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山海風雲（十三）
    黑暗中有什麼淅淅娑娑的聲音……
    “人已經給你帶來了，魔尊你看……”聲音猥瑣而獻媚。
    “答應你你們的好處，自然是少不了你們……”
    接著就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飄了起來。
    “把他放到陣法裏……”
    “是，主上。”
    ……
    意識越發的黑沉，逐漸進入了無邊的黑暗中。
    ……
    “轟！”巨大的聲響，在整個黑暗又寂靜的世界裏震耳欲聾。
    幾次之後，便聽到哢嚓一聲，似乎有什麼裂開了，而世界依然漆黑一片。
    “喝！”不知是誰大喝一聲。
    “呼……”起風了。
    又不知道時間流逝了多久，似乎隻有一秒，又似乎過了一萬年。
    黑暗中突然有了光亮，照亮了一個廣袤又荒蕪的世界。
    天空高遠，一日高懸，大地深厚，一人形之物慢慢的和大地融合，轉瞬之間，山川溪流，江河湖海便已成型，接著一顆蒼天巨樹破土而出，巨樹的出現成了一個名為”生”的信號，
    一個人形出現，本是身無一物，他招招手一件白金色的袍子將他裹住，他抬腳一個跨步，日月星辰出現在他的衣袍上，再一個跨步是山川湖海，接著便不見了蹤影。
    草木開始瘋長，鳥獸開始鳴叫。
    空中不知道飄蕩了多久的無形之氣幻化出三道身影，一老人，一青年，一少年。頂天立地的大山之下，走出十二個膀大腰圓的人形生物。
    時以，開始了大孕育時代，太陽中孕育出兩隻三足金烏；月亮中月神出現；飄在空中的第一朵雲孕育出靈智；大地上更多的神奇生靈出現……
    它們帶著勃勃的生機，將這個原本荒蕪的世界變得繁榮昌盛，而在一個看不見的黑暗裏，一個生命早已誕生，但他卻感受不到屬於生機的喜悅和歡樂，他能能感受到的是野獸狩獵時，對獵物的殺意，哪怕是植物，也是在拚命爭奪養分的情況下，有意或無意的殺死和自己搶奪營養的其他生命。
    剛開始他的意識雖然是黑暗，卻也是虛無的，無所謂喜悅，也就無所謂悲傷，直到生命的出現，他的意識第一次出現了惡意，而這個惡意給他帶了了寒冷和恐懼。
    他無助的縮在黑暗裏，瑟瑟發抖……
    ”沉淪下去吧，恢複你原本的模樣吧……”不知名的空間裏，出現了誘惑的話語，它似乎在一點點的消磨掉，他心底最深處的莫名的希冀。
    慢慢的原本基於生存而來的殺戮，開始被另外一種為殺而殺的惡意給取代。
    這種惡意快速的染黑著他的他靈魂，有些惡意一旦恣生，便無法剝除…
    一個寬闊的岩洞裏，穿著黑紅色長袍的青年，正看著雙手被吊起，整個人跪在黑色不明物質裏的少年，那些物質正慢慢的往少年身體上爬，已經爬過了少年的腰，往他的胸口而去。
    “主上。”一個額生獨角的男子，從外麵急匆匆的走進。
    “什麼事兒？”青年轉身。
    “外麵有一個白袍人找您。”獨角男子低頭恭敬的道。
    “白袍人？”青年嘴角微揚，身形一閃，便不見了蹤影，空留聲音，“你留下，看著人。”
    “是！”
    山外半空中
    一個裹在白袍子裏的人，站在一朵金色蓮花上，他的眉目被掩蓋在白色的帽簷之下。
    青年腳踏黑蓮，飛到了白袍人的對麵，“你來幹什麼？”
    白袍人看著青年那因為被黑蓮花覆蓋了一半而顯得妖異非常的臉，淡然的開口，“你不應該去動他。”
    “跟你有什麼關係？”青年顯然非常不滿白袍人的話。
    “你動了他，這個世界便會陷入”極惡”中。”說著很嚴重的話，白袍人的聲音依然是平淡而毫無波瀾。
    “哈哈哈……”這話讓青年笑了起來，笑得直不起腰，好一會兒後，青年才擦去眼角笑出的眼淚道，“惡是什麼，是每一種生物的本性，是他們的根，隻要他們還活著，還有欲望，那麼惡就不會消失。”
    白袍人搖搖頭，“能克製的惡，是不會成為惡的。”
    青年瞬息來到白袍人麵前，他的鼻尖幾乎抵到白袍人的鼻尖上，他溫熱的吐息輕輕的噴在了白袍人的唇瓣上，他的聲音如同最粘稠的蜜糖，“能克製，不過是誘惑不夠。”
    青年的手輕輕的貼到了白袍人的胸口，“你的惡，我也感受到了。”
    白袍人眉頭一皺，身形一晃，便後退十幾米，“你和我的比試，不要牽扯他人。”
    “哈！”青年覺得這句話，比剛剛那句話還可笑，“誰和你比試了？你想得到這個世界，我也想，不過是各憑本事罷了，如何就成了和你比試了？你算個什麼東西，你也配？!”
