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語澄清醒過來。他取下自己頭上的白色藥片，又走到沉睡的桂妮維亞身邊取下她頭上的那個白色藥片收好。
    另外一半密碼到手了。他把他儲存在意識空間一個很隱秘的保險箱裏。
    “謝了博士，祝你好運。”他說完輕手輕腳地走出了病房。
    病房門外，宋雪昭在等著他。
    “我拿到了。你可以帶她走了，路上小心些，別被人盯上。”周語澄說。
    “你真的不跟我們一起走嗎？”宋雪昭關切地看著周語澄，好看的眉頭擰成了一團。
    “雪昭，我們說好了的。我拿密碼去交換穆赫辛他們，你和阿古帶著博士撤離。”
    “語澄，我不放心。”
    “沒關係的。那個凱恩斯托克是代達羅斯帝國的軍官，是有原則講信用的上等人。我把密碼交給他，他一定會言而有信送我們回基地。倒是你，你這一路上要應付的情況比我凶險得多。”
    “語澄…”
    “你不必說了。就這樣決定。我回住處拿些東西，即刻動身和斯托克家派來的人彙合。你們也盡快行動吧。”
    “如果你半個月後還沒回基地。我會去代達羅斯找你。”
    “一言為定，雪昭。”
    周語澄抱住宋雪昭，卻再也沒有勇氣親吻他。他隻是戀戀不舍地看了他一會兒，就毅然決然地轉身離去。
    有些話，是不能跟雪昭說的。比如：他一點都不相信人類。越是上等人越是虛偽。越是那些自我標榜為道德模範的alpha就越是冷血。他們自大，狂妄，喜歡把一切都控製在手中的感覺。他們任意妄為，把合成人當成泄欲工具，而後又殘酷地剝奪他們的生命。而自己，就曾經淪為他們的玩物。
    現在周語澄最怕的就是被雪昭知道自己的過去。知道自己曾經是人類無足輕重的性玩具。如果雪昭知道了，他會怎樣看待自己呢？一個淫蕩可鄙的合成omega嗎？
    周語澄剛才在博士的意識中逞強說的那些話，一回到現實中，站在雪昭麵前就成了天大的笑話。他怎麼會不在乎？他連做夢都想成為一個和雪昭一樣，隻有單純性別的男人。
    在雪昭的記憶中，他們是戰友，他們是為了生存下去而相互依偎的同伴。他們一起維護基地的安全，一起憧憬未來安詳的生活。而實際上，雪昭才出生半年。當他還在玻璃器皿裏沉睡的時候，周語澄就隔著容器用飽含愛慕的眼光看了他許久。
    周語澄走出醫院的時候，感到一股莫名的燥熱襲來。他知道90天一次的發情期又要到來了。雖然他後腰處常年掛著一個泵型遮味劑，但那隻是用來混淆視聽的，並不能阻擋發情期的到來。他必須趕緊回到住處，給自己注射一針抑製劑才行。
    周語澄沒想到，叛軍小頭目阿卡利會在他的住處等著他。阿卡利是個四十多歲的alpha，他長得窮凶極惡，左眼還罩著黑色的眼罩。他讓周語澄聯想起他剛出生時，在實驗室裏遇到的那個亞瑟。
    “斯托克家的人鬼鬼祟祟來到這偏遠之地，居然是為了你。一個beta？你難道是卡爾斯托克的秘密情人嗎？哈哈哈哈。”阿卡利說罷哈哈大笑，他身邊的那十幾個嘍囉也跟著大笑起來。
    “帶上車。我倒要看看，斯托克家的人願意拿什麼東西跟咱們交換！”
    周語澄被叛軍們推上一輛運輸車的後車廂。他的手腳都被透明膠帶纏了好幾圈。身邊還坐著十幾個看守。
    “我看不像卡爾那老東西的情人，倒像他的私生子。”其中一個胖子看守對另一個說。
    “說得有理！老卡爾跟一個黑發beta的私生子。哈哈哈！”
    周語澄剛才沒有來得及拿抽屜裏的抑製劑。此刻他隻覺得口幹舌燥，身體深處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周身的信息素氣味，他自己都已經能隱隱聞到。車內的空間是封閉的，再這樣下去，這些家夥很快就會識破他的第二性別。周語澄被綁在身後的雙手悄悄抖了抖，從袖口裏滑出一把小刀片。他手指靈活的接住刀片，不動聲色地割著手腕處的膠帶。
    兩分鍾後。
    “有點不對勁。”胖看守吸吸鼻子對同伴說：“我怎麼覺得他的味道有點奇怪。”
    “我也聞到了。怎麼像是omega的味道。”另一個看守湊到周語澄的身邊用力嗅了嗅。同時露出一臉猥瑣的笑容。
    “真的是omega。”他說著，伸出冒著熱氣的舌頭在周語澄的臉頰上舔了一口。“真甜…他好像在發情期。”
    胖子迫不及待地伸手解自己的褲子，邊解邊說：“乖乖，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美事兒。我好久都沒有碰過omeg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