櫻木一起練習斷球,甚至是一對一的對抗。但是,NBA和高校聯賽完全就不是一個概念的事情。不管是洋平還是櫻木麵對NBA的時候,幾乎就是一張白紙。洋平一直很清楚這些,而最近櫻木打電話的時候說起的那些,也很清楚的訴說著兩者之間的天差地別。洋平不會傻到認為自己還能在籃球上幫到櫻木很多。
洋平有自己的想法和打算,如今他能為櫻木做的,無非是不讓櫻木有後顧之憂,或者說,在櫻木休息的時候,能夠為櫻木提供一個盡量舒適的環境。
在櫻木離開之前,洋平問過櫻木,怎麼樣的生活才是櫻木想要的。櫻木說,有籃球、有洋平、有一個隻屬於他們兩個的地方就可以了。那時候,洋平是激動的。他知道自己在櫻木的心裏是有一席之地的。但他並沒有想到櫻木會這樣直白地說出來。
籃球、洋平、隻屬於他們的地方,前兩個已經不是問題,最後一個,洋平也會為櫻木實現。這就是洋平現在能夠為櫻木做的。
以洋平的能力,要在美國找一份高薪的工作也不是很難的事情,但這樣一來,就無法有足夠多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所以,從一開始,洋平就覺得自己在美國創業。餐飲是他的首選。這個行當隻要手藝過硬,就能有足夠的客源。開業的成本相對來說也比較少。
洋平的廚藝是相當好的,都是為了櫻木練出來的。從國中就開始打工的店,洋平早就成為了那裏的大廚,把老板娘的手藝學了十成十。他也花了不少時間泡在漁柱的店裏,壽司的手藝也都學全了。西點店,或者壽司店,洋平都有信心做好。
可洋平一直沒有做出最後的決定。在美國開西點店,客源是有保障的,但是很難出彩。壽司店會很討巧,如果名聲做出來,洋平甚至想過可以采取饑餓營銷。這樣收益不會少,時間卻能更加的富裕。洋平需要大量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以便在櫻木需要他的時候,能夠及時出現。
相對而言,洋平更傾向於壽司店,可是貨源是個大問題。他對美國的市場並不熟悉,等到了美國在去摸底,無疑是件十分浪費時間又不怎麼靠譜的事情。
洋平已經走了很多水產公司,他試圖找一家和美國有合作關係的公司。卻始終不得法。不是沒有這樣的公司,而是洋平現在什麼都不能確定下來。需要的量,什麼時候後需要,貨要送到什麼地方,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數。洋平有些煩躁,他覺得自己走進了死胡同。貨源的事情不能在日本解決,他不敢貿然衝到美國去。可是不到美國,他又無法知道到底需要些什麼。
點了煙,靠在路邊的電線杆上,洋平望著天,深深地感到無奈。這就是有家室和沒有家室的差別嗎?以前的自己並不是如此瞻前顧後的。而現在,因為櫻木,他已經習慣計劃好每一步。為櫻木,也為了他們兩人。洋平一個人可以輸,可是有了櫻木,他就不能輸。他不能忍受櫻木為他操心分神。在洋平心裏,櫻木隻需要一心撲在籃球上就可以了。
“嘀嘀”,汽車喇叭聲打斷了洋平的思緒。車窗降下,露出一張和洋平有幾分相似的臉孔。
“三叔。”洋平深深吸了口煙。他沒有想過,現在還會有“家裏人”來找他。
“上車。”不容質疑的聲音。
洋平掐滅煙頭,上了車。
“你那個小男友甩了你,到美國去了?”
“他去打球。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才沒有和他一起走。”
水戶擇介看看洋平,“他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自己有男朋友,說起你,也隻是普通朋友。”
這話讓洋平立刻意識到,水戶擇介去調查了櫻木,這讓洋平十分不滿。“三叔!我已經被趕出來了。和你們沒有關係了。”
“你還在叫我三叔。”水戶擇介的目光像是要把洋平的臉盯出兩個洞來。
洋平握了握拳。嚴格來說,水戶擇介已經不能算是水戶家的人。和洋平一樣,他也是被水戶家除名的人。隻是,和洋平不同,水戶擇介是自己放棄水戶家的。而洋平在被徹底抹除之前,始終抱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希望。
“我隻想看看能讓你放棄一切的是什麼樣的人。”
“他的好,隻要我知道就可以了。”
“哈。我能理解成其實那個人一無是處,隻是你鬼迷心竅了嗎?要不然,一個人的好怎麼可能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洋平不說話。在同齡人之中,甚至大部分人之中,洋平都是出類拔萃的。但是這些人中絕對不包括水戶擇介。
水戶擇介因為一個普通女子,主動和水戶家脫離關係,然後靠著在曆練的時候積累的錢財,在短短二十年的時間裏,創建了一個經濟帝國。正因為他如此出色,水戶家一度想要他重新回到水戶的族譜中,卻被水戶擇介毫不猶豫地拒絕了。
“您是想告訴我,我還不夠強?”說到底,洋平現在的困局的源頭就是他被水戶家除名了。以前很多理所應當的事情,現在都變得舉步維艱,這讓洋平十分不適應。
“我也說過,她的好,隻要我知道這樣的話。”水戶擇介淡淡的說著。
“三叔。”
“如果你相信你的小男友,想成為他的支柱,你就要變得足夠強大。在這之前,你先要學會不衝動,習慣沒有水戶家的支持。”水戶擇介遞給洋平一個信封,“美國的事情,你可以找這個人幫忙。”
洋平不可置信地看著水戶擇介。這算什麼?雪中送炭?不是才教育自己一切都要靠自己嗎。
“我和水戶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我也隻會幫你這一次。離開這輛車,我們就是兩個人陌生人。當然,如果你願意放棄那個男人,我可以幫你回到水戶家。”
洋平攥緊了手裏的信封,“我不會放棄櫻木。水戶家的人從來不甘於人後,可我願意追著櫻木的腳步前進。所以,我不會放棄。”
水戶擇介沒有對洋平的話發表任何意見,隻是示意司機停車,“你記住今天的話。”
洋平下車,水戶擇介關上車門,不再給洋平半點餘光。
水戶擇介給洋平的是美工某家水產公司的老板的聯係方式。因為最近的活動,洋平知道這家公司雖然不是很大,卻有完善的物流,在櫻木所在的城市有一個很大的分公司。可以說是最合適洋平的。
洋平從沒有想過在他看來有些冷心冷情,不講親情的三叔會是幫助自己的那個人。他不會去深究其中的原因,卻會滿懷感激的記住水戶擇介今天對他說的每一句話。
洋平握緊拳頭,為了櫻木,他會成為更成熟堅強,成為足矣讓櫻木依靠的男人。
作者閑話:
總算趕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