    青年的聲音囂張又猖獗，那張臉妖異又張狂，其身上之光耀過灼灼驕陽，白袍人頓了頓，“好，各憑本事。”
    青年轉身，一甩袖袍，“切，都是來撿漏的，誰不知道誰！”
    白袍人看著青年離開的背影，並沒有馬上離開，他停留在半空中，似乎在思考青年的話，也似乎在思考下一步該如何走。
    山周圍的魔道成員，都謹慎的盯著那踩在金蓮上的白袍人，這人不但擁有他們主人一般的強力法寶，連實力似乎也和他們的主人不相上下，這樣的人怎麼能不讓他們警惕。
    幸好白袍人並沒有待太久，一會兒就離開，終於讓他們放下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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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海世界
    公孫澈和潘奕兩人，騎著會飛的鹿蜀從龍首人身神那裏飛了幾日後，途中又遇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獸。
    形狀如狐，背身雙翼，叫聲似鴻雁，見之則大旱的獙獙（bibi）；形狀如馬卻是羊目，頭身四角而牛尾，叫聲如犬吠，見之則其國多狡詐者的峳峳(you)；當然最神奇的還是那隻長得像狐狸，卻有九個腦袋，九條尾巴，四爪如虎爪的蠪侄（longzhi）。
    這小東西仗著自己長得很別致，竟然飛過來想吃掉他們。
    潘奕當時就興奮了，來山海世界後，一直沒辦法在哥哥麵前展現他的能力，讓哥哥哪怕有一點點依賴自己。
    “哥，我去，給你換個坐騎。”潘奕站起來在鹿蜀的身上，輕輕一踩就朝蠪侄飛射而去。
    “我……哎……”公孫澈默默的收回自己伸出去的手，說實話他並不是很想要，這麼一個長得奇形怪狀的東西當坐騎，一點都不符合他的美學。
    九根尾巴在後麵像開屏的孔雀，倒算是好看的，那九個長得參差不齊的隻有短脖子的腦袋，真的很難看，外加這玩意兒還吃人，長得這麼膘肥體健的，不知道吃了多少人，一身血腥氣，難聞死了。
    最後公孫澈還是沒忍住，直接大喊一聲，“打死算了，回來我們找個地方吃午飯了。”
    正暴力降服，準備活捉的潘奕，聽見公孫澈的話，也就聽話的，幾下把蠪侄給打死了，也不管它掉哪裏，從它屍體上借力，躍上飛過來接住他的鹿蜀背上。
    “這飛幾天了，還沒找到有人煙的地方，這個山海世界估計比書上的麵積，大上十幾倍不止。”公孫澈招呼著鹿蜀往有水的地方下降。
    “人沒看到，有趣的東西，倒是不少呀。”潘奕笑眯眯的道，當年有一道分魂所附之人，是個民俗的研究者，還特別喜歡山海經的研究，這讓他收回分魂後，一並接受了屬於它的記憶。
    很多植物、動物，哥哥不知道的，他都知道，他能準確的找出好吃的動植物，做好了給哥哥吃，看他吃得很高興，自己也就高興了。
    “也是，有些東西可以留著些，到時候帶回去給師父師兄，還有慕沐他們帶上一份兒。”公孫澈已經在想回去如何帶伴手禮了。
    潘奕的神色微恙，不過很快他就調整了過來，哥哥說過了他現在是公孫澈，而自己就是潘奕，這樣的話，現世裏他們自然是有父母親朋的，有更多的人喜愛著哥哥，這般想著，他原本嫉妒的心，就平靜了下來，甚至高興了起來。
    “好呀，我來給師父他們挑吧。”潘奕理所當然的道。
    公孫澈的眉眼都染上了柔柔的笑，山海世界裏過於幹淨的陽光，散在他的臉上，似乎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隻是潘奕正擼起袖子，準備給現世的親朋好友帶禮物，並沒有看到公孫澈那滿眼的溫柔。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