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克斯覺得周語澄很有激怒他的本事。暫且不深究他說話的內容，單憑他以這種惡劣的態度跟他的alpha說話，他就該得到懲罰。
    “我不是你訂製的那個周語澄。”
    “什麼？”
    “我隻是個殘次品。說出來可能會讓你失望。我是個不合格產品，殘次原因是順從度不達標。按照你的要求，周語澄的順從度要達到十級。這真是一個變態的要求，很少有人像你這樣極端。他們一共做了十四個周語澄，才選出一個基本附和要求的。而我，大概是其中順從度最低的一個。”
    菲利克斯終於為周語澄前後判若兩人的表現找到了原因。原來，並不是這兩年來的經曆讓他披上了堅硬的鎧甲，而是他生來就帶刺。
    “原本那位該來陪你的周語澄被我殺了。我還殺過緹香的經理，黑石監獄的一名獄卒和一個囚犯，還有昆塔公司的一名科學家助理，以及羅比行星上一個懷疑我身份的警察。哦，如果周語澄也算是人的話，那我已經殺過六個人了。”
    “昆塔公司的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你是說，那三百個合成人從他們的倉庫逃跑的事？”
    “不止這些。還有劫持科學家，炸毀資料庫。”菲利克斯說。
    一年前那件事鬧得沸沸揚揚。昆塔公司因為丟失了三百個合成人而被責令停業整頓。公眾對他們的信任和容忍度也降到了最低。可以預見，他們以後將會一蹶不振了。而這一切，原來都和眼前這個合成人脫不開幹係。
    “是的。都是我和我的同伴一起做的。”
    周語澄回憶了一下去年的經曆。穆赫辛找到他，告訴他博士的研究成果和計劃。兩人回到昆塔公司救出了博士。當時穆赫辛說：“我們應該找一個遠離帝國的星球，過平靜的生活。我們用抑製劑掩蓋自己的omega氣味，這樣就永遠都不會再回到這地獄中了。”然而周語澄卻搖搖頭，不甘心地說：“不，我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如果當時他可以放棄複仇，不把事情做得那麼絕。那麼他們後來就不至於顛沛流離，不至於要四處躲避叛軍的迫害，也不至於要處處受製於斯托克家族。
    事到如今，本來可以過上平靜生活的自己，兜兜轉轉還是落在了alpha的手裏。不過他不會後悔。這一切重新再來一次的話，他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反抗是刻在他基因中的特性。從他睜開眼睛的那一瞬間開始，就注定了要為命運抗爭。
    “現在。不管你怎麼想我都好。性愛玩具，omega，殺人犯，危險分子，說實話，我根本不在乎你怎麼想。還有，你要怎樣處置我都行。抓回帝國審問，關進牢裏，或者永遠囚禁在這裏。我都不會畏懼。隻是，你不能再碰我。如果你再敢強迫我和你做那種事，我會殺了你或者我自己。如果下一次發情期到來的時候，我還不幸沒能逃出這間房子，那我會在你靠近我之前把自己撞暈。我說到做到。”
    “看來我之前的確是不夠了解你。”菲利克斯說。不知道為什麼，一開始的時候，周語澄吸引他的原因是他百分之百的順從。而現在當他知道那都隻是他的偽裝之後，反而對他更感興趣了。“不過以後，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增進互相之間的了解。”
    “沒那個必要。那些記憶都是假的，我早就知道了。我根本沒有愛過你，你也不愛我。我們沒有在圖書館偶遇過，也沒有一起喂過流浪貓。所以，讓我們把這一切都忘了吧。”
    他這種急於要撇開關係的態度，讓菲利克斯又生起氣來。不過，他覺得自己今晚不宜再動怒了。周語澄對他沒有眷戀，他早就該知道的。
    “就算沒有真實發生過，也不一定就得忘掉。再說它已經寫入你的記憶了。想忘掉也沒那麼容易。”
    “我會忘掉的。隻不過是湊巧我兩次發情期時你都恰好出現罷了。我不可能喜歡上alpha，更不可能喜歡上有婚約的alpha。所以我們基本沒有互相了解的必要。”
    菲利克斯覺得這小子真夠無情無義的。但他休想把他當人形按摩棒，用過了就丟在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