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居王府 二十九:宮中禁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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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王爺!”幾位丫頭反應迅速,急忙跪拜行禮。
顧長安回身請安:“見過王爺。”
“讓王爺見笑了,長安不過有些悶,出來散散心。”說著,顧長安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向著團子招手道:“團子,將你做的芙蓉酥端來。水蘇去叫茶公公泡兩杯好茶,泡茶時你親自看著,跟著茶公公好生學學。”說著,又笑起來:“喝了茶公公泡的茶才覺得,我是怎麼忍的你們這許久的?”
“奴婢領命!自當跟著茶公公好生學習。”水蘇、團子應著,齊出了亭子。
堇容、堇色自雍王殿下出現便有些神思不屬,一忽兒扶扶烏發,一忽兒又扯扯衣袖。既不想錯過在雍王殿下麵前露臉的機會,又因沒準備妥當而有些驚慌……她們的裝扮可還妥帖?侍候了小姐這半日,也不知妝兒花了不曾?
倒是雍王左右看了兩眼,揚眉道:“你那倆俏丫頭呢?”
顧長安笑笑:“她們夜間當值,我讓她們歇著去了。”
“可惜了……”雍王殿下搖頭晃腦的歎。
顧長安禁不住笑了:“可惜什麼?我身邊的丫頭各個是好的,我身後這兩個是堇容、堇色,不止容貌不俗,更是有些才情。原是跟著長姐身邊的,雖沒有學的長姐的八九分,三兩分可也是有的。”
“怪不得本王瞧這兩個丫頭氣度不俗。”雍王殿下敷衍的勾了下唇角。
堇容、堇色正等著雍王殿下將注意力移過來,好展現一下她二人的才情、氣度,她們自幼隨在恭王妃身邊,一樣的學習規矩儀態,便是世家的庶女也不比她們的氣度。可惜,雍王隻說了這一句,便對二人沒了興致,又撿其他話題同顧長安閑聊起來。
不多時,水蘇引著茶公公進來,團子用八寶錦盒盛放著酥點,放在亭子裏的小幾上。
茶公公也端著泡好的熱茶上來,有些猶疑的看著雍王殿下。
雍王殿下勾唇一笑:“愣著做什麼?還不把茶端來。本王倒是想看看長安到底是得了個什麼絕味的點心,值得這樣向本王獻寶?”
“王爺試試便知。”顧長安笑著賣了個關子。
顧長安也是近日才發現,團子對於廚藝竟如此精通。
顧長安不過是感慨了一句,帶來的芙蓉酥吃盡了,團子便請命試一試味道,好去小廚房做來。顧長安隻當那丫頭嘴饞,便將最後一塊賞了她,豈知,晚間時團子竟真的端著熱乎乎的芙蓉酥送了上來,味道竟比醉香樓的芙蓉酥還勝上兩分。
雍王取了點心咬下,味道確實不俗,但雍王到底是禦廚培養出來的金舌頭,這點心勝在取巧,但是比起宮中手續繁複的點心,到底少了兩分精細。而且雍王殿下相信,憑著顧府的財力,這點心也實在值不得顧長安如此驚奇。
雍王忍不住一笑:“長安的丫頭,果然各個不俗。”
“自然。”顧長安笑著,捧了茶水遞上:“這點心味道不俗,隻是吃的多了有些膩口。王爺何不飲口茶水去一去甜膩。”
雍王看著小茶子慌亂的神色,瞬間了悟顧長安用意。
看來顧長安這是早就看出了茶葉有問題,又不敢不用,所以才等在這裏找他不痛快來了?
雍王順著接過茶水,小茶子忙道:“小姐有所不知,咱王爺最受不得燙的,等奴才將茶水涼一涼再送來。”說著,要去接雍王殿下手裏的茶盞。
顧長安卻笑著:“怎的?王爺怕長安牛飲了好茶,還要茶公公囑咐長安要熱熱的吃了才不損味道,怎麼王爺反倒要吃涼茶?莫不是這茶涼了也別有一番風味?那長安下次可要試一試了。”
於汐芳閣而言,茶公公不過是個外人,怎有長待在顧長安身邊的道理?這茶若要放置涼了再吃,茶公公又如何能監督著顧長安飲用。
雍王殿下猛地陰下臉來,斜睨了茶公公一眼:“本王和長安麵前,也有你多話的份兒?”
“奴才該死!”茶公公急忙跪拜。
雍王殿下厭煩的擺擺手:“下去候著。”
語畢,又品了口酥點,才端著茶碗,悠悠的吃起茶來:“小茶子算來也是本王身邊的,跟著久了,倒是越發不懂事起來。若是哪裏做的不合長安心意了,不必瞞著,隻管說出去。這泡茶手藝好的,本王府裏還有的是。”
顧長安笑盈盈的看著雍王殿下將茶水飲盡,也端著茶碗吃起來:“茶公公泡茶的手藝確實不錯。”
用了茶水,雍王殿下便覺四肢酸軟,無意多待,起身理了理袖子便要離去。
“王爺。”顧長安忽然喚住雍王。
雍王回過頭來:“怎麼,長安還有事?”
顧長安沉吟了下,揮手讓堇容、堇色幾人出去候著。
雍王隻是興味十足的看著顧長安:“怎麼,長安這是終於想通,打算色誘本王了不成?”
