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周語澄趁菲利克斯外出時偷偷離開了他的公寓。他沒有回陳家，而是直接去了棘龍巷找宋雪昭。他把這四天的遭遇總結成了寥寥數語敘述給宋雪昭聽。當然，他沒有說凱恩折磨自己的詳細過程，也沒有提起菲利克斯和自己的那一段旖旎私情。
    “他們是不是對你用刑了？”宋雪昭敏感地猜測到了。他清楚斯托克家那些人的手段，語澄落在他們手裏不可能毫發無傷。
    “都隻是些皮外傷罷了。他們不敢用太過分的手段，如果我死了，他們就永遠也得不到密碼了。”
    “你把密碼交給他們了？”宋雪昭狐疑地問。
    “當然沒有！”周語澄斬釘截鐵地說：“就算殺了我，我也不會讓密碼落在他們手中。”
    宋雪昭明顯鬆了口氣，他笑著對周語澄說：“那就好。語澄，你真勇敢。”
    “放心吧雪昭，我絕不會讓密碼成為任何人手中的武器。”
    不用宋雪昭提醒，周語澄自己也知道，現如今密碼是他們改造這個世界唯一的途經。也是他們能夠用來反抗人類的唯一武器。
    這麼重要的東西，決不能讓它成為某個野心勃勃的利益集團的工具。
    兩人摟抱在一起。不帶任何欲望色彩的擁抱，僅僅是互相依偎，就如同互舔傷口的小獸一樣。
    “我不會讓你白白受傷。我不會就這樣放過他們的。”宋雪昭說著，輕輕拍著周語澄的背，像是安慰又像是蠱惑：“你說呢？語澄。想要我怎麼做？”
    周語澄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就說出了心底的期望。他一字一句地說：“我要他們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回到鮑恩家主宅的菲利克斯正在和阿勒克圖號上的副艦長通話。
    “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嗎？”菲利克斯為盧卡斯的處境分外揪心。他已經失蹤十五天了。阿勒克圖號每天都派人去羅比星上搜尋，幾乎要把整個羅比星翻個底朝天，但依舊一點蛛絲馬跡都沒有。按這種情形看來，盧卡斯極有可能被叛軍俘虜了。
    “少將，我們還要繼續找下去嗎？”
    “不必了。”菲利克斯知道盧卡斯在羅比星的可能性已經微乎其微了。與其守在那裏尋找，還不如趕快去探聽其他的線索。但宇宙茫茫，從何找起呢？
    “那‘頭羊’呢？已經給它重新充能了。是留在羅比星還是帶回戰艦上？”
    “帶回去吧。我會跟軍部上報盧卡斯失蹤的消息，讓上頭跟附近的幾個文明通訊，發布尋人消息。”
    “是，上將。”
    午飯後，菲利克斯被傑拉德叫進了書房。自從那天菲利克斯棄賽後，父子兩人各自忙碌，還沒有時間進行一次認真的交談。看來今天是躲不過去了。
    菲利克斯一進書房就感覺到了低氣壓。傑拉德板著臉，雖然還沒有開口教訓人，但他已經讓菲利克斯感到了壓力。
    毫無疑問，傑拉德是位嚴父。菲利克斯年輕的時候非常懼怕他。盧卡斯和傑奎琳更是如此。
    “還是沒有你弟弟的消息嗎？”
    “沒有。”
    傑拉德歎了口氣，話鋒一轉把矛頭指向菲利克斯：“你棄賽的事，打算怎麼對媒體解釋？怎麼對全帝國人民交待？”
    “父親，我說過了，我當時有一件急事要去辦。情況緊急，請原諒我自作主張沒有和您商量。”
    “什麼事那麼急？”
    “是為了去救一個人。一個…Omega…當時他被綁架了，危在旦夕。”
    “救一個Omega？那是警察的事！你為什麼不報警？”
    “父親，我知道我這次的行為很讓您失望。不過，報警太慢了，如果我晚到一刻的話，他就…”
    “荒唐！”傑拉德的怒吼聲截斷了菲利克斯的話頭。見父親動了怒，菲利克斯緊閉嘴唇不敢再出聲。
    “到底是哪個Omega，能讓你把父母，妹妹，未婚妻都撂在那兒！把皇帝陛下和五萬觀眾都撂在那兒！”傑拉德逼問道：“是誰？”
    “父親！”菲利克斯走上前兩步，來到了傑拉德的麵前。父子兩隔著一張書桌四目相對。
    “是誰並不重要。問題的關鍵是，我並不後悔我當時做的決定。因為在那個時候，我是唯一能夠救他的人。如果我把自己的個人榮譽淩駕於保衛平民之上，那我將終身愧對帝國軍部！愧對這身軍裝！這件事情就算皇帝陛下問責，我也會這麼回答的，我問心無愧。”菲利克斯義正言辭的說法把傑拉德唬住了。
    他是最了解他的長子的。菲利克斯從小就是個守規矩有分寸的好孩子。二十多年來很少讓他和艾琳操心。相比他的弟弟和妹妹，他幾乎能算得上是一個完美的榜樣。而自己也一直視他為家族的驕傲。
    他的這個解釋，雖然牽強了些。但倒是挺像這個耿直的孩子會做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