“長安蒲柳之姿,還是不在見多識廣的王爺麵前獻醜了。”顧長安抿唇一笑,轉而正了正神色道:“長安是有一事想請教王爺。”
“長安請講。”雍王殿下笑盈盈的:“憑著你我這幾麵之緣,這一杯茶的交情,本王自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顧長安沒有太介意雍王殿下的態度,便直奔主題:“王爺可知血合歡?”
“血合歡?”雍王也斂了神色,靜靜的看著顧長安:“長安如何想起問這個?”
顧長安一笑:“不過是日間聽人提起,長安卻實在不知這是何物……”
“那長安倒真正是問對了人了。”雍王在亭中長凳坐下,慵懶半倚著亭柱,語調懶散的道:“這血合歡,世人多知是曾經流傳於宮廷的秘藥。男子服之,理智全無,比一般的媚藥可嚴重的多。女子服之,卻可一舉得子。隻是這藥之所以稱之為秘藥,便在於它於人體的害處……”
“有何害處?”
“傳聞,這秘藥是前朝一位王爺給自己的小妾尋來的。那位王爺和王妃是表兄妹,青梅竹馬、鶼鰈情深,成婚十年而無所出,卻仍舊不肯納妾,直到老王爺起怒,親自往王爺的房裏塞了個人。偏這人還在皇後麵前掛了名兒,勉強算是個縣主,輕易打發不得。那王爺便不知從何處尋來了這藥……當時賣藥之人說,此藥若男子服了,一個時辰內必定理性全無,藥效過了卻也無礙,說來,不過比一般的媚藥效果好些。但若是女子服了,卻可一舉得子。隻是服此藥物卻會掏空了服藥之人的身子,是在用服藥之人的身子來孕養腹中的胎兒,用藥之人,幾乎都死於難產,百難存一。”
顧長安一驚,愣在原地。
雍王殿下說完,慵慵懶回眸看著顧長安:“十幾年前,這藥不知怎麼傳到了宮廷,有位後妃初承寵,當時父皇子嗣不豐,為爭寵那妃子服了這藥。用藥之後,果真有孕,那後妃也很是得意了一段時間。隻是隨著懷孕的月份越大,這後妃的身子就越是虛弱,大內多少好藥材,卻硬是調養不得……後來,至五六個月,不過是一杯摻了星點紅果的甜湯,就要了這後妃一屍兩命。母後聽聞此事後很是震怒,下令禁了此藥。”
雍王說著,回眸似笑非笑的看著顧長安:“說來,本王得知此事還是有些機緣巧合,不知長安這又是從何處聽了來?”
顧長安頓了下,抬眸,鄭重的看向雍王:“王爺可知此藥何法可解?”
雍王殿下仰頭望著亭外,淡然的道:“若是男子,無需解藥。若是女子,無藥可解。女子服了此藥,身子就已經毀了大半,再受不住虎狼之藥。隨著時間,腹中的胎兒便勢必要長大,要長大,這胎兒便要吸取母體的養分,待到還七八個月時,母體便幾乎到了強弩之末。能撐到把孩子生下來都是不易。更多的,則是早產,殺母留子或一屍兩命。”
說罷,雍王回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著顧長安:“長安,似乎對此藥很感興趣?”
顧長安垂下頭,苦笑道:“有人給了沁玉姐姐這藥……”
“哦……”雍王殿下一愣,又禁不住扯開唇勾魂一笑,似有所感的說:“都中都言,恭王妃難得的好性情,更難得的,便是有一位忠心耿耿,事事殷勤的好忠仆,如此看來,倒還真是不假啊。”
雍王說罷,扯了扯衣袖起身:“茶,本王也喝了,話,本王也答了,長安可還算滿意?”語畢,笑意曖昧邪肆的看著顧長安。
顧長安微微欠身行禮:“長安謝王爺解惑。”
“謝便不必了,長安隻需記得,欠了本王一個情分便罷了。”雍王殿下擺擺手,笑盈盈的轉身離開了。
“長安恭送王爺!”
等著雍王離開,團子看了看天色,問道:“小姐,還需奴婢備車嗎?”
顧長安垂眸一會兒,忽而苦笑著搖了搖頭:“不必了。”
若是見了,她該如何向沁玉姐姐說呢?
依照顧長安對於沁玉的了解,若沁玉知道自己這一走便是永別,勢必會找機會和顧長安見一麵,留幾句話的。
可是沁玉沒有,而是忽然的就去了莊子。
想來,一來沁玉是怕顧長安發現了端倪,二來,也是沁玉從未有過死意……
到底是顧長安錯了……顧長安隻以為,到了王府,大長公主和孫姑姑可以成為沁玉的保命符。卻不想,孫姑姑竟先成了沁玉的催命符。
是夜。
都城一處別院。
顧長安穿過緊閉的大門直入正廳。
廳中的幾位黑衣人似乎習慣了如此,皆無驚訝,隻是習慣性的跪拜行禮:“屬下見過主子!”
顧長安走到首位坐了。
左側侍立的一名黑衣窈窕的女子手裏托著錦盒遞上:“主子,這是今日的密函。”
顧長安隨手接過,裏麵都是些小的紙條卷成的圓筒,貼著蠟封。顧長安撕開一覽而過,便又將信函齊齊丟盡了爐火焚燒。
“恭王妃身邊有個趙嬤嬤,墨簡,找人盯住她。”
“屬下聽令!”侍立的右側的黑衣男子垂首領命。
“墨易,吩咐下去,不惜一切代價,找到血合歡的解藥!”
“屬下聽令!”方才遞上錦盒的黑衣女子接